“就算是這樣,婉妹的病情也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斷定的,萬一又複發了怎麽辦?所以,我強烈建議近幾日將這位先生留在內城好生‘招待’,若是婉妹當真沒事,那時可好生犒賞先生,反正先生也說過十天半個月婉妹就會完好如初,既然如此,咱們就請先生在內城裏住上十天半個月好了。想必先生也不急於這一時,不是嗎?”

禹公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他的話語雖然處處都客氣著,但所謂的“招待”換言之就是軟禁啊。

要把他軟禁十天半個月,在這期間若是婉小姐發生了意外,極有可能還會把所有的罪責都怪到他身上去,要他陪葬。

雲毅不悅,道:“一城之主想必是一諾千金,現在婉小姐明明好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難不成城主大人當真要依這禹公子之言,要軟禁我?”

城主表情微微變化,淡笑道:“先生言重了,先生醫好了小女,自然要受老朽好生款待才對,說什麽‘軟禁’?隻是老朽膝下隻有這麽一個女兒了,望先生體諒老朽的父母之心,留下生下來,也算是為小女的性命做個保障。至於老朽侄兒所說的十天半個月,大可不必,就三天如何?留先生在內城待三天,三天內,先生可以隨意走動,這樣,便就稱不上‘軟禁’了吧?”

雲毅看了城主一眼,或許城主的話有幾分是真的,轉念想了想,倘若我就此翻臉,那麽朱家的陣法將於我失之交臂。

以我的實力雖然橫掃朱家也沒問題,但萬一那個傳送陣法所在的位置有別的什麽禁製,那我便一輩子也打不開了。

想到這裏,他微微歎了一口氣,道:“罷了,既然城主金口一開,在下又如何好拒絕?三天就三天,希望三天後城主大人一諾千金,借傳送陣予在下一用。”

“自當如此!”城主頷首,承諾下來。

那禹公子麵色頗有不悅,盯著雲毅的時候,那眼神當中頗多肅殺之意。

讓雲毅不得不對此人有所提防:“此人雖然口口聲聲喊著婉妹婉妹,但我從他的口氣與神情上卻是看不到半點關心,仿佛那女孩的生死根本就不會讓他在意。”

“來人,給先生安排住處,莫要怠慢。”城主下令,一位老侍從走了出來。

雲毅忽道:“城主大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請講!”城主道。

雲毅看了一眼禹公子,說道:“城主大人不必給我安排住處,我就在婉小姐這裏住三天就好。”

“豈有此理,婉妹尚未出嫁,留你一個大男人在她閨房過夜,這成何體統?”禹公子首先就發出反駁之言,堅決排斥。

城主亦是頷首,道:“畢竟男女有別,先生留在這裏過夜,對小女名聲確實不好。”

雲毅冷笑了一聲,道:“婉小姐是城主掌上明珠,可還是有人敢對她下毒,可見對她下毒的人,也許根本就不是外人,我之所以要求留下來,也是為了婉小姐安全,至於男女有別,我可以就在這小院裏住下,不進婉小姐閨房。”

“胡說八道,婉妹根本就是被某些山野之輩用宵小手段謀害,好讓宵小之輩借此揚名奪利;你如此想留下這裏,根本就是存心不良。”禹公子又諷一句,他雖未點名,但誰都聽得出來,他是指桑罵槐在說雲毅。

城主沒說話。

雲毅不氣反笑,道:“禹公子如此不想我留在這裏,莫非你就是下毒之人?”

此言一出,禹公子臉色大變,當場咆哮起來:“滿口胡言亂語,竟當著叔父的麵汙蔑我,你該當何罪?”

雲毅卻對著城主說道:“城主大人,你若想讓你的小女平安,那就留我在這裏過夜,反正我隻在外麵,裏麵若是不發生情況,我絕對不進去。況且婉小姐這裏,應當也有下人照應,又不是我一個人跟她獨處,況且我還是醫者,醫者父母心,又豈可以尋常的男女之禮來約束?”

城主略一

沉默,道:“準了。”

隨後他差人為雲毅就在桃林當中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卻置放了高床軟枕。

城主等人在這裏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就離開了。婉小姐病情剛剛變好,需要靜養,所以不適宜太多人待在這裏。

那位禹公子是最後離開的,他離開之前,專門叫來了幾個下人,對她們耳語了一陣。

這一幕幕,自然全被雲毅瞧在眼裏,他雖然沒能聽到禹公子說什麽,但隨便猜也能猜得出來,他一定是讓那幾個下人提防自己。

禹公子離開時,經過雲毅這邊,發出冷冷一哼。

這天的夜晚風平浪靜,沒有半點波瀾。

婉小姐在下人的調養下,氣色也慢慢地越變越好,一些經驗老道的下人一看,就知道很有可能會如雲毅所言,婉小姐可以在十天半個月內就恢複如初。

“畢竟花了我那麽多珍貴藥材,若是十天半個月還好不了,豈非浪費?”雲毅也視察過幾次婉小姐的情況,的確恢複得不錯。

第二日,城主也來過幾次,但禹公子卻沒再來了。他不來,雲毅也省得煩心。

卻在內城內,某座高樓之上,禹公子今日雖然沒有去婉小姐的小院,但他卻站在這高處遠遠望著那處桃花林,眉宇之間有些隱憂。

這座高樓的中間,有一個茶幾,茶幾邊上坐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客,他穿著一身綠色衣裳,神情很是古怪:“怎的,禹公子居然悶悶不樂?愁從何來?”

禹公子哼了一聲,然後轉身過來,道:“木先生,你說我的想法有幾成勝算?”

那位被稱為“木先生”的瘦骨嶙峋中年客,微微一笑,道:“倘若禹公子肯耐心地等個四五十年,等到城主壽終正寢,則有九成勝算,而且名正言順;可要是急於求成……”說到這裏,他笑容一變,有些詭異:“若隻有禹公子一人,大約是五成勝算;可再算上灑家,則有七分勝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