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料到這禦史大夫會說話,聞人珺友好的看了看他,然後再次將頭轉向了尚食令,那方曦鳳此時已經被噎的無法開口,隻能咬牙切齒的用眼神瞪著聞人珺做無聲的反抗。
見到聞人珺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這尚食令頓時又有點瑟瑟了起來,不過轉念一想,趕緊把該說的說完了,自己就可以解放了,所以舌頭立馬變得利索無比。
“回太子殿下的話,皇後娘娘並沒有來夥堂,也沒有用灶具,而是派來她的貼身丫鬟而來,特地讓我們廚子做一份桂花糕,還要求香氣濃鬱,用她們帶來的桂花。”
“你,血口噴人,添油加醋!”這下方曦鳳算是真的站不住腳了,立馬站了出來反駁。
“太子殿下,臣沒有,當時那麽多廚子都在,那麽多的證人,隨便一個都可以站出來與臣所說無二。”尚食令不搭理她的狡辯,反而畢恭畢敬的看向聞人珺。
這會兒這犯人已經很明顯了,就是眼前這個蹦噠亂跳的方曦鳳了,讓所有人都有意的遠離她,看她的目光也出現了鄙夷,所以尚食令還是很聰明的。
“那桂花可還有剩餘的?”聞人珺點了點頭。
“回太子殿下,有,那丫鬟當時走取走糕點的時候走的急,所以將這裝桂花的籃子給落下了,忘記帶回去了。”
“來人,將那籃子取來,並且將目睹此事的人都帶來。”聞人珺揮了揮手,頓時那大總管再次自發的領命而去,盡管這裏的下人不少,但是他不放心,生怕有人從中作梗,對皇上無比忠心的他,一直就想揪出凶手,所以眼下正是關鍵可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了。
這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明朗化了,這讓方曦鳳忐忑不已,站立不安起來,她這時候眼睛亂嫖,聞人振也和她的狀態差不多,二人眼光不期而遇,都是憂慮不已,但也都是無計可施。
沒一會兒,在這片靜寂中,那大總管急急忙忙從遠處領了幾個人快速跑來,喘著氣將籃子交上。
“把它放在桌子上吧,武太醫你來看看這裏麵有沒有感激蒙汗藥的成份。”聞人珺沒動,隻是換了一隻胳膊拖著臉。
武太醫立馬跑上來,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撚起一片桂花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聞了聞,又含在了嘴裏,這才說道,“回太子殿下,雖然高級蒙汗藥無色無味,但是它有一個特質就是能影響周圍的氣味,這桂花被塗上後,香氣幾乎沒有,含在嘴裏的時候,舌頭有輕微的麻癢顯然是毒素發揮。”
對於武太醫的話,聞人珺早走料到,點了點頭看向了跪在地上瑞瑞不安的幾人。
“你們幾個便是夥堂的廚子。”
“是,是。”他們乍然被大人物叫來問話,頓時感覺到汗流浹背,生怕一不小心命丟了。
“這桂花是誰給的?”聞人珺相信來得路上這大總管應該提前給他們打好了預防針了,告訴他們要來幹什麽了,所以也就不再廢話,直接就直入主題。
“是,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丫鬟,翠翠。”眾人一致回答,這讓聞人珺這才慢慢的看向了皇後,眼裏帶著憐憫。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此時可以說了。”
被她用這種目光看著,頓時讓她氣的頭發都炸了起來,一時間氣憤難當,“是本宮,好,本宮承認,是本宮,那又怎樣!”
她此刻已經呈現了一種瘋魔的樣子,看著聞人珺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活活吞到肚子裏。
這一下,她承認了,全場嘩然,盡管各個證據都指向她,但是沒想到她都沒再做些抵抗反而就這樣承認了,這是讓人所料不及的。
“怎麽樣?是不能怎麽樣,這件事得等到父皇來親自發落你了,所以皇後你現在隻用被安生的關在自己的屋子裏不要再生事端就行了。”聞人珺卻沒有太大的意外,這是因為她知道,這件事的主其實是聞人振。
而方曦鳳知道事已至此,已經是無謂反抗,為了不讓它再挖出其他的線索,指向自己的兒子,她隻好挺身而出,擋住所有。
對此聞人珺也樂得其所,畢竟他還在等著聞人振做出更大的事情來了,就這點事就讓他下台了,還是不太夠。
這點那禦史大夫也看出來了,但是奇怪的是曆來公正的他竟然也保持了沉默。
就這樣,在聞人振那懊惱、羞愧、恨意、悲傷等等交雜的複雜情緒中,眼睜睜的看著方曦鳳被延尉帶來的官兵關押在了自己的房中,禁止進出和看望。
如此狠心狠絕的人,讓聞人珺不禁撇了撇嘴,不知道看著自己母親為自己背黑鍋的樣子,內心究竟是何感受!
事情告一段落,眾人內心卻都沒有靜了下來,反而都是複雜不已,此時的聞人振早已經在自己母親被關起來的時候就落荒而逃了,對此都是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剩下的事情聞人珺就當起了甩手掌櫃,全權交給玉衡、延尉和禦史大夫,自己則是和蔚昭回到了太子府。
這次路上二人走的很慢,沒有來時的急躁。
“太子殿下,這次事件的結果,等到聞人振回去後,怕是要撕心裂肺一番了。”蔚昭看著聞人珺的麵色,不知道為何她現在心情有些不好。
“其實方曦鳳也挺可憐的,身為人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才,但是心思卻不用在正經地方,總想走捷徑,卻不知道最終還是替自己的兒子背了黑鍋,將自己逼上了絕路。”聞人珺其實一直就羨慕有母親在身邊關愛照顧的人,自己很渴望這種被溫柔嗬護的感覺。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選擇,我想方曦鳳最終還是不會後悔,她為自己的兒子,她的內心還是安慰的。”蔚昭心疼的看了看她,似乎察覺到了她內心的孤寂,於是開脫到。
“但願如此吧。”聞人珺最終化作了一歎,遙看那落日餘暉,今天一天在方曦鳳的落幕下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