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如泣如訴。
二日清晨雖然雨停了,但是那積水卻是硬生生的蔓延到了腳上。
今天的氣氛彌漫著濃濃的不同尋常,壓抑的讓人可怕,但是眾臣知道今天早朝定是不會平靜,也知道今天的早朝要宣布重要的事情。
眾臣能在這風雨飄搖、朝局混亂的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哪個不是手段高超、耳聽八方之人?
聞人於洋靜靜的坐在皇位之上,表情陰沉可怖,彌漫著濃濃的莊嚴肅穆,台下眾人全都靜靜肅立不動,不敢發出一言一語。
終於,那聞人於洋低沉的開口了,“昨日發生的一切,眾臣也都有所耳聞了,朕不想再提,廢除聞人振的姓氏,貶為庶民,並且三日後將他與劉求書滿門一同處斬。”
眾臣把頭彎的極低,全都默不敢言。
聞人於洋卻是提及聞人振就勾起了內心的痛楚,引起了身上的病痛複發,他痛苦的捂著嘴,深深的咳了咳,竟然拿下來之後已經咳了一手的鮮血。
見此,台下的眾臣和聞人珺頓時大驚失色,看著那高台上此刻莊嚴無比的聞人於洋內心充滿了擔憂。
聞人於洋淒慘一笑,“沒事就散了吧。”
就這樣,這是聞人珺這幾天經曆的早朝以來,是最快的一次。
擔憂皇上身體的,見皇上被大總管搖搖晃晃的扶走後卻不敢離開,群臣卻一直站在這巍峨的早朝殿外,翹首以盼。
聞人珺自然是快步跟上皇上離去的背影,但是卻被前麵那低沉的聲音給止住了腳步,“珺兒,朕沒事,想一個人靜靜,你回去吧。”
聞人珺頓時止住了腳步,目送著他踉蹌無魂的越走越遠,雙眼不自覺已經模糊起來。
見到太子都敗興而歸,眾臣也不敢再多停留,一個個都搖頭歎息的離開了皇宮。
……
今天,震驚朝野上下的宣布,決定了聞人振淒慘的下場,身為她同謀的韓靜雅此時已經是滿臉的陰雲密布,簡直是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就在她左思右想,心生歹念之時,欲意卷鋪蓋逃走,甚至自己的私房錢都已經打包好了。
她看著自己的後窗,一咬牙,頓時背起了那不小的包裹,向著窗戶一躍而出,可這是二層樓高,這可一下子讓她摔得七葷八素起來了。
她呲牙咧嘴的揉了揉那扭傷的腳腕,卻堅持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動靜,甚至謹慎無比的看了看四周的動靜。
好在,此處空無一人。
她稍稍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瘸一拐的就要離開,可是還沒走幾步,就被拐彎處的一人擋住了去路。
這人麵如凝脂雪膚、邪魅惑人的桃花眼勾人惑色,那紅豔的罌粟紅唇邪魅的勾起,讓人神魂都迷失在了其中。
但是在這美色下,韓靜雅卻顫抖起來,渾身上下如墮冰窖起來,久聞的聞人珺、久聞她的樣貌、久聞她的臭名,但是還是眼前來的給的實在和震撼。
“太。。太。。子。”她結結巴巴的,幾乎將自己舌頭咬斷。
“嗬嗬,怎麽見到我跟見到鬼一般的表情?我有那麽駭人嗎?”聞人珺看著她這嚇丟了魂的樣子,頓時笑得詭異了起來。
“你,你,哼,你別以為堵住我就能如何了,現在鹿死誰手還未嚐不可知。”她看了看周圍,這裏偏僻的街道小巷,除卻她們二人,再無他人。
“哦?”聞人珺,邪魅的勾了勾唇,那深邃如黑淵般的眸子讓她心神一震。
不過出於對求生的渴望,她一咬牙便從袖中抽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鋒利匕首,那寒光在驕陽下閃著慎人的光芒,刺眼無比間就已經帶著刁鑽角度,朝著聞人珺的要害處捅去。
聞人珺在她眼裏似乎是被嚇傻了一般,呆立不動,任她那匕首朝著自己的心髒而來。
就在她目露得意,明眼閃耀間,距離那逃生隻有毫米間,那人卻伸出了纖細又骨節分明的玉脂白玉般的手,準兒穩的兩指夾住了劍尖,讓那分明隻差毫米之間的距離卻是硬生生的止步不前。
聞人珺低頭看著她這滿臉的震驚麵孔,她微微勾唇,“不要做這些無謂的反抗,其實我這樣秘密來找你就是想給你一次活路的機會,所以你也不必這般。”
“什,什麽?”她張了張口,麵色疑惑,懷疑自己聽錯了一般。
聞人珺反手將她的匕首奪了過來,然後拿在手裏不停的把玩起來,話語裏帶著些許**,“我知道,你也是被聞人振利用,而你們又是我母親留下的產業。出於私,我對你們還是信任的,畢竟母親留下的東西不多,不論任何一個都讓我舍棄不得,所以異常的珍惜,當然你也不例外。”
這句話半真半假,但是說的語氣卻帶著蠱惑和真誠,讓韓靜雅急躁的心漸漸的安穩了些。
從新尋回鎮定的她,吞了吞喉嚨中的口水,“其實,我並不是深愛聞人振,隻是想尋求出路罷了,與他逢場作戲。君上的睿智和聰慧,讓我憧憬著,但是你的出現卻對我來說是辱沒了君上所有光輝的存在,你的那些不堪傳言簡直是讓我心若死灰,不想讓君上僅僅留下的唯一念想被你毀於一旦,所以才想尋求新的庇護。”
鎮定回來的韓靜雅,終於將自己的真情實意說了出來。
“我知道。”聞人珺對她所說的絲毫沒有意外,她那日隱在暗處,將二人的對話和一舉一動都看得仔仔細細,韓靜雅那時不時對聞人振閃現出的厭惡表情,雖然她極力的掩飾,但是閱曆極深的聞人珺怎麽會看不出來?
“也正是如此,我才會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且,現在你也應該看出來了究竟是誰才是靠得住的。”
聞人珺笑語嫣然,這一刻它仿佛比驕陽還要明媚。
“太子殿下,此話,此話當真?”韓靜雅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怎麽?難不成你不願意?”聞人珺挑了挑眉。
“不,不,不,韓靜雅從此侍奉太子殿下為主,絕無二心!”韓靜雅畢竟是個聰明女子,立馬反應過來,跪了下來,聲音洪亮的表達著自己此時的內心。
“好,起來吧,去安排好你們寶釵莊吧。”
“是,太子殿下,屬下這就去辦,三天後將上下整理好全部交給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