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很單薄,隻有薄薄的一張。
但是卻讓聞人珺感覺手上有千鈞重。
“太子哥哥,對不起,我的不告而別。
太子哥哥,這是我第一次見你這般的狼狽,第一次讓我覺得我想保護你,我想擁有力量不想像一個孩子一般隻會逃避。
其實太子哥哥早走察覺我的身份了,沒錯,我是蠻族的正統王子。因為自己的父王和王後的處事作風讓我很不解,還有自己的親兄弟的互相殘殺,讓我很痛心,所以我逃了出來,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們底下最信任的悍將卻造了反,奪了位。
可是我不想麵對這個謀權篡位的奸詐之人,因為他是從小到大對我最好的人,更甚比父王和母後對我還要好!
但是這段時間我也想明白了,他這終究不過為了自己的陰謀和對權利的渴望而演的戲罷了,因為他可以通過和我的接近,從我這裏得到許多關於王世的秘辛和動向,讓他更有把握和機會。
所以基於想擁有力量來保護太子哥哥和親手將這個蒙騙我這麽久,這麽心機歹毒的亂臣賊子就地正法,我選擇了回去,選擇坦然麵對,就像太子哥哥這般一樣的堅強!
這一次圓圓要將蠻夷掀個底朝天,盡管不能快速的幫助到太子哥哥,但是最起碼可以在哥哥這段忙碌不止的時候不會讓他來礙你的事兒。
最後,太子哥哥要記住,圓圓真實的名字叫赫連芮兒。”
聞人珺無比珍惜的逐字逐句的將這簡短的信,表達的情感卻十分濃重的信讀了三遍不止。
“圓圓,不,是芮兒,你永遠是這般的讓人憐愛,你這般對我,讓我如何是好?”聞人珺在燭光下,麵色忽隱忽現,整個人隱在這綽綽的燈火下,心情複雜。
她最後連自己是怎麽離開這裏的都不知道,整個人走在路上魂飛天外,就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才看到一個獨立的亭子落在石子路中,聞人珺正想著坐下去好好理理思緒,沒想到才一進去,就被一個灑脫自如的男子給驚了一下。
他一個人恨不得將亭子內那圍著亭子一圈的石凳子給全部霸占了,整個人半躺在這石凳子上,衣襟半開著,手上拿著一壺酒香濃鬱的酒水,無比瀟灑的自酌自飲。
他聽到有人來,抬了抬有些昏沉的眸子,透過月光看到了聞人珺那張惑人美色,不由得失了神。
一個酒嗝讓他清醒了一些,這才坐正了,表情不大好的看著她,“你來做什麽?”
“什麽叫做我來做什麽?這裏整個地盤都是我的,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是嗎?”聞人珺本來還沉浸在圓圓離去的悵然若失當中,如今卻被這人的態度給激了出來。
說著她還坐在了他的對麵,亭子委實不大,二人對麵而坐也隻是剛好把彼此的腿放下,中間距離也隻有一個拳頭的大小罷了。
看著這般自如的聞人珺,容燃冶不知為何心裏點起了濃濃的怒火,他猛灌了一口酒水,嗆得他接連咳湊,“哼,表裏不一、陰險至極!”
他這段時間已經知道了聞人珺整個人大換血一般,前後完全不一樣,但是由於他就是對聞人珺看不慣,就是看不慣它這斷袖的樣子,所以就是對她的印象非常的不好。
“表裏如一也好,陰險狡詐也罷,都好過你這個隻知道逃避,不敢麵對一切的懦夫要好。”
聞人珺淡淡的目光帶著淡淡的笑容,霎那間擊破了他的心房。
“你懂什麽?”他大吼一聲,一把將自己手裏的酒壺摔了個粉碎,他站起身來,伸手指著聞人珺,眼睛通紅一片。
“回你的碧蓮國吧,在這裏龜縮著,天天買醉的折磨著自己有何意義?不過是懦夫行為,讓所有人看不起你罷了。”
“你胡說八道!你懂什麽!不過,你,你為何知道?”他一時間有些慌亂。
聞人珺這時候也站了起來,認認真真的看著他,“碧蓮國的三皇子喜好雲遊四方、才智如妖又深得皇上的喜愛,是所有人認為的下一個接班人,但是一年前,這個喜好雲遊四方的三皇子就再也沒有回去過,所有人都在揣測你是不是遭遇了什麽不測,但是實際上卻是龜縮在聞人國的太子府內以一個男寵的身份天天無所事事的買醉罷了。”
“你,你。。”任誰的傷疤被揭開,誰都會惱羞成怒,更何況是被一個自己曆來都看不起的人?
聞人珺向前邁了一步,讓二人的距離縮短,這一刻盡管聞人珺身高比他低上一個頭還多,但是氣勢卻是碾壓。
“怎麽?被戳到痛處了?你這般討厭我,不還是得借助我的住處掩蓋你的身份?不還得借助這個男寵的名聲偷得這短暫的安寧?”
“你閉嘴,你閉嘴!”容燃冶怒吼著,這一刻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亂刀砍死!有這種揭開傷疤不說,還往上一個勁的殘忍的撒鹽的嗎?
“看到你這樣歇斯底裏的嘴臉,實在是讓我失望,身為碧蓮國的三皇子,原來是這般姿容,實在是不堪入目。”
聞人珺決定了這一次非將他點醒不可,看他的脾氣也隻能用過激的刺激才可以行得通了。
但是眼下好像出了反效果,不知道是不是容燃冶想起了自己這個曆來瞧不起、鄙視的聞人珺,如今已經是天下皆知的足智多謀、戰場如神、身手不凡的當之無愧的青年才俊。
跟她相比,再看看自己眼下這般頹廢失敗,當真是雲泥之別,自己有何資格看不起別人?
頓時他垂頭喪氣的跌坐在了石凳子之上,整個人都變得陰霾了起來。聞人珺見此頓時覺得不妙,看著他這副模樣自己不得不想到更加過激的招數了。
所以她一咬牙,直接走到了他麵前,伸出一隻手按在了他旁邊的柱子上,俯下身子的同時用另一隻手挑起他的下巴,二人這一刻離得極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