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事,沒事,兒臣給父皇請安,不知道父皇有什麽旨意?”聞人珺總不能給父皇說自己身邊有個大絮叨吧。
“這麽久不見,你不想為父嗎?不過你跟父皇見麵怎麽突然這麽生疏了?可一點也不像你啊。”聞人於洋笑容滿麵,他看見她是很高興,可是看著她的眼神真真正正的卻仿佛透過了她正在看向另外一個人。
聞人珺眼睛一眯,從聞人於洋緬懷的眼神中看到傷痛和情愫,這讓她似乎洞悉了這皇上的目的,想著四天後便是自己母親的忌日了,如此日子的臨近怎能不勾起愛她的人的心傷?他定是在心懷母親,回憶當初。
這下,聞人珺心中稍稍放下,之前的忐忑和謹慎也有了緩和。便想著怎麽將考核的監督一事借此機會卸掉,畢竟自己還得時刻注意著邊關蠻夷的戰事,這兩件事實在是時間上有些衝突。
於是她斟酌了一下,然後帶著有些埋怨的眼神看著聞人於洋。
“兒臣當然對父皇甚是想念,但是兒臣因為官員考核的事情已經是忙的夜不安寢,這不,如今父皇又將太傅給兒臣派來了,這可真是絲毫不給人停歇的機會啊。”
聞人珺等了許久卻聽到這麽一句插科打諢的話,他這兒子的惰性真是越來越嚴重了,但是又不忍心訓斥,隻能祥裝語氣生氣,可是那眼裏的笑意卻完全出賣了自己。
“胡說,官員考核的事情你滿打滿算就去了一次後就完全當起了甩手掌櫃了,這段時間根本都不見你人影兒,當真是誰都不知道你再搞什麽花樣兒?現在居然還可以義正言辭的埋怨父皇?”
“可是再怎麽說兒臣也是很忙碌的人,雖談不上日理萬機,但也是手腳不停的,所以父皇,您就看在兒臣要兢兢業業的聽太傅的教導的份上把這個不省心的差事給我卸了吧。”
“你是在威脅朕?”聞人於洋豈會聽不出她話裏的深意,不過眼神卻帶著興趣,珺兒何時也動腦子說話了?
“也不算是威脅,畢竟一心不能二用嘛,要是因為這官員考核的事情分心而得罪了白衣聖手這麽一個不能得罪的太傅,那我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聞人珺雙手一攤,很是光棍。
“答應你可以,但是你必須也得答應父皇一件事。”聞人於洋本想拒絕她的要求,想讓她多多參與政事,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這太子可是一次也沒去找皇後請過安,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再加上剛剛方曦鳳那埋怨、可憐的麵孔還猶在耳邊,所以隻能以此交換。
聞人珺聞言眉頭一皺,其實她要按照以前的太子那撒滾打潑、撒嬌蠻橫的狀態必定會讓父皇無奈答應,但是如今她想掌權,那麽就得一步步向他攤牌,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傻子,更不是傀儡。
這樣一來,可以刺探他如此寵溺本身的緣由,這樣多有危險但是也不可能永遠自己裝傻下去;二來,倘若他是真心的那麽他手裏的政權因為看到自己的本事也會一點點的放給自己;三來則是自己就不是那種人,更不會做出這等事,自己也是有原則的。
如此一箭三雕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眼下,不知道這皇上又懷揣著怎樣的巨坑等著自己,但是逃避也不是辦法,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於是她幹幹的開口,看著他,“什麽事?”
聞人於洋沒想到半天得來的會是這句話,按照平常應該是想也不想就滿口答應了,全然不顧後果的,當然她經常失信於人、出爾反爾也是長做,可是如今這是?
“父皇你在想什麽?怎麽不說話?”聞人珺看著他變換不定的眼神後明知故問,還表現的一臉好奇。
“沒什麽,就是一件小事,不過是陪父皇用個晚膳而已。”他擺了擺手,可能是自己神經過敏太過緊張了,也就幾天不見,珺兒還能脫胎換骨變一個人不成?
他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料對了,不過這件事恐怕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
“用晚膳?這晚膳怕是有什麽其他內容吧,父皇還是敞開了說比較好。”聞人珺豈會那麽容易上當?
“唉,去陪父皇到皇後的寢宮中用晚膳而已。要說,你可是自從當了太子之後一次也沒去給皇後請過安,畢竟她是皇後,你是太子,這是展現皇家尊嚴禮儀的,切記禮不可廢,不要讓世人笑掉了大牙。雖然你處事荒繆,但是‘孝’字是最大的,要知道。。”聞人於洋沒想到她能看出其中的問題,頓時想一番說教可以感動她。
“停,我去。”聞人珺本來就覺得很正常的一件小事,更何況那人也算是自己的掙位對手,此番可以刺探刺探敵情又可以以此交換卸了官員考核的差事,如此一勞永逸的事情,當真不需要他廢話那麽多。
聞人於洋以為聽錯了,一臉懷疑的看著她。
聞人珺對他翻了個白眼,她第一次覺得剛醒來見到的那個手握大權、威嚴無比、執掌生死的人跟眼前的人完全是兩個人。
“哈哈,走,我的珺兒,咱們快些去,皇後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聞人於洋終於反應過來,樂嗬嗬的將嘴都咧到了耳根子。
聞人珺一路一邊聽著他噓寒問暖、沒話找話,一邊敷衍的應答,其實她此刻的心裏正想著的是那大皇子的生母,當今的皇後,將會給自己又帶來什麽樣的驚喜。
皇上的到來自然便有小太監早早的先去通報,方曦鳳本來聽到前半句話挺高興的,可是一聽後半句,得知太子還要一同前來,頓時一愣神,竟是沒反應過來。
那個對自己不理不睬、甚是草包的太子也會來這裏?當真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腳下不停的轉悠,然後轉念間靈光一閃,“不,不對,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而是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不忍江山斷送在廢物手裏,所以特地的送給我個機會來了。太子,你就不要怪我了,怪就怪你沒事專門朝刀口撞了。”她手裏緊緊的揪著帕子,暗暗咬牙,這不就是個好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