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出的這句話就像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鼓勵自己,好讓自己出手這最後一劍。

他的眉頭皺得很深很深,握著劍的力氣,大到骨節棱角分明並且青筋亂冒,他慢慢的抬起了手,執著劍,但是他的雙眸撞上了聞人珺那冷漠的眼神,居然有一刻的動搖。

劍在手上僵持著,他不停的顫抖。

他這奇怪的舉動,讓他一旁正得意忘形的同門表情也不安了起來,全都焦急了起來,“動手啊!”

他們的催促讓本就心煩意亂的他,變得更加的急躁了,隨著旁邊越來越大聲的催促,還有聞人國那邊的所有人齊同一心,充滿著力量的眼神緊緊的盯著。

這讓他頓時心下一橫,憤恨的一咬牙後,那手中的利劍就帶著淩厲,向著聞人珺的心窩而來。

聞人珺拄著手裏的劍,緊緊的盯著那即將到來的劍,她這種沒有抵擋並且不閃不避的狀態,讓所有人都不忍,閉上了眼的時候,卻沒有聽到劍入肉的聲音。

等他們好奇的睜開眼看向了場中的時候,看到了聞人珺那原本奄奄一息的身子突然拔得極高,她左手死死的握著他的劍,以肉硬抗利劍卻硬是沒讓那劍再進分毫,盡管血流不止,但是他眉頭也沒有皺一分。

而她另一隻手此刻正死死地掐著他的喉嚨,那手上的勁力讓他麵部漲紫喘不過氣來,很是讓他竟然動彈不得。

他更是沒堅持三秒,在她手上昏厥了過去。

聞人珺這才將他丟在了地上,自己也是身體一晃,不過她沒有停下,而是搖晃著身體來到他身前,向他丹田一點,封了他的修為這才安心了下來。

心神放鬆了,那深深的疲憊,那全身無力的脫卸感全部襲來,眼前陣陣昏暗,隻覺得此刻昏天地暗,隻想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休息,實在是太累了。

“噗通。”聞人珺最終還是閉上了雙眸,倒在了地上。

這一刻,在這裏的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眸,看著地上的兩人,全身沒有一處完好,尤其是聞人珺,身上的血跡很讓人擔心她會不會就此失血過多而死。

反應過來,天山雪府的眾人第一時間不是衝到贏昊的身邊去看他,而是眼神飄忽,然後拔地而起,就想著大難臨頭各自飛。

可是黎裳再次,六階巔峰的他,還有五階的唐寧紅二人,根本就不用費任何的吹灰之力,用最快的速度將剩下修為沒有被封的他們,盡數封上,然後都趕緊隨著一群擔心不止,湧到聞人珺身邊的人。

“讓開。”

在所有人擔憂,但是看著倒在地上,雙眼緊閉、遍體鱗傷的聞人珺,正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時候,一身穿素靜白衣,並且打破了自己一貫平穩,語氣都帶著爭分奪秒的急迫之人,強橫的推開了這圍堵緊緊的人,就連是皇上,他都無視掉,並且強硬的繞到了他的前麵。

眾人正想嗬斥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但是聽到皇上的驚呼,“白衣聖手,快,快給珺兒看看。”

蔚昭沒有回應,因為他此刻的雙眸根本無法從聞人珺的身上離開,他眼底閃現著濃濃的厲色還有愧疚。

他有些顫抖的伸出了手,將聞人珺攬在了懷裏,從地上抱了起來。

眾人見此,都默默的為他讓開了道路。

他臉上隱忍著痛心,他腳步極快,沒走幾步卻聽到馬嘶鳴,隻見景天架著一輛馬車居然闖入到朝殿門外。

但是此刻沒有任何人嗬斥,因為他們全心全意正心係與聞人珺的安危,都一臉擔心的看著蔚昭手中抱著的人兒,心裏不停的祈禱她安然無恙,然後都目送著他抱著聞人珺坐上了馬車,眨眼間消失在了他們麵前。

一路上的飛趕,蔚昭抱著聞人珺時時刻刻的警惕,他用自己的胳膊用力的保持著平穩,不讓她感受到車上的晃動,直到地方他都沒有變過任何的姿勢。

下車時,那手臂上和雙腿間的酸麻,讓他的麵容痛苦的扭曲,不過他看了看懷中那傷痕累累的人兒,他狠狠地一咬牙,硬是顫抖著將她帶到了自己在太子府內的小院裏。

“去,準備熱水。”他快速的給聞訊而來的珍鳴吩咐了一聲,然後將屋內緊閉,把她和景天都關在了外麵。

珍鳴有一時間的怔愣,整個人宛如靈魂出竅,她難以置信剛剛所見,太子那般淒慘的模樣讓她心痛的喘不過氣兒,也反應不過來。

“你還愣著幹什麽?”景天無奈的看著她,怕是自己不提醒她,估計她會一直在這裏發呆發愣。

“啊?哦,我,我這就去。”說著她此刻就已經是淚流滿麵,她用手隨便的一抹,立馬就用了全身最快的力氣,飛速的跑去準備熱水,因為太過於著急還一個踉蹌。

景天在後麵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自知蔚昭此刻定是不願他人打擾,於是自發的站在院子內的大樹下,靜靜的看守。

就這樣,他一守就是守了近兩個時辰,來來回回看著珍鳴從屋中跑來跑去,端著一盆盆熱水進入,又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出來。

看的他都心驚膽戰了起來,生怕聞人珺一個不好沒有治了。

不過此刻看著已經從房間內走出了的蔚昭,臉上雖然帶著疲憊,眼底裏的愧疚和心痛充斥,但是沒有悲傷到齊的氣息,那麽就是沒有產生那麽壞的局麵了。

“看來是脫離了危險了。”景天看了看他。

“是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她渾身上下,大大小小共有二十六處刀傷、九處淤青,胸腔瘀血不化,整個人嚴重缺血。

這種傷勢要不是她身體體內封印的有靈力,並且吃過奇藥之一的天山雪蓮,你以為她現在還能存有一口氣?”

蔚昭壓抑不住他此刻的憤怒和愧疚,整個人變得有些歇斯底裏。

“你,唉,你不插手此事讓她自己成長起來,也是為她好。這一戰,她雖然付出的代價慘痛,但是收獲卻是大於付出的代價的,你不用這般的感到愧疚。”景天歎息了一聲,撫了撫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