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染見徐哨天過來,本想一走了之,卻被人牆擋住去路。

“走開。”

他們非但不走開,反而圍上更多人,張牙舞爪,惡語相向。

“想跑,門都沒有!”

“留下你和小孽種的命來!”

“再這麽造謠下去,我可以告你們誹謗的。”林星染彈出光腦拍攝這群人的嘴臉,同時念出她認識的人的名字,“艾莉思,劉曉伶,李雪柔,江小黑……”

林星染雖然經常翹課,但是還是認識蠻多人。

“你告啊!你個垃圾星來的,不過是會用點光腦錄音拍視頻嚇唬人,星際法院的大門都不知道朝哪開呢!”

在李雪柔的認知裏,垃圾星的人又土又蠢,民風不開化,都是法盲。

而且,走法律程序這條路,一般要花錢,耗時長,要是事情不大,一般人選擇息事寧人。

林星染也覺得浪費時間,提議道:“我是不知道法院大門在哪,現在我改主意了,我們可以用精神契約,比一比誰的拳頭硬!”

“精神契約?”李雪柔作為低年級的學生不懂。

“那是什麽?聽都沒聽過!”劉曉伶等人也不懂,

“這個,好像有點熟悉……”高年級江小黑不大確定。

“如果我們有罪,法律會製裁我們,不是你們說了算!”徐哨天一向寡言少語,聽到了穆林的聲音,也說道,“要不就像穆林同學所說,我們用精神契約解決,你們可以一群人單挑我一個!”

其實因為袁世楷叛國這件事,跟他們徐家是親戚關係,平日裏也有往來。

現在出事了,父親沒少受同僚排擠,正如他們兄弟倆受同學欺負。

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

這時候,江小黑卻說道:“我想起來了!各種挑戰賽上會用到,首席競選時,好像也有用過。”

他之所以有印象,但是印象不深,是因為隻見過別人挑戰,自己沒有實力,也沒有勇氣上去挑戰。

這時候,看到徐哨天露出拳頭,他不禁心慌。

“走了走了,別打了!”

“幹啥啊,這麽多人,一個一個上,車輪戰耗不死他?”其他人說道。

“徐哨天可是強化係啊,強化係!每一年都有首席挑戰賽,三年的車輪滾過,他都屹立不倒!”江小黑服了這群新生,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再怎麽說,徐哨天也是軍事學院的首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於是,這場戰鬥還沒打響,就有人不戰而敗,落荒而逃了。

“呸,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姚垚一瘸一拐站起來,沒站穩又摔了下去,跌在徐哨邦身上。

林星染卻瞥了他一眼:“你不也是?”

姚垚:“……”

姚垚還想回嘴,卻突然發現身邊的徐哨邦一動不動,連疼都不會喊:“兩位首席,快過來看看,他好像沒氣了!”

徐哨天大步走過去,掀起徐哨邦頭上的黑色塑料袋,鼻青臉腫像豬頭,假肢假腿散落一地,褲子也被扒了一半。

那群人真的太過分了,傷害性很大,侮辱性也很強。

遇事沉著冷靜的他,將手放過去探測鼻息,表情一下沉痛:“阿邦……”

“怎麽了?”林星染問道。

“他死了。”徐哨天也是沒想到,盡量保持冷靜。

“殺,殺人啦……”姚垚嚇得臉色慘白,又連連後退,跌坐在地,“不是我,不是我把他坐死的……是,是他們殺人了……”

那群人太可怕了,竟然在學校附近,當街殺害同學。

林星染聽到這話,也是細思極恐。

將一個殘疾人殘忍弄死,如果這是真的,那些人確實太過分了,必須受到懲治!

這一所大學的素質教育也太失敗了。

“穆林首席,你先走吧,我帶阿邦回家。”徐哨天說著,正要抱起徐哨邦的屍體和假肢。

林星染不理解:“不應該報警,保護現場嗎?”

徐哨天麵如癱瘓,如機械般的動作,還是撈起地上的徐哨邦:“不必了。”

就算報警,現在也沒人管他們家,反而會被說用“死者為大”來博取民眾同情,以減少徐家的嫌疑。

意識到這是他們的家事,林星染也不想多管閑事,隻是臨走前說道:“如果因為這件事,你們家打官司,需要我出庭作證,隨時聯係。”

“好,我們交換光腦號。”徐哨天看向她,明明是來自垃圾星的弱小新生,卻比某些人膽識過人,有擔當多了。

此時此刻,隻見身邊的大二學生姚垚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刺激,看著徐哨邦的屍體,縮在角落打光腦:“爸媽,我,我不想上大學了……”

“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呢,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學,雖然普通了點,比不上第一……”

“我說我不上學了,你們聽不懂嗎!”姚垚覺得自己再上,可能就要死了,淪為第二個徐哨邦。

畢竟他沒有徐哨天強大,不論校內校外,都沒有自保的能力。

“三土?”林星染嚐試喚了一聲,見姚垚沒反應,又道,“瑤妹?”

“嗚嗚嗚……”

父母說什麽也不同意他退學,那邊先關閉了光腦,姚垚無助地哭了起來。

林星染喊向徐哨天:“等等,要不要送你表了幾表的表弟去做精神鑒定?”

“再說吧。”徐哨天現在死了親弟弟,沒空也沒心情,去理睬這個遠房表弟。

林星染也沒空,走近姚垚,撇下一句:“要不要找顏主任打一針?”

“不……”姚垚條件反射拒絕,可是回神之後,又喃喃道,“嗯,找顏主任……我要去農場……”

他在校園的每一處角落,都有可能被明著暗著欺負。

但是去農場的話,沒人敢進去欺負他,因為他們都怕那個死變態。

在被死變態打針和被人圍毆致死之間,姚垚選擇了前者。

也是隻有當了弱者,被人圍著拳打腳踢,他才意識到自己當初錯了。

才真正理解什麽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姚垚緩了緩,又清醒了些:“穆林首席,過去欺負你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你帶我去農場吧,顏主任比較喜歡你。”

“自己去。”林星染知道,這裏距離學校不過5分鍾路程。

他不走那些陰暗小巷,應該不會有人敢直接下手。

姚垚卻一把抱住林星染的大腿:“不,不要,求你了,求求你帶我回去……”

林星染想要踢開他,卻突然想到了什麽。

她的直播事業,或許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