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陸衛斌。

他被身邊拔地而起的掛綠驚到了,上麵還掛著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團子,枝繁葉茂護著這個小孩子,像是給鳥兒築巢的枝椏。

陸衛斌身為一名商人,自然知道這種荔枝品種,曾經在藍星時代,古地球進行拍賣時,一顆果實都能賣到天價。

更何況,這是一棵果實綴滿枝頭的果樹,都抵得上他一座富饒的礦山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這個才是隱形的富婆!

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眸看向來人,內心的震撼和激動堪堪壓製住,勾唇一笑:“林小姐,好厲害。”

“小白團!”林星染健步如飛,朝著兒子過去,腳步像是離地而行。

她為了找兒子耗費了大量精神力,顯然有些虛脫,好在散出去的精神力還能回收部分。

在她停止散發精神力,滿城的綠植進入老化,枯萎,果實開始掉落。

果實還是能吃的,瓜熟蒂落這部分裏麵的精神力無法回收。

隻是枝幹部分,林星染不再供養精神力,便能收的便收回來。

陸衛斌看到變異桃樹長成十幾米高,參天盛放,灼灼一片,還未來得及結果,就已經開始片片掉落。

還有梨花,杏花和石榴花等等變異大樹,失去了種植係精神力的供養,土地又無法提供足夠的養分,枝幹老化,花朵凋零。

落英繽紛,滿城花雨。

美則美矣,卻失去了生機勃勃,一片淒淒慘慘戚戚。

仿佛在演繹一場枯萎的浪漫,至死方休。

精神力伴著落葉紛飛,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陸衛斌一雙瀲灩的桃花眸,看著無比惋惜:“林小姐,這棵掛綠長勢最好,請不要讓它枯萎……”

別說陸衛斌不讓,顏灸也不讓:“小穆穆,我立刻向國家植協申請,將掛綠列為特級保護植物,將這一片區域攔起來,從今往後我來負責供養這棵荔枝樹!”

“等會,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重點?”林星染回收精神力,沒有失去理智。

“啊……哦……”顏灸的眼裏心裏被綠植衝刷,差一點忘了最初的目的,“那個拐賣小白團的婦女呢?”

“小白團的眼睛和媽媽一樣漂亮,我一眼認了出來,所以打跑了壞女人,把他給救下來了。”陸衛斌眼裏含笑,很是真誠。

“是這樣嗎?”林星染看向小白團。

要不是他跟著學種田,顏灸使壞慫恿讓他催生,種子放在他的小口袋裏,怕是一時間難以找出這麽具有標誌性的植物。

“一開始我以為是奶奶,後來問奶奶疼不疼?她說不疼,我就知道她不是奶奶,想要掙開卻被她死死鉗住,還好這位叔叔路過,警告對方不鬆手就報警,這便救了我……”

小白團一開始沒認出伊麗莎是別人扮演的,直到祖孫閑聊日常,問到病痛才察覺到不對勁。

林星染抱起小白團,看向三個男人:“今天謝謝你們。”

林星染抱起孩子想離開,可是街頭卻擠滿了人,全部朝著她湧過來。

“退!退!退!”

顏灸散出精神力,附近出現一道柵欄,荊棘叢生,攔截奔赴而來的圍觀者。

繁華的鬧市像是退化成原始森林,枯萎的變異樹和荊棘映襯,本來夜晚就很黑,這麽一遮天蔽日的籠罩下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森。

不僅是普通市民,就連星報記者都來了,當然了,其他小道狗仔也來了。

一張張光腦彈射出來,聚光燈閃爍,將三男一女一個小孩圍起來。

他們四人站在荔枝樹下,紅綠相間的果實,飽滿多汁,惹人垂涎。

這裏有**的美食,還有撓心的八卦。

人們聞著果香,咽著口水,帶著好奇心,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有人爆料,外交部的翻譯官林星染,是第四學府農學院首席穆林,看來這是真的了?”

“天呐,這個世道還有光嗎?這年頭還有人頂替上學?”

“這交際花學曆低,是想上學鍍金嗎?”

聽到交際花三個字,林星染燦爛的星眸化為灰燼,又碎又塵撲向多嘴饒舌又無知的噴子:“我是第一學府畢業的,需要去第四學府鍍金嗎?”

“沒錯,人家是第一學府的優秀畢業生,哪裏還需要倒退去貼金?”餘卿意急忙幫襯,越說越起勁,還多虧父親給的資料,“林小姐年紀輕輕進了外交部,以種植係的身份進去,可想而知她有多優秀,當年還連跳幾級,本科碩博一起連讀了!”

“原來林星染是第一學府的,長那麽好看,學曆還那麽高的!”有人驚訝。

“是啊,還以為她是靠美色進去的,交際花名聲一直在外流傳。”有人揶揄。

“不過這也正說明,學曆和道德不成正比,再怎麽洗都洗不白,她頂替穆林上學的事!”

“沒錯,人家穆林來自垃圾星,好不容易寒窗苦讀才考上帝都的學府,居然被頂替上學!”

“太過分了,簡直道德敗壞,人性泯滅!”

“不是這樣的,你們不要胡說!”顏灸連忙解釋,“後麵我會在學校召開會議澄清,麵向全國解釋林星染為什麽頂替穆林上學一事。”

“現在就解釋!給你時間,就是讓你想好怎麽開脫!”

“沒錯,什麽發布會,往往不過是找證據自證清白的借口罷了!”

“還穆林公道!還穆林公道!還穆林公道!”

也不知道是誰起了這麽一個頭,然後大家像是遊街示眾似的,想要將林星染釘在掛綠樹上。

熙熙攘攘,人生百態,眾人鬧得不可開交。

陸衛斌看向身邊的女子,五官精致如琉璃,鼻翼小巧,雙眉彎彎,水眸澄澈,眉眼似故人。

隻是那故人,是嬌氣版的。

而她纖細筆直的身影,冰肌玉骨,卻像是水泥地裏開出的鮮花,那麽頑強,那麽強韌。

即使馬甲爆裂之後,被全民指責道德淪喪,她也沒有半分沮喪,反而大大鬆了一口氣。

再一看她懷裏的小白團,她將他護得好好的。

作為局外人的他,思緒不禁飄了起來。

如果當初他沒有逼死那個女人,她腹中的胎兒也該成形了,生下來也該長大了。

他看身邊的女孩,不由地恍惚起來。

阿嬌,是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