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旁逸

白寧思考了良久,她抬眼望著我,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我的曉雨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人,她怎麽可能會是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一定是你弄錯了。她還是個孩子……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的推論嗎?你難道忘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受驚的樣子嗎?如果拿不出證據,你就說這樣的話,不是太不負責任了嗎?”

“我的確沒有證據能證明我的結論。”我幹脆地回答道:“我能看得出來洪曉雨所謂的失憶和雙重人格有問題,像你們這樣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這其中有什麽不妥嗎?所有的事情她都做得很高明,高明到連我們都查不出任何線索。我唯一能提醒你們的,就是留意這個人,她可能會利用自己目前的處境,利用你們對她的同情心,逃脫該有的懲罰。而且……我們現在所謂的精神鑒定,隻是一種輔助的手段,如果真是是刻意的偽裝,是有可能騙得過專家的眼睛的。”

葉風安靜地望著我們,她像是一直都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兒,她同樣堅決搖了搖頭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曉雨是個好孩子,怎麽可能會做出什麽壞事?是你把人心想得太過險惡了吧?她還隻是個孩子。”

不管我怎麽解釋,這兩個人都持同樣的說法,而且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她們對我的態度顯然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或許我說出來的那些話,在她們聽起來已經是滿滿的惡意,所以當我準備再度開口的時候,她們兩個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阻止我再說下去。

“我就知道,你這樣的說法隻會讓她們覺得吃驚,而不會讓她們認可你的說法。”秦鳴突然冒了出來,臉上多了幾分疑惑的表情,望著我慢條斯理道:“她們又不是不定法的人,就憑著你說幾句話。她們會信嗎?而且洪曉雨的狀況她們也看到了,換作是我,我也不會信的。”

“你們這又是演得哪一出啊?”白寧愣了一下,看了看秦鳴又把臉轉向我。“我早就聽說過,你們兩個辦案子一向在一起的,原本就是一個鼻孔出氣。這一次有備而來,是打算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對嗎?為了說服我們相信你們的結論。你們打算一起出手了?那我們還真是榮幸啊。”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這一次我完全不同意她的結論。”秦鳴瞪了我一眼,朝著白寧和葉風道:“你們也知道,我們查案子最講究的就是證據,而她呢,隻不過是靠著自己的直覺,替我們辦了幾件漂亮的案子罷了。我可不認為那是她的能力,而是因為她的運氣好。就拿這一次來說吧。她像是吃錯了藥一樣,無論如何都要堅持認為洪曉雨是另有目的,所以才會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還出了一個什麽所謂的雙重人格。對她這樣的看法,我可是堅決不同意的。你說她至於嗎?該查的東西我們都查出來了,她的確是傷了人,而且還重傷了康海。她完全沒有理由那麽做不是嗎?換了誰,都會覺得她這是個人行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別人有什麽關係吧?”

秦鳴的話果然引起了她們兩個的注意力,還不等葉風開口,白寧就問道:“那理由呢?你總得給我一個她行凶的理由吧?”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秦鳴像是牙痛一樣“絲絲”吸了兩口涼氣,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們想想看哪,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泄私憤對不對?她一定是受了什麽刺激。所以才會拿著刀上了街。活該他們兩個倒黴,正好就碰上了,隻能說他們兩個運氣不好……”

“他們兩個住的地方離得太遠,就算是刻意的找。都不一定能那麽巧遇上,更何況那天還是一個霧霾天。”葉風在邊上忍不住插話道,她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才道:“事實上我也不太明白她為什麽會有那麽瘋狂的舉動,但是我能猜得出來,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出來。至於你說的她是裝出來的,我並不認為你的結論是正確的,她還是孩子,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她沒有被嚇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我也持同樣的看法。”白寧點了點頭,不過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遲疑,“你們是不是壞人見得太多了,所以看誰都是那麽有心計呢?洪曉雨還是個孩子。”

我沒有和她們發生爭論,因為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出口,結果是什麽樣的,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事實上,對整件案子而言,不管是孫亮還是康海,對我來說都是罪有應得的壞人。隻是,我不能容忍洪曉雨采用這樣的手段,騙取了別人的信任。

這一次反倒是我先行離開了,而秦鳴和冷敖留在這裏,陪著他們兩個說話。據說當天他們離開的很晚,白寧依然認為我的判斷是有問題的,不僅如此,她甚至還提出想要再見一見洪曉雨,想和她再認真地談一遍,以確定我的判斷是不是正確的。但秦鳴很冷靜地拒絕了她,隻是說,兩天之後,所有的證據都被整理出來之後,她可以去見洪曉雨。

雖然那天早早就到了家裏,可我卻睡得並不安穩。讓我心驚的是,我一直都能想起來洪曉雨在麵對我時的那令我恐慌的眼神,她絕對不是個乖孩子,這是我早就想到的,可是我什麽我會如此驚恐呢?是她的行為?還是她行為背後隱藏的秘密?

“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吧?”我安慰著自己,我努力安慰著自己,就這樣迷迷糊糊進入了睡夢之中。太累了,或許是因為想得太多,所以才會這麽累。等我好好休息之後,或許就能想出如何才能讓她說出實情的方法。

一切正如我所想的一樣,第二天一大早,張雯雯就堵住了秦鳴的辦公室,無論如何都要見一見凶手,而且還提出,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讓凶手傾家**產,好賠償她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