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古怪

“至於你提到的那幅畫,可能是我的父親出於感激給她畫的吧?畢竟那個時候的她和圓姨一起,把我們照顧得很好。”陳建業的臉上露出幾分欣慰的表情,不過提到自己的父親,他似乎還有些顧慮,過了一會兒又繼續道:“我想回到那座老宅裏,更多的是出於對過去生活的留戀。可能年齡越大,就會越懷念小時候的那些東西吧?可沒想到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提這了個,我們還是說一說大貴吧?他雖說不是個完美的人,但這幾年還算是老實,為什麽莫名其妙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會也真的跟外麵的那些傳言有關,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說,寶藏什麽的才出了意外吧?”

“一切都在調查之中,恐怕現在我們也不能給出結論,但很顯然,他的死應該多少和那個寶藏的傳言有關。”我慢條斯理地道。

“那樣騙人的鬼話,居然真的有好多人信了。”陳建業憤憤不平道,他顯然不太相信那些傳言,“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大貴就是那樣的人,一向都喜歡搞那些神神秘秘的東西,而且從來都管可能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

陳建業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談,他更關注的是大貴死亡的原因,還有誰有可能是凶手。在他看來,顯然並不認為大貴會惹下什麽天大的麻煩。因為大貴雖然貪財,卻是膽小如鼠的人,從來不會主動招惹麻煩。

“最起碼當年我認識的那個大貴。絕對不會給自己招來什麽麻煩。”他鄭重其事地開口道,過了一會兒才又歎了口氣:“不過多年以後的他會變成什麽樣子,還真是不太好說。他以前還是自尊心特別強的一個人,從來不接受我們家的饋贈,可這一次……他找到我的時候,特別提出問我要一筆錢,說是有一個大秘密想要賣給我……”

這句話勾起了我極大的興趣。可陳建業當時並沒有太在意大貴的說法,再加上他當時身上也沒有帶著支票,所以就拒絕了大貴的建議,把自己隨身帶著的錢都給了大貴後。很含蓄地約他下一次再談。

“早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我早點兒抽出時間來見他多好,要不然後來出現的事情,可能完全都可以避免的。”他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有了陳建業的安排,我再去見陳家的人就方便得多了。當我看到那個沉默寡言的陳建業的姐姐。她雖然不情不願。可在陳建業的要求下。尤其是在知道鳳姑已死的消息之後,他她還是說出了不少家族的秘密。

“西方有一句諺語,叫‘家家壁櫥裏都有一個骷髏’。我們那麽大一個家族。自然也有不少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她麵無表情地開口道,同時也望向了坐在一旁的陳建業,慢條斯理道,“你已經成了陳家的人掌門人,自然也有應該聽一聽咱們家這麽多年來發生的事情。方小姐,我想有一件事情你應該非常清楚的,就是除了建業之外,我們家的大部分人都隻是負責陳家的一部分產業,而且基本上還是無足輕重、卻也還能盈利的企業。事實上這也是我母親的安排。她曾經說過,我們都沒有生意頭腦,不過我認為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她還是希望我們大部分的人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因為一旦承擔起家族的責任,就意味著有不少個人的利益需要做出犧牲。建業做出了自己的犧牲,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個人。其實母親也為我們整個家族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包括她自己的婚姻。”

“你說的是江玫嗎?”陳建業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姐,同時又看了我一眼,緩緩道:“這個……好像也沒什麽好說的對吧?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外麵的傳言可信嗎?”她的臉上現出了一抹古怪的表情,她搖了搖頭道:“既然鳳姨都已經過世了,那就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你們既然知道江玫的故事,就應該知道,當年她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跟父親再續前緣,而且那個時候誰都看得出來,父親對她的態度太不一樣了,兩個人的關係很顯然不正常。再加上他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躲在畫室裏,而母親又整日裏忙著手頭的工作……”

“這個嘛……我們倒是聽過了一些有關這些傳言。”我不知道該保持什麽樣的才算是禮貌,尤其還是聽到他們自揭自家的舊傷口。

“我說過了,你聽到的隻是一部分。這不也是母親留下的遺囑嗎?她死了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公開,為的就是‘避免可能的悲劇發生’。她恐怕那個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是今天的情形吧?”她淡淡道,表情完全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時的她已經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雖然她的世界還很簡單,但已經隱約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也就在家裏掀起的那一次大風波之前,不知道為什麽父親決定要將壁爐上麵做一番裝飾,而且他提出由他自己完成,不許任何人看。

畫家一向都是隨心所欲的,畢竟他才是陳家真正的當家人,自然所有的一切也都由著他的性子來。那項工作一直持續了兩個半月,不過就在進行創作的時候,畫家和江玫之間產生了矛盾,原本應該是很相愛的兩個人,似乎總是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甚至有更多的時候,江玫總是催促畫家待在實驗室裏。

“我聽說你曾經和我的母親接觸過,那就應該很清楚她的性子,她一向不喜歡別人違拗她的意思的,包括我們後來的人生也同樣如此,凡是她決定的事情,我們都必須照做。事實上,她對我父親也采取了同樣的措施,大部分的時候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她想要的目的必須得達到。更要命的是,那個江玫其實遠比我的母親更任性,她想要什麽,不管使出了什麽手段,也得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想……那個時候我父親是很怕她的,最起碼看得出來他們兩個的關係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完美。”她語氣平淡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