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韋雪漫的擔憂
韋雪漫的表情很不安,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情緒如此激動。沒有開口之前,她若有所思地看看我。在她不打算說點兒什麽之前,我自然是不能開口詢問的,隻能安靜地坐在那裏喝著飲料,隻等著她開口。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她如此不安。
“你見過胡揚帆,就是我丈夫,對他有什麽評價?鳴子說過,你看人一向很準的,我想聽聽你的看法。”韋雪漫突然開口問的,滿臉真誠地望著我。
這個問題不亞於朝我扔了個炸彈。我看著她,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是,最後苦笑道:“不好說吧?我和他也隻是見過幾次而已。漫姨,你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你們這麽多年的夫妻,難道還不知道胡叔是什麽樣的人嗎?”
“說的不錯。之前我一直都認為,自己很了解胡揚帆,畢竟我是他的枕邊人。可現在才發現,我完全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可能是因為我們分開的時間太長了吧?他經常外出,而我常年就守著這個茶樓。雖說距離產生美,可是距離也會讓夫妻產生真正的距離。”韋雪漫的表情有些異樣,她的眼中似有一抹說不出來的悲哀,最後搖了搖頭道:“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我才更看不懂他在想什麽,也想聽聽你比較客觀的意見。你能不能敞開心扉地說一說你自己的看法?”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客觀的評價?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漫姨,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能跟我說說嗎?其實在我的眼裏,你是特別有擔當、特別有能耐的人,為什麽今天會變得這麽焦慮?對了,是近來因為茶樓的事情不太順利嗎?我聽說林麗柔的事情了。”
這句話隻能點到為止,事實上我也不敢說得太明白。大概是因為知道韋雪漫的心情不太好,平日裏就連跟她走得最近的徐盈都沒有上來打擾我跟她之間的談話。韋雪漫見我這麽說了一句,她突然苦笑了起來:“我就知道……鳴子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會稱讚的。你才見了她幾次麵。好吧,那我們說說林麗柔,你怎麽看她?關於她……你聽說過什麽?”
我大致把林麗柔約我去酒店,後來秦鳴跟過去的事情提了一下。雖然盡量客觀地描述,也讓韋雪漫替我捏了把冷汗,過了一會兒才道:“你的膽子還真是太大了。林麗柔……我雖然跟她交往不是很多,但她的確是個有秘密的人。她表麵上看起來無害,而且還把自己偽裝得很好,可實際上……誰知道她有著什麽樣的過去呢?她是個結了婚的人,卻跟很多人有來往……你大概……早晚都會知道的,還是我說出來,免得你到時候再驚訝。我也是從麗雲那裏聽說,揚帆他……在別的城市裏跟一個女人在一起,雖然還沒有查出什麽來,但我直覺那個女人就是林麗柔。麗雲雖然沒有跟我直說,但是她說的那些話,顯然是有意的。”
原本剛剛喝下去的茶就被我含在口中,聽韋雪漫這麽一說,嗆得我連連咳嗽了起來。事實比我的反應更吃驚不是嗎?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我連聲道:“不可能吧?絕對不可能吧?雖然林麗柔為人怎麽樣我不知道,可她有老公……”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也聽到了什麽風聲是嗎?”韋雪漫的驚奇顯然不亞於我聽到的她給出的那個結論,隻見她滿臉驚訝地瞪著我,似乎在判斷我是不是在說謊。
事到如今,我也隻能把自己無意中在監獄外看到林麗柔的事情說了出來。原本以為我替林麗柔保護的是個天大的秘密,可沒想到林麗柔點了點頭道:“這麽說你是親眼看到,那我就放心了。之前我也聽人提起過,還以為隻是謠言。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大概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對男人更有吸引力?要不然,揚帆怎麽會跟她在一起?”
“他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吧?他們根本就沒在一個城市啊?”我遲疑地開口問道,“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更何況胡叔對你那麽用心,怎麽可能呢?”
“我隻是沒有抓到他們的把柄而已。小晴,你還沒有結婚,大概還不太清楚這樣的感受。丈夫的心裏是不是有了別人,作妻子的是最先有感覺的,但一般都是不太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罷了。我其實開始也不信。但仔細算算日子,隻要是胡揚帆不在的日子,林麗柔也總有幾次出差,而且去的就是揚帆待的城市,我覺得不太可能是巧合。更何況,揚帆待的那個城市,好像就是林麗柔的老家……”韋雪漫的表情變得十分嚴肅,她淡淡道:“是有人在那個城市裏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吃飯,而不管是揚帆還是林麗柔,都沒在我的麵前提起過這件事情。如果他們真的心中無愧,為什麽連提都不敢提一下呢?”
我沒有答話,隻是定定地望著韋雪漫。她並不是個每天都待在家裏無所事事的少婦,更不可能因為一點兒風吹草動就開始胡思亂想。她能對我說這些,最起碼除了之前她說的那些事實之外,應該已經發現了什麽更直接的東西。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正想說幾句話,但沒想到她卻搖了搖手道:“算了。我這幾天心裏憋得實在難受,才跟你說說。其實麗雲那天在我這裏大吵大鬧,我就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可我卻隻能假裝糊塗。不是因為我想忍氣吞聲,也不是為了孩子什麽的,隻是覺得……有點兒不太敢相信,為什麽我的丈夫,就能被別的女人拐走了呢?”
“或許這其中還有什麽誤會吧?倒不如……你和胡叔找個時間好好的談一下。”我隻能給出這樣平庸的建議,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來該怎麽樣處理婚姻中所謂的危機。
這件事情是我和韋雪漫之間的秘密,那天晚上之後,我們兩個同時心照不宣地再沒有提起過。她的日子很快也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