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臉色一沉,厲聲喝道:“你還想撒謊!”
鶴鳴翁笑了笑,將兩手一攤,道:“你們若是不信我,大可以隨便搜,把人搜出來,你們把人帶走,我絕不阻攔。”
蘇茜不理會鶴鳴翁,大聲喊道:“雪兒!雪兒你快出來。”
她連喊了幾聲,並沒有任何回應。
鶴鳴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語氣平靜地說道:“別費工夫了,自從知道你們已經對雪兒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我就猜到,這一天遲早會來,於是我就讓人把她帶走了。”
蘇茜並不相信鶴鳴翁所說,立刻上樓查看,然而他將各個房間搜了個遍,都沒有發現雪兒的蹤影。
她匆匆下樓,快步走到唐風跟前,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道:“沒找到。”
唐風一聽,頓時有種被涼水澆頭的感覺,他深吸一口氣,衝鶴鳴翁問道:“鶴老,我現在客氣地再問您一遍,您到底把雪兒藏哪去了?”
鶴鳴翁並未回答,而是笑著說道:“二位先坐下吧,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
唐風與蘇茜相互對望一眼,兩人坐了下來,鶴鳴翁問:“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們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到我的?”
唐風回答:“在我們探查萬丈崖洞廟期間,任老六的手機曾經給一個號碼打過好幾個電話,然後我們順藤摸瓜,查到那個號碼原來是你在使用。”
唐風並沒有告訴鶴鳴翁,其實他們手裏還掌握著關於W組織的其他線索。
鶴鳴翁笑了笑:“難怪那天你問我是不是認得任老六,原來你是在套我的話。”
“是。”
鶴鳴翁歎了口氣:“是我疏忽了,其實任老六一死,我就應該立刻銷毀那張電話卡。”
“那你呢,你又怎麽知道,我們已經懷疑上你?”唐風反問。
鶴鳴翁笑了笑,什麽也沒多說,從身上摸出一個呈黑色的圓形薄片,遞到了唐風的麵前。
唐風見狀,不由得心頭一怔,這是一個衛星定位器,是當初放在他送給雪兒的大白玩偶裏麵的,沒想到居然被鶴鳴翁發現了。
鶴鳴翁說道:“這是我前幾天在你送給雪兒的玩偶裏麵發現的,而且我還發現,那天你們把雪兒送回來後,她右耳耳垂處有一個很小針孔。我就猜到,你們很可能抽取了她的血樣,至於目的,顯然就是為了驗她的DNA。”
鶴鳴翁話音剛落,蘇茜正色道:“你明明知道雪兒是唐風的女兒,卻還這麽做,知不知道這是犯罪行為?”
“犯罪?”
鶴鳴翁微微一笑,說道:“我養自己的孫女,何罪之有?”
沒想到到現在鶴鳴翁還這麽說,蘇茜有些憤怒,她“謔”地站起身來,厲聲說道:“雪兒是你的孫女嗎?她是你五年前從醫院偷走的孩子!偷孩子,是非常嚴重的刑事罪。如果你今天不把雪兒交出來,我們就報警處理,而且是馬上!”
蘇茜說著,掏出了手機。
然而鶴鳴翁並未被蘇茜的舉動唬住,他笑了笑,說道:“我承認,雪兒是唐風的親生女兒,但你們也不能否認我跟雪兒的血緣關係,你們有DNA檢測報告,我也有。”
鶴鳴翁說著,起身走到一旁的抽屜櫃前,從抽屜櫃中拿出一張紙,遞到唐風的麵前。
看完那張紙上的內容,唐風與蘇茜臉上均露出震驚的神色。
那是一份DNA檢測報告,根據報告所得出的結論,鶴鳴翁與雪兒還真有血緣關係!
“怎麽可能,雪兒明明就是唐風的女兒,你又怎麽可能跟她有血緣關係!這份報告是你偽造的吧?”
蘇茜並不相信。
鶴鳴翁笑著反問道:“難道你們就沒想過,我和孩子的母親,是不是有血緣關係?”
“夏冰然!?”蘇茜脫口而出。
唐風眉頭微微一皺,立刻衝鶴鳴翁問道:“你和冰然,是什麽關係?”
鶴鳴翁抬頭看向唐風,緩緩說道:“夏冰然,是我的親生女兒。”
“什……什麽!?”
唐風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他雖然與夏冰然結婚,但他從未見過夏冰然的父母,因為夏冰然說過,她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
蘇茜也很是震驚,但她很快回過神來,說道:“夏冰然姓夏,你姓鶴。她又怎麽會是你的女兒?”
鶴鳴翁解釋:“那是因為冰然的母親在她七歲那年跟我離婚,帶著她去了國外,然後幫她改了名字。”
“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這點?”
“證據?”
鶴鳴翁笑了笑:“證據太多了,我手裏有冰然小時候的照片,有我跟冰然的合照,這些都是證據,當然,這些證據我都放在家裏,並沒有帶來渝州。不過這份DNA報告,應該是最好的證據了吧,如果冰然不是我的女兒,我和雪兒又怎麽會有近親血緣關係?當然,你們不信的話,完全可以報警,我不介意。”
“所以,你……你真是雪兒的外公?”
“如假包換。”
蘇茜轉頭看向唐風,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一切都太出人意料了,他倆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當年帶走雪兒的“壞人”,竟然會是雪兒的親外公。
唐風沉吟良久,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地說道:
“鶴老,您既然是雪兒的外公,當年為什麽要把雪兒從我身邊偷走?雪兒沒了母親已經很可憐,你卻還讓她沒了父親,你於心何忍?”
“父親?”
鶴鳴翁的神色漸漸發生了變化,原本臉上還掛著笑容,漸漸變得凝重。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反問道:“你應該先問問自己,你盡到一個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了嗎?是。這五年來,你為了尋找雪兒,幾乎付出了一切。但五年前呢?冰然為了你,不顧自己身體本來就有隱疾,執意要生下你的孩子,而你呢?”
鶴鳴翁說到這,將手朝唐風身旁的蘇茜一指,忽然提高了音量:“你竟然在孩子出生當天,就為了這個女人,不惜拋妻棄子,毅然離開!我倒要問問你,你於心何忍?”
“為……為了我!?”
蘇茜一臉錯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鶴鳴翁轉頭看向她,說道:“看來你還不知道真相,那我就跟你說說,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五年前,冰然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了雪兒,唐風身為冰然的丈夫,本來應該陪在冰然和雪兒的身邊,然而就在雪兒出生當天,他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你哥打的,你哥告訴唐風,你們去探了鬼塚洞,然後你受了傷,接到這個電話,唐風心急如焚,竟然拋棄了冰然和雪兒,毅然趕回渝州,在走之前,他甚至都沒弄清楚雪兒是男孩還是女孩。”
聽了鶴鳴翁的講述,蘇茜完全怔住了。
她想起來,五年前,在唐風回渝州之前,他們四個確實曾去鬼塚洞探查過,但在洞裏遭遇了危險,她受了傷,雖然傷得不重,但因為中了屍毒,從鬼塚洞出來後就開始發高燒,一直說胡話。
她甚至不記得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反正等她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唐風陪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