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點了點頭:“是有這事,當時我不在,凱子帶著阿寶、老鬼、丫頭他們幾個一塊去探查鬼塚洞,誰知丫頭在洞裏被毒蟲咬傷,從那洞裏出來後,便一直高燒不退,凱子一心急,就給我打了電話。”
陳瞎子咧嘴一笑:“嘿嘿,然後你擔心茜丫頭,一心急,就拋下剛剛誕下嬰兒的夫人和不足月的女兒,獨自一人趕來了渝州。”
唐風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冰然。”
“那後來,你可有弄清楚,茜丫頭究竟是被何毒蟲咬傷?”
“從她傷口的症狀來看,很像是屍甲蟲。”
“屍甲蟲?”
陳瞎子搖了搖頭:“非也,非也。”
唐風微微一怔,問道:“老陳你什麽意思,難道丫頭不是被屍甲蟲咬傷?”
“實不相瞞,貧道當時曾為茜丫頭把過脈,寶爺也向我講述過茜丫頭傷口的情況,初始症狀,確實像是被屍甲蟲咬傷,但實則並非如此。”
“那你認為,丫頭是被什麽毒蟲咬傷?”唐風追問。
“唐爺您可聽說過鬼麵甲蟲?”陳瞎子反問。
“鬼麵甲蟲?”
唐風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沒什麽印象。”
“鬼麵甲蟲來是一種來自熱帶雨林的劇毒性甲蟲,茜丫頭正是被這鬼麵甲蟲咬傷。”
“你怎麽知道?”
“唐爺您且聽我慢慢說來,這鬼麵甲蟲與屍甲蟲同屬肉食性甲蟲,被鬼麵甲蟲咬傷的初始症狀,與屍甲蟲極為相似,但鬼麵甲蟲的毒性比屍甲蟲要大得多,而且若是被鬼麵甲蟲咬傷,往往伴隨著高燒不退,甚至會出現抽搐、假死的症狀。”
聽陳瞎子說到這,唐風立刻說道:“沒錯!當時丫頭正是出現了這些症狀。”
“那就對了,唐爺您該知道,屍甲蟲含有屍毒,若是被屍甲蟲咬傷,最嚴重的情況,便是屍毒發作,我記得當時茜丫頭並沒有出現屍毒發作的症狀,反倒是與被鬼麵甲蟲咬傷的症狀一致,唐爺您認為,這是為何?”
聽了陳瞎子所說,唐風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在沉吟片刻過後,唐風抬起頭來,問道:“你剛才說,這鬼麵甲蟲來自於熱帶雨林?”
“正是。”
“那有沒有可能在鬼塚洞中生存?”
陳瞎子搖了搖頭:“絕無可能。雖然貧道從未去過鬼塚洞,但也知道,那鬼塚洞中必然是陰寒之地,鬼麵甲蟲生活在熱帶雨林,根本適應不了那陰寒的環境。”
“也就是說,鬼麵甲蟲是被人帶進鬼塚洞去的,並且咬傷了丫頭?”
“貧道認為,定是如此。”
“而且你懷疑,這件事是凱子幹的?”
“嘿嘿,既然這裏沒別人,貧道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實不相瞞,貧道認為,最有可能之人,便是小蘇爺。”
唐風立刻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唐風的表現,早在陳瞎子的意料之中,他嘿嘿一笑:“貧道就知道,唐爺您定然不會相信貧道,既如此,您又何必要問呢。”
“不是,你要是說凱子有心機,我覺得有這可能,很多事他確實有自己的想法。但你要說他故意將鬼麵甲蟲帶進鬼塚洞並咬傷了丫頭,絕不可能,丫頭可是他親妹妹,他最疼的就是丫頭,又怎麽可能害丫頭。”
“小蘇爺自然不會害茜丫頭,所以他一早就準備好了解藥,等到唐爺您回到渝州,他便為茜丫頭解了毒。”
“你是怎麽知道的?”
陳瞎子捋著下巴下麵的那一小撮山羊胡,不無得意地說道:“小蘇爺做這些,自以為能夠瞞天過海,但他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貧道。別忘了,貧道能聞到味兒。”
陳瞎子因為眼瞎,故而嗅覺十分靈敏。
他甚至曾經幫著唐風訓練嗅覺,這也是唐風的嗅覺遠強於普通的人的原因,但若是跟陳瞎子相比,唐風自歎不如。
陳瞎子這麽說,意思就是他曾在蘇凱身上聞到過鬼麵甲蟲散發出來的氣味。
“所以,這件事你早就知道?”
“嘿嘿,正是。”
“那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唐爺,在那之後,小蘇爺便墜入深淵,生死未卜,貧道若是與您說這些,怕是也不合適,再則而言,您恐怕也不會相信貧道所言,隻會對貧道心生厭惡。”
聽了陳瞎子所言,唐風再度陷入了深思。
在他心裏,蘇凱與秦書寶,老鬼,蘇茜一樣,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當蘇凱是自家兄弟,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對方,雖然兩人以前也曾發生過一些爭執,但他對蘇凱,始終是無條件信任。
但如今聽了陳瞎子的一番話,他對蘇凱不禁產生了一絲懷疑。
“難道當年丫頭中毒,真是凱子布的局?而他布這個局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引我回渝州?但為什麽偏偏要引我回渝州呢?”
唐風心裏正思索著,陳瞎子又道:“唐爺,雖然如今貧道與蘇玉樓是水火不容,但蘇玉樓此人本質不壞,算得上是坦**君子,他曾經與我聊起過小蘇爺的父親,也就是他的親哥哥,據他所言,小蘇爺的父親執著於祖訓,性格近乎偏執,倘若小蘇爺隨了他父親的性格,那麽小蘇爺的許多行為,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唐風心頭一怔,立刻問道:“凱子的父親,是什麽性格?”
“嘿嘿,我與他父親並不相識,隻是曾聽蘇玉樓說起,唐爺您問貧道,不如直接去問蘇玉樓那老東西。”
唐風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言之有理。看來我是得抽空再去拜會拜會蘇老前輩。”
“嘿嘿,唐爺您要去找老東西,可得有心理準備。”
“什麽心理準備?”
“老東西性格古怪得很,恕貧道直言,他未必會搭理您。”
唐風淡淡一笑:“他跟你一樣,嗜酒如命,到時候我拿幾瓶好酒去找他,跟他好好嘮嘮。”
唐風話音剛落,陳瞎子眉頭微微一挑:“哎!唐爺您先等會兒。”
“怎麽了?”
“您方才說:您說他嗜酒如命?”
“難道不是麽?”
“不對啊,以前他可是滴酒不沾。”
“滴酒不沾?你確定?”
“這還能有假。貧道以前就好喝一口,他是從來不喝。”
“這就奇怪了。”唐風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陳瞎子咧嘴一笑:“不過貧道與他已有幾十年未見,許是這些年他嚐到了酒的好處,就惦記上了。”
聽了陳瞎子所說,唐風陷入了深思。
一個從不喝酒,甚至滴酒不沾的人,忽然變得嗜酒如命,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事,那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蘇玉樓會有如此之大的改變?
唐風正思索著,陳瞎子問道:“唐爺,您咋忽然不說話了呢?莫非是在想什麽事?”
唐風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事。對了,還有件事問你。”
“唐爺請講。”
“三十年前,我父母前往羅布泊考察時發生了意外,這件事你可知道?”
“此事貧道有所耳聞,也知唐爺您這些年一直惦記著此事,但此事的來龍去脈,貧道不得而知,唐爺若想弄清楚,也可以問蘇玉樓。”
陳瞎子的回答令唐風心頭一怔,他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蘇玉樓知道這件事?”
“據貧道所知,當年蘇玉樓也去了羅布泊,貧道本以為他也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在這世上。”
“蘇玉樓去過羅布泊?”
唐風的好奇欲被勾了起來,也頓時對蘇玉樓產生了極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