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繩,算是通過懸崖一種常用的方式,但這種方式有個弊端,那就是必須存在高低落差才能采用,而且隻能是由高處滑向低處。如果繩索兩端的高度處在同一水平線上,便很難采取滑繩的方式。
好在蘇玉樓很有經驗,他故意將射錨槍射到洞窟上方,而他那一端繩索固定的位置則比較低,這樣一來,也就形成了高低落差。再加上他所采用的是一種聚酯纖維材料製作而成的繩索,這種繩索的一大特征就是表麵光滑,摩擦力小,雖然不適合攀爬,但卻最適合滑繩。
老鬼很快到達峽穀對麵,孟三見狀,笑著說道:“這法子不錯,總比走鋼絲強多了。”
龍辰轉頭看向他:“三兒你行不行啊?”
孟三連連點頭:“這個我沒問題,以前咱們不是訓練過嘛。”
唐風笑著說:“那要不,你先過去吧?”
孟三一聽,立刻往後退了一步,
“那個……,要不還是辰哥先上吧,我……我再準備準備。”
“我說你他娘的還要準備些啥?”
“心理準備,心理準備。”孟三說著,做了個深呼吸。
唐風並不強求,對龍辰說道:“阿辰,那就你上吧。”
“好!”
龍辰立刻取出滑繩器,順著剛才老鬼放下來那條繩索往上爬去。
其實借助專用的滑繩器,滑至對麵並非什麽難事,隻是峽穀中風太大,而且還有可怕的鴞怪出沒,唐風擔心鴞怪來襲,剛才老鬼過去的時候,他的心就一直懸著,好在老鬼行動迅速,隻是一會兒工夫,就已經抵達峽穀對麵,鴞怪甚至沒有出現。
而龍辰滑繩的速度明顯比老鬼要慢了不少,很難保他不會遭到鴞怪的襲擊。
唐風讓大家都端著弓弩,並分別盯著不同的方向,一旦鴞怪出現,立刻射箭掩護龍辰。
不過龍辰的運氣還算不錯,直到滑至峽穀對麵,鴞怪並未出現,唐風心裏才鬆了口氣。
接著,孟三,俞慕青依次滑繩,兩人均安全到達了峽穀對麵,鴞怪依然沒有出現。
現在,便隻剩唐風與秦書寶二人,唐風拍了拍秦書寶的肩膀,說道:“上吧。”
“老大,要不這回我來斷後。”
“少廢話,按老規矩,我斷後!”唐風語氣不容商量。
秦書寶有些無奈,隻得爬至洞窟上方,借助滑繩器往峽穀對麵滑去,誰知他剛滑了沒多遠,一團巨大的黑影從他頭頂上方一掠而過。
唐風頓覺心頭一緊,立刻端起弓弩,並衝對麵大聲喊道:“老鬼,掩護阿寶!”
他話音剛落,一道白影便如一道白色閃電,以極快的速度從他眼前飛過,緊接著,便聽到了鴞怪刺耳的尖嘯聲。
唐風探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隻體型龐大的鴞怪正在薄霧之中翻滾掙紮著,而就在它的背上,竟然臥著一團白影。
他再仔細一看,是一隻通體雪白羽毛的大鳥,正用一對利爪牢牢抓住鴞怪的後背。
雖然大鳥的體型比鴞怪要小得多,但它卻比鴞怪更為靈活,它用利爪從背後控製住鴞怪,鴞怪隻能不斷地拍動著巨大的翅膀,忽上忽下的掙紮著,但卻無力擺脫。
唐風忽然想起來,蘇玉樓養著一隻銀鴞!
難道這就是那隻銀鴞?
銀鴞號稱鴞中之王,各種飛禽對銀鴞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隻是沒想到就連恐怖的鴞怪在銀鴞的麵前,竟然也是毫無還手之力。
鴞怪龐大的身軀墜向峽穀深處,銀鴞撲翅而起,朝著峽穀對麵飛去,看到銀鴞落在蘇玉樓的肩頭,唐風愈加肯定了心裏的猜測,他的心裏頓時鬆了口氣,端著的弓弩放了下來。
唐風最後一個滑繩至對麵,見到蘇玉樓,他立刻朝對方一抱拳,道:“多謝蘇老前輩仗義出手。”
蘇玉樓用獨特的沙啞嗓音說道:“謝什麽謝!欠我一壇酒,改日給我送來,你我就算兩清了。”
蘇玉樓說完,沿著懸崖棧道大步往前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秦書寶有些好奇地問道:“老大,這位大爺挺酷的啊,他到底是啥人啊?”
“蘇玉樓。”
“蘇玉樓?這名字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
“不記得了麽?丫頭有個叔叔,精通奇門遁甲。”
秦書寶一拍腦門:“合著這位大爺就是丫頭那位精通奇門遁甲的叔叔!不是說已經失蹤很多年了麽?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走吧。”
唐風說著,跟在蘇玉樓身後往前走去,眾人連忙跟上。
……
夜深,在一間密閉的屋子裏,隻有唐風、蘇茜、老鬼與秦書寶四人,唐風將巫神石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向蘇茜講述著得到巫神石的經過。
原來,當時在那座宮殿裏,蘇凱是故意跌倒,為的便是將巫神石掉包,就在唐風衝進去就他的時候,他當著唐風的麵,將裝有巫神石的密封袋塞到了一塊大石頭的下麵,並衝唐風使了個眼神。
兩人雖然沒有言語交流,但多年的兄弟,早已形成了默契,隻是一個眼神,唐風便立刻明白蘇凱想要做什麽。之後他倆當著丁猛和肖強的麵所說的話,其實隻是相互配合演了一出戲而已。
聽唐風講述完,秦書寶很是吃驚,他怔怔地說道:“所以當時老大你和凱子隻……隻是在演戲?”
“當然。”
“老大你怎麽不早說呢,害得我還以為凱子真的忘恩負義。”
唐風淡淡一笑:“你心裏一向藏不住事,我要是早說了,還怎麽騙過其他人。”
“哎,你倆藏得可真夠深的,居然把我都給騙了。不過,我不明白凱子為啥要多此一舉呢,當時咱們人多,大不了把那幾個家夥一塊幹死,不就完事了嘛。”
“你可別忘了,除了那幾個家夥之外,背後還有一個W組織。”
蘇茜說道:“我哥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考慮。”
“為了我們的安全?啥意思?”秦書寶疑惑地問道。
唐風回答:“丫頭說得沒錯,W組織的實力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得多,如果W組織知道巫神石落到我們手裏,必定會對我們不利。”
“怕啥!大不了跟他們幹。渝州可是老子的地盤!”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不可能防他們一輩子,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凱子拿一塊假的巫神石回去交差。”
“問題是,他當時就在地上隨便撿一塊破石頭,能騙得了那幫家夥麽?”
“那也不能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是一塊磁石。他是當著丁猛等人的麵將巫神石收進背包的,沒人見過真正的巫神石,隻要他們幾個一口咬定那就是從巫神墓裏得到的巫神石。W組織的人就算有所懷疑,也無可奈何。而且他又當著丁猛等人的麵跟咱們幾個翻了臉,W組織怎麽都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頂多認為是他們是拿錯了。”
“凱子還真他娘的用心良苦,可這樣一來,他自個兒該咋辦?”
唐風深吸一口氣,道:“凱子確實是兵行險道,但當時那種情況,除了配合他之外,我別無選擇。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把這巫神石藏好。這東西,將是我們牽製W組織最大的籌碼。”
“言之有理,那這玩意兒藏哪兒合適?要不今晚我和老鬼在院子裏現挖個洞?”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給我來處理。”
唐風說著,小心翼翼地收起巫神石,又衝蘇茜問道:“對了丫頭,關於傅雲山,有沒有查到新的線索?”
蘇茜搖了搖頭:“沒有,這個人太神秘了。”
“現在看來,他很可能也是W組織的人。”
“那他娘的還用說嘛,手底下一幫人都來自W組織,他還能是好人?”
“本來還想找他聊聊,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唐風說著,取出蘇凱留下的那把鑰匙,遞到蘇茜麵前:“對了丫頭,你哥還留了一把鑰匙,看著應該是房門鑰匙,但沒留地址,你看看有見沒見過這鑰匙。”
蘇茜拿起鑰匙看了看,搖了搖頭:“沒印象。但以我對我哥的了解,銘牌上的號碼,應該有特殊的涵義。”
“我也是這樣想,關鍵是什麽涵義。”
“這他娘的誰猜得出來。凱子也真是,幹嘛非得讓人猜謎呢。”
“因為他不希望其他人知道這鑰匙的秘密,而且他覺得丫頭一定能猜出來。”
蘇茜盯著手裏的鑰匙看了一會,轉頭問道:“我哥給你這把鑰匙的時候,就沒跟你說過其他的嗎?”
“沒有,當時的情況,他沒法跟我多說什麽。”
蘇茜沉吟片刻,掏出手機,撥打了蘇凱的電話號碼,但電話那頭很快傳來語音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蘇茜放下手機,心裏頓時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