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注意到,蘇玉樓拿酒瓶的手在微微顫動,目光中更是流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想必當年在惡魔城看到的那一幕幻象,恐怕已經在他心底刻上了深深的烙印。

這讓唐風感到有些驚訝,蘇茜曾經跟他說過,他的叔叔蘇玉樓是一位傳奇人物,不但精通奇門遁甲,而且功夫了得,更是經曆過各種凶險。

那麽這樣一位傳奇人物,又怎麽會輕易被幻象給嚇唬住。

唐風有些疑惑地問道:“蘇前輩,您既然明知那是幻象,又在害怕什麽?”

蘇玉樓搖了搖頭:“不!我原本以為那隻是幻象,但我很快發現,那些幻象中的幽靈,真的會殺人!”

“什麽!?”

蘇玉樓的回答,出乎了唐風的意料,

“蘇前輩,您說那些幽靈還會殺人?”

蘇玉樓點了點頭,抓起酒瓶,又“咕嚕咕嚕”喝了一口,這才說道:“當時我們進入惡魔城的總共有六十多人,包括當地軍區派出的人,但最終隻有四十多人活著走出惡魔城,還有十多人,把命丟在了惡魔城裏。”

“合著其他人都是被那幽靈給殺了?”陳瞎子問道。

“對!”

“他們是怎麽被幽靈殺死的?”唐風追問。

蘇玉樓深吸一口氣,道:“到底怎麽死的,沒人知道。反正每個人都死狀極慘,不但身上有很多傷口,就像是被亂刀砍傷,而且明明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工夫,屍體竟然都隻剩下了皮包骨頭,全都成了幹屍。”

“變成了幹屍!?”唐風心頭一怔。

“對,而且,他們每個人的麵部表情看上去都是極度驚恐,除了幽靈,你覺得還有誰能夠做得到?”

蘇玉樓話音剛落,陳瞎子說道:“不對,要真是幽靈殺人,你們其他人怎麽沒事?”

“誰說沒事。”

“老東西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據我所知,帶上我在內,到今日為止,當年去過惡魔城的六十八人,活下來的僅有三人。”

“哎!你剛才不是說有四十多人活著走出惡魔城了嘛。”

“是!但走出惡魔城,不代表就能擺脫惡魔的詛咒,就能活下來,當年那場空難,就死了二十多人,剩下的人,在不到半年之內,自殺的自殺,病死的病死,他們全都遭到了惡魔的詛咒,總之事到如今還活著的,隻剩下三個人而已。”

“三個人?”

唐風立刻追問:“除了蘇前輩您和傅雲山之外,還有誰?”

“那個人很神秘,而且非常古怪。我隻知道他的綽號叫赤狐,除了你父親之外,好像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總之他是一個很古怪的人。”

“赤狐?”

唐風眉頭微微一皺,問道:“這個赤狐,難道也是炎黃考古研究所的人?”

“不,他跟我一樣,屬於炎黃考古研究所編外人員,嚴格上來說,是臨時聘請的,因為他對沙漠十分熟悉,據說他曾經獨自一人穿行羅布泊,就像生活在沙漠中的赤狐一樣,故而大家都叫他赤狐,他很神秘,幾乎不怎麽跟人溝通,所以,大家對他都不怎麽了解。”

聽了蘇玉樓所說,唐風陷入了深思。

三十年前那場空難顯然不是一場意外,很可能是一場陰謀,而這場陰謀,跟神秘的“幽靈”似乎不無關係。

唐風從不相信鬼神之說,所以,很可能是有人冒充“幽靈”,而這個冒充幽靈的家夥,十有八九就是一切陰謀的幕後黑手。

按照蘇玉樓的說法,當年去過惡魔城的人,時至今日隻剩下三名幸存者,

在唐風看來,“幽靈”極有可能就在這三人當中。

蘇玉樓不可能是“幽靈”,由於傅雲山極有可能是W組織的成員,所以唐風一度認為,或許傅雲山就是“幽靈”。

但現在聽蘇玉樓提到赤狐,他又覺得,這個赤狐也十分可疑。因為赤狐的身份,比傅雲山更為神秘。

想到這,唐風衝蘇玉樓問道:“蘇前輩,那位赤狐,現在人在哪兒?”

蘇玉樓搖了搖頭:“不知道。”

“既然您不知道他人在哪兒,您又怎麽知道他還活著?”

“是傅雲山告訴我的。他應該見過赤狐,你如果想知道赤狐在哪,就應該去找傅雲山。”

唐風微微一怔:“又是傅雲山?”

蘇玉樓反問:“怎麽?難道你覺得傅雲山有什麽問題?”

唐風笑了笑:“他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他一直躲著我,就算我想找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上哪找他去。”

唐風說著,話鋒一轉:“蘇前輩,我還有一個問題。”

“有問題就問。”

“根據我所查到的線索,三十年前那場空難,飛機四分五裂,登機的二十多人,幾乎無一生還,您和傅雲山還有那些幸存者,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這有何奇怪,因為我們壓根就沒有登機。”

“你們沒乘坐那班飛機,為什麽?”

“那是一架小型飛機,坐不了太多人,本就有一部分人得乘坐下一班飛機走,至於我,從來就不喜歡坐飛機,我是坐汽車走的,我勸過你父親,讓他跟我一塊坐汽車,但他說要盡快趕回去,研究那塊雙魚玉石。”

“什麽雙魚玉石?”唐風追問。

“在惡魔城發現的,一塊神奇的玉石,呈圓盤狀,玉石上刻著首尾相連的兩條魚,故而名為雙魚玉石。雙魚玉石似乎蘊藏著神秘力量,每一個接觸雙魚玉石的人,都會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

“什麽奇妙的感覺?”

蘇玉樓轉頭看向唐風,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會看到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自己?難道是鏡像!?”

蘇玉樓搖了搖頭:“沒人說得清楚,你所看到的另一個自己,究竟是虛幻的鏡像,還是真實存在。”

陳瞎子笑道:“老東西,你又不是三歲孩童,難道不明白萬物唯一的道理,這世間甚至找不出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又怎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存在。”

蘇玉樓瞪了陳瞎子一眼:“你懂什麽!”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這另一個蘇玉樓,現在人在哪兒呢?”

“那種感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我跟你說不清楚,隻有接觸過雙魚玉石的人,才能夠理解那種感覺。總之很奇妙,很奇妙……”

蘇玉樓正說著,唐風的手機忽然響起,他不免有些驚訝。

以前每次都是晚上來的周家古宅,隻要走進周家古宅,手機便沒有信號,根本打不通,沒想到現在手機居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蘇茜打來的,他立刻接通了電話,

“喂!丫頭。”

“唐風你現在在哪兒呢?”電話那頭,蘇茜語氣有些急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