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正感到納悶,忽然瞧見,就在不遠處的地上,竟然有一團人形隆起,而且那團人形隆起竟然微微在動。
唐風見狀,不由得心頭一怔。
很顯然,那是一個人!
而且那人還活著,隻是身體完全被“淤泥”給覆蓋住了,他雖然在掙紮,但力氣很小,無法從“淤泥”之中爬出來。
“難道是蘇茜他們幾個當中的誰!?”
唐風救人心切,未及多想一個大活人怎麽會完全被“淤泥”所覆蓋,立刻朝著那團人形隆起走了過去。
誰知他剛走了沒幾步,便感覺雙腳被“淤泥”給黏住了。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淤泥”的黏性極強,他的雙腳竟然抬不起來。
他低頭一看,頓覺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隻見那些黑乎乎的“淤泥”竟就像活物一般,正沿著他的腳往上爬!
他在一刹那間明白過來,這些並非什麽淤泥,而是一種類似於噬血太歲的單細胞黏菌,同樣能夠包裹活物。
這種黏菌倒是不像噬血太歲那樣,隻要人的皮膚一觸碰到,就會有一種火灼般的感覺,恰恰相反,皮膚接觸到這種黏菌,非但沒有不適的感覺,反而很是順滑,真就像是接觸到細膩淤泥的感覺。
這樣一來,反而更加危險。
噬血太歲因為對人的皮膚產生強烈的刺激,所以人在觸碰到噬血太歲的刹那間,立刻便會想著將噬血太歲甩掉,但如果被這種黏菌粘上,一開始可能根本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可能一切都已經晚了。
因為這種黏菌的黏性似乎比噬血太歲要強得多,就像是強力膠一般。
就比如現在的唐風,雙腳被大量黏菌裹住,幾乎動彈不得。
“該死!”
唐風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
他其實是在罵自己,實在太不小心了,明明在進入這座洞廳之前,他就意識到洞廳內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看到這遍地的黏菌,他竟然誤以為是淤泥,這麽反常的情況,竟然絲毫沒有引起他的警覺。
作為一名探寶老手,唐風很少有過這樣的失誤。
因為探寶這行,幾乎容不得失誤,每一次失誤,都相當於在刀尖上走了一遭。
這回他也是救人心切,一時間忽略了危險。
身為探寶魁首,唐風麵對突發狀況的經驗十分豐富,雖然被黏菌粘住,但他並沒有太過慌亂。很快便冷靜下來。
他告訴自己,這時候絕對不能慌亂,更不能掙紮,因為這種黏菌的黏性實在太強,任憑他怎麽掙紮,恐怕也擺脫不了這些黏菌,隻能是徒耗力氣。
而且這種黏菌與噬血太歲相似,以他之前接觸噬血太歲的經驗,越是掙紮,黏菌可能蔓延地越快,會沿著他的雙腿迅速蔓延至他全身。
因為黏菌其實是一種低等生物,沒有眼睛,也沒有其它感官係統,它識別獵物的方式,或許就是根據獵物的活躍性做出判斷。
如果他站在這兒不動,或許會被黏菌識別為一塊石頭。
唐風這樣想著,便真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還真就像他所想的那樣,原本正沿著他雙腿向上蔓延的黏菌果真就停止了繼續蔓延。
唐風心裏稍稍鬆了口氣,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安全了,事實上,他並沒能脫身,此時仍被大片的黏菌吸附住,根本無法動彈。
一是因為這種黏菌的黏性太強,他雙腳根本抬不起來,二是他隻要嚐試著抬腿,黏菌就會繼續沿著他的雙腿向上蔓延,這樣一來,隻會黏得更緊。
要想脫身,就必須抽腿,但隻要一抽腿,黏菌就會進一步蔓延,反而更難以脫身。
這仿佛是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唐風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仔細琢磨著脫身的法子,忽然,他手裏的火把引起了他的注意。
對付噬血太歲最好的武器就是用火,既然這種黏菌與噬血太歲相似,沒準也能用火對付。
想到這,唐風決定一試。
他小心翼翼地擰開了火把用於儲存燃油的燃油瓶,將一些燃油灑在距離不遠處的一片黏菌上麵,隨即用手裏的火把點燃了那些燃油。
神奇的一幕出現,遍地的黏菌迅速萎縮成了一團,原本將唐風雙腳牢牢黏住,便仿佛強力膠一般的黏菌竟然在一刹那間失去了黏性。
不但如此,將躺在地上那個人完全覆蓋住的黏菌也一同萎縮,仿佛這整個洞廳內的所有黏菌是同一個生命體,故而被火焰燒灼會發生反應。
隨著黏菌的迅速萎縮,唐風終於看清楚了躺在地上那人的臉,脫口而出:“阿辰!”
原來,躺在地上,被黏菌完全裹住的不是別人,正是龍辰!
此時洞廳內的所有黏菌都已經萎縮至洞廳內一處角落,雖然地上看起來仍然濕漉漉的,但已經感覺不到黏性了。
龍辰的身體也不再被黏菌所包裹,但他並沒有坐起身來,依然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唐風快步走上前去一看,隻見龍辰臉色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不過人倒是還處於清醒狀態,他睜著眼睛看著唐風,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艱難地喊了一聲:“師父。”
唐風立刻彎腰,將龍辰扶起來,關切地問道:“阿辰,你怎麽會在這兒?”
龍辰並沒有回答,而是又猛吸了好幾口氣。
他的身體,包括眼耳口鼻一直都被黏菌包裹著,呼吸一直不暢,甚至差點窒息,現在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渾身上下使不上力氣,很是難受。
此地不宜久留,唐風顧不得那麽多,立刻彎腰將龍辰橫抱起來,快步往外走去。
直至走出洞廳,唐風這才將龍辰放下來,急忙衝他問道:“其他人是不是還在裏麵?”
沒等龍辰回答,唐風起身便欲再返回洞廳去尋找其他人,龍辰一把將他拉住,嘴裏有氣無力地吐出兩個字:“不……不在。”
聽龍辰這麽說,唐風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在他看來,洞廳內那些黏菌極度危險,如果其他人被困在裏麵,隻怕凶多吉少。
但他再細細一想,即便人不在裏麵,也未必就意味著安全。
很顯然,他們幾個是走散了,而其他人並未回來尋找龍辰,那也就意味著隻怕都陷入了危險當中。
想到這,唐風的心又懸了起來,他立刻衝龍辰問道:“其他人在哪兒?”
龍辰搖了搖頭,艱難地說道:“師父,我……我不知道,我……我和他們……”
他話沒說完,一陣咳嗽。
唐風意識到龍辰剛剛元氣大傷,不宜說太多的話,連忙說道:“你先別說話了。”
他隨即從身上摸出一個呈黑色的管狀玻璃瓶,二話沒說,用手抓住龍辰的下巴,使其將嘴張開,隨即用牙齒咬開玻璃瓶的塞口,將玻璃瓶裏的**灌進了龍辰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