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等人相互對望一眼，都有些驚訝。
關於龍血傳人，明明是蘇玉樓剛剛跟大家說的，誰知他現在居然擺出了一番完全不知情的神態。
秦書寶沒好氣地說道：“我說老爺子，你這他娘的是在把咱們當猴耍吧？”
蘇玉樓臉色一沉，用他極度沙啞的嗓音說道：“臭小子，敢這麽跟我說話，信不信我撕爛你的臭嘴。”
“哎！剛才明明是你……”
秦書寶正要與蘇玉樓爭辯，唐風製止道：“阿寶，你先等會兒。”
秦書寶隻得打住，唐風衝蘇玉樓問道：“蘇老前輩，難道您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
“剛才？”
蘇玉樓思索片刻，抬起頭來衝唐風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不會吧？合著這老爺子是失憶了？”
秦書寶一臉錯愕。
這時蘇茜撿起剛才蘇玉樓扔在地上的那張臉譜麵具，遞到蘇玉樓的麵前：“叔叔，那您還記得這個嗎？”
看到蘇茜手裏的臉譜麵具，蘇玉樓臉色陡然一變，語氣驚恐地說道：“是……是幽靈！幽靈來了！幽靈來了……”
他坐在地上，雙手護在胸前，身體本能地往後仰，似乎是在躲避幽靈。
他似乎極度害怕蘇茜拿在手裏的臉譜麵具，渾身都在哆嗦。
唐風四人相互對望一眼，四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地神色。
秦書寶小聲說道：“你們說這老爺子該不會是裝的吧？裝的簡直就跟真的一樣，他要是去參加電影節，那絕對他娘的直接就是影帝了。”
唐風盯著蘇玉樓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就算他裝作害怕，但眼神和因為恐懼表現出來的身體特征裝不出來。”
“啥意思？合著他是真害怕這幽靈麵具？”
唐風從蘇茜手裏將臉譜麵具拿過來，拿在手裏看了看，說道：“幽靈是蘇老前輩三十年來的噩夢，如果這麵具當真象征著幽靈，那他感到害怕，倒是在情理之中。”
“不是！”
秦書寶急忙說道：“老大你可別忘了，這麵具是他帶來的？而且他自個兒剛剛都承認了，在渝州的時候，假扮幽靈的人就是他，他就是赤狐，就是幽靈。合著他怕的是他自個兒！？這……這他娘的也太荒謬了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書寶的話令唐風心頭一怔，他立刻衝秦書寶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太他娘的荒謬了。”
“不是，前麵那句。”
“前麵那句？合著他是怕他自個兒。”
“怕他自己？”
唐風眉頭緊皺，若有所思，他在一刹那間覺得，秦書寶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但到底有道理在那兒，他一時說不出來。
他正思索著，蘇茜說道：“難道我叔叔他是精神分裂？”
蘇茜話音剛落，站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老鬼說道：“他不是精神分裂，而是幽靈進入了他的身體，使他擁有了雙重人格。”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老鬼，秦書寶沒好氣地說道：“老鬼你啥意思啊。還幽靈進入他的身體，嚇唬誰呢！我和老大都整明白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幽靈！”
老鬼並未反駁。
蘇茜倒是聽明白了老鬼話裏的意思，她收起幽靈麵具，深吸一口氣，說道：“鬼哥隻是一種比喻而已。自然不是真正的幽靈，我叔叔現在這樣，應該是一種自我認知障礙。”
“自……自我認知障礙？”
秦書寶一臉懵逼：“他娘的到底啥意思啊？”
蘇茜解釋：“我叔叔正是因為太過懼怕幽靈，以至於產生了幻覺，他可能會把任何人當成幽靈，甚至包括他自己，久而久之，他甚至把自己扮成幽靈的模樣，因為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害怕。但這樣以來，他就形成了鬼哥所說的雙重人格，一個是本來的自己，另一個，是他幻象出來的幽靈。這兩個人格相互獨立，甚至相互排斥。這在醫學上說，就是一種自我認知障礙。”
秦書寶倒吸一口冷氣，道：“居然自己不認得自己，這他娘的也太扯了吧。”
唐風說道：“丫頭說的這種病症雖然罕見，但確實存在，我也聽說過。”
“照這麽說，老爺子其實不是幽靈，隻是他在發病的時候，會幻想著自己就是幽靈？”秦書寶問道。
蘇茜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那他是不是赤狐呢？”
“赤狐應該就是他，他的條件最為符合。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唐風說道。
“還有啥身份？”秦書寶追問。
唐風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鬼先生！”
一聽“鬼先生”，不僅僅秦書寶，蘇茜也是震驚不已，唯有老鬼，依然保持著他一貫的平靜神色。
“唐風，你怎麽知道我叔叔是鬼先生？”蘇茜忙問。
唐風回答：“我父親寫給鬼先生的那封信和那幅畫，是蘇老前輩放在穆崇九的玉無緣門口的，那封信的收信人就是鬼先生，我看過信件的內容，應該說是一封很私密的信，按理說不該在蘇老前輩的手裏，所以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蘇老前輩就是鬼先生。”
聽了唐風所說，秦書寶一拍腦門：“哎！聽老大你這麽一分析，他娘的好像有點道理啊。”
蘇茜皺著眉頭說道：“如果我叔叔真是鬼先生，那就是說，他也是W組織的人，可這事，為什麽就連我父親都不知情呢？”
秦書寶不以為然道：“這有啥，你不是也不知道，你哥不也是W組織的人嘛。這說明他們隱藏的深唄，連家人都不知道。”
蘇茜轉頭看向神色有些驚恐地蘇玉樓，衝他問道：“叔叔，您當真是鬼先生？”
“鬼先生？”
蘇玉樓思索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嘿嘿，你說是就是。”
秦書寶立刻說道：“你看，他自己都承認了！”
“寶哥，你覺得他這算是承認麽？他現在分明是神誌不清，所說的話不能算數。而且W組織的人一向無利不起早，如果他真是鬼先生，三十年前他來這羅布泊的目的又是什麽？”
唐風說道：“應該是為了天國之門。按照蘇老前輩和老陳的說法，他倆跟我父親當年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隻不過後來因為發生意外，老陳瞎了雙眼，再之後，我父親領著蘇老前輩一塊來了羅布泊，尋找傳說中的天狼古國。也許當年他們來這兒，真正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考古，而是為了天國之門。”
“老大，總說這天國之門，天國之門到底是啥啊？”
“不知道，這就隻能問蘇老前輩了。”
“他現在這樣，怕是問不出什麽來了吧？”
唐風沉吟片刻，又道：“不過除了他之外，或許還有一個人知道。”
“誰？”
唐風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老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鬼的師父應該也是三十年前的考察隊員之一。當年進入這座古城的人，除了離奇死亡的人員之外，還有一些失蹤者。因為古城內實在太過凶險，考察隊沒敢再進入古城搜尋失蹤者，老鬼的師父應該就是其中一名失蹤者，他不但沒死，而且在這座地下古城生活了下來，進而成為這座古城中真正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