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抬起頭來,神色驚恐地望向唐風,因為緊張,渾身都在躲閃,他結結巴巴地問道:“唐爺,你……你這到底什麽意思?”

唐風蹲下身子,冷冷說道:“還用問嗎,我當然是來找我兒子,說吧,我兒子在哪?”

“唐爺,我……我怎麽知道您兒子在……在哪兒。”

“那鬼先生呢?”

“我……我也不知道鬼先生在哪。”

“你不知道鬼先生在哪,又怎麽把卷軸交給他?”

“鬼……鬼先生會派人來找我,然……然後把卷軸拿走。我從來都沒見過鬼先生……”

沒等他把話說完,老鬼忽然出手,將一柄匕首猛地插在了肖恩手臂上,

“啊!”

肖恩一聲慘叫。

老鬼冷冷說道:“不說實話,我會把你手臂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剮下來。”

“我……我說的就是實話!我……我隻是拿錢辦事,根本就不認識鬼先生。唐爺您……您跟九爺,不……不也是沒見過鬼先生麵,但照樣幫鬼先生辦事嗎!”肖恩大聲叫道。

唐風懶得跟他爭論,站起身來,語氣平靜地說道:“老鬼你繼續問他們三個,我去裏麵看看,手腳別太重了,另外別隻抓著一個人問,他們三個都得問,看能不能挖出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老鬼點了點頭,唐風轉身往旁邊的房屋內走去,看到老鬼那張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肖恩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急忙大喊:“唐爺,唐爺!你跟這位兄弟說說,我……我說的可都是……”

他話音未落,老鬼又是一刀軋了下去,不過這回他沒發出慘叫,因為老鬼將他的嘴給捂住了。

唐風走進屋內,屋子裏布置得古色古香,屋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放了四個茶杯,還有他交給肖恩的裝有卷軸的紅木匣子。

他快步上前,打開紅木匣子一看,不由得心頭一怔,裏麵竟然是空的!

也就是說,卷軸已經被人拿走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卷軸被他們仨給藏起來了?

不對!

桌上擺著四個杯子,那也就是說,剛才這裏應該有四個人,那麽還有一個人哪去了?

這念頭剛在唐風腦子裏冒出來,屋外傳來蘇茜的聲音:“唐風,不好了。”

唐風轉頭,蘇茜已經走到了屋門前。

唐風立刻問道:“是不是衛星定位顯示卷軸已經被轉移走了?”

蘇茜有些驚訝:“你是怎麽知道的?”

唐風拿起桌上已經空了的紅木匣子,朝蘇茜晃了晃,

“木匣子空了,而且這裏有四杯茶水,說明曾經有第四個人在這兒,不過我們來晚了一步,這人已經跑了。”

“怪我,剛剛上來的時候我沒注意,這人走了應該有一會兒,沒準我們曾跟他擦肩而過。”

“擦肩而過?”

唐風眉頭一皺,立刻想到了剛才順著階梯往上走的時候,看到的那張熟悉麵孔。

“難道是他?”

蘇茜忙問:“你說的是誰?”

“剛才我們上山時看到的那家夥,就是我在聚友麻將館見過的那個人。”

“你覺得是他拿走了卷軸?”

“很有可能,他當時步伐匆匆,像是很急的樣子,下山的人,很少有像他那麽急的。”

“有道理,我們要不要現在去追他?”

“不急,他應該不是鬼先生。剛才肖恩說,鬼先生會派人來拿卷軸,所以,他隻是鬼先生派來跑腿的而已,由他去吧。”

“那卷軸怎麽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給阿寶和阿辰打電話,讓他倆在停車場等著。”

“好!”

蘇茜立刻掏出手機,給秦書寶打電話。

唐風沒閑著,將幾棟房屋全都看了個遍。

他心裏始終報著一絲希望,希望小傑就在這兒,可惜沒有。

希望再度落空,唐風從最後一棟房屋內走出來,心裏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這時老鬼走上前來,他手裏的匕首已經被鮮血染紅。

老鬼出手一向狠絕,肖恩與兩名道士都不同程度被他用匕首所傷,看上去傷痕累累,實際上老鬼很有分寸,三人傷得並沒有多重。

唐風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匕首,問道:“問得怎樣?”

老鬼壓低聲音說道:“並不是什麽文物買賣,他們其實是一夥的,十五分鍾前,他們的另一個同夥拿走了卷軸。”

“都招了?”

“招了。”

唐風走到肖恩跟前,蹲下身子,幫他擦了擦濺在臉上的血漬,說道:“肖恩,我知道你隻是為了賺錢而已,本來你算是阿辰的人,看在阿辰的麵子上,我不該這麽對你,但為了找到我兒子,我不得不這麽做。這不是針對你,希望你別記恨我。”

肖恩急忙說道:“不……不會,我……我豈敢記恨唐爺。”

“不記恨就好,老鬼,幫他解開繩索,我們走。”

老鬼上前幫肖恩解開了繩索,三人隨即轉身離去。

三人回到停車場,秦書寶與龍辰已經在車上等候,見到唐風,龍辰迫不及待地問道:“師父,見到鬼先生了嗎?”

“沒有,跟肖恩見麵的並不是鬼先生。”

“那肖恩呢?”龍辰追問。

“老鬼給了他幾刀,但我還是讓老鬼把他放了。”

龍辰一聽,急忙問道:“師父這是為什麽?你應該把肖恩交給我,我一定要弄清楚,當年我爸的死,到底是不是他幹的。”

“你現在逼問他,他肯定不會承認。正所謂欲擒故縱,在把他背後的鬼先生挖出來之前,還不能動他,畢竟他是目前我們能夠找到鬼先生的唯一線索。”

“但現在已經打草驚蛇,他還會回來嗎?”

“相信我,他肯定還會回來找你。”

“你怎麽知道?”

“直覺。”

唐風正說著,蘇茜忽然開口說道:“奇怪。”

“怎麽了丫頭?”唐風忙問。

蘇茜回答:“根據衛星定位顯示,對方帶著卷軸又往渝州方向去了。”

秦書寶一聽,立刻嚷道:“這他娘的逗我們玩兒呢!從渝州跑一百多公裏跑到這兒,然後又跑回去,到底什麽個意思。”

唐風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抬起頭來,脫口而出:“我們隻怕是中計了。”

“中計?老大你啥意思?”

唐風顧不得回答秦書寶,而是衝蘇茜問道:“他是回柳門鎮還是去渝州?”

“是一個方向,現在還看不出來。怎麽了?”

唐風深吸一口氣,道:“當時鬼先生應該就在那洞裏麵。”

“他娘的不會吧?”

“肖恩是鬼先生安插在穆崇九身邊的一張牌,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會輕易暴露這張牌。當時肖恩之所以主動站出來,很可能是為了掩護更為重要的人物,那就應該是鬼先生。”

“照你這麽說,鬼先生一開始是打算跟我們見麵?”

“應該是,但前提是在把我們製服之後,因為他知道,如果落到我手裏會是什麽後果。”

唐風說到這,話鋒一轉:“鬼先生故布疑陣,無非是不想讓我們發現他的行蹤,他現在人應該就在渝州。”

“老大,你咋就這麽肯定他在渝州?”

“前兩天我叫陳瞎子給我算了一卦,讓他幫我算算,小傑現在到底是否還活在世上,陳瞎子告訴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如果小傑在渝州,鬼先生必然也在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