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狗急跳牆
一個時辰前,太極宮禦書房:
李淵拿著乾坤鏡在看著下麵送上來的奏章,哪怕有了三省六部的標記,這拗口的奏章還是看起來十分費勁。前些日子,各地都下了暴雨,黃河沿岸都報上來了汛情,但所幸的是,還沒有地方報上來災情。
眼前最棘手的事情,是李世民交了權之後,留下來的巨大權力真空如何填補,數萬神策軍由誰帶領的問題。李淵想到了徐清,又搖搖頭,想到了太子,也搖了搖頭。別看李淵支持太子即位,可那也是自己死了之後,自己還在的時候,還是希望太子安安穩穩地做他的兒臣。可沒了李世民製約之後,太子地野心會不會增長?
唉,李淵歎了一口氣,環顧一下禦書房,除了侯在門口地小太監,再沒有其他人了。
李淵打開窗戶,結果飄進來了幾點雨,他看了看外麵漆黑的夜,又忙把窗戶關上了。休息一下,又看起奏折來。也不知過了多久,麵前的奏章終於都批完了,還有一些要放到明天朝會的時候詢問。
哦,對了,二郎似乎還是尚書令啊,不如多多提高他尚書令的地位?不然也的確委屈他了
“皇上”
這時候,一個老太監進來了,對李淵說道:“皇上,時間已經很晚了,萬貴妃問了老奴好幾次,皇上乏了沒有?”
萬貴妃自從用了徐清家裏的香皂之後,那可說得上是獨尊榮寵,別的什麽妃子的宮裏,李淵是去也不去了。李淵跟萬貴妃說,朕在你這裏便已經享受到了萬花叢中的美,何必去那些人宮裏?別的妃子還好,反正皇上是不去的,除了一個張婕妤。
話說李老馬吃萬回頭草時,張婕妤才是這後宮之中獨尊榮寵的妃子,別看她位置低了點,但皇上是天天鑽過去了,生兒育女是遲早的事情。生個兒女,不可能去爭什麽太子了,但張婕妤至少能混到個太妃,哪怕李淵死了,也要終生享受朝廷的供奉。嘿嘿,李淵沒了,那些個小鮮肉還不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可是,這一兩個月以來,皇上隻去了她那裏一次,她也怪自己肚子不爭氣,怎麽以前皇上去得勤的時候,沒懷上個一男半女的。皇上獨寵萬貴妃,這讓張婕妤心灰意冷起來,但她也是個年輕女人啊,誰能心甘情願,李老頭子死後去伴隨青燈古佛過一輩子。更慘的,她這種受到皇上寵幸的的,說不定還要下去陪著李淵呢
於是,張婕妤四處經營起來,此處按下不表,先看李淵禦書房中的事情。
李淵聽到那老太監的話,思考一下道:“朕今日乏了,便在這裏歇息一晚就好,你去囑咐萬貴妃,讓她早點睡。”
老太監應諾走了,李淵準備和衣睡下時,又傳來一個腳步聲,李淵不耐煩地道:“又是誰啊?朕不是說了在這裏睡的嗎?”
門口傳來耳語之聲,那個小太監道:“皇上,裴矩求見。”
“裴寂?這時候他來做什麽?他也是老骨頭了,怎麽還不要睡啊。”李淵又披著衣服站了起來,裴寂是有進宮不要通報,不分時段地特權,一旦行使這個特權,裴寂肯定是有格外要緊的事情。李淵對那小太監道:“去讓裴相進來吧”
那個小太監解釋道:“不不不,不是尚書左仆射裴寂,是太子府少詹事裴矩大人。”
“他來做什麽?”李淵聽居然是裴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個人和李淵在隋朝時同朝為官,為官的能力還是有的,舉個栗子,突厥變成現在的東西兩部分,還是他老狐狸的功勞呢。但是他卻在隋朝,和隋末多個割據勢力下麵都當過官,可以是公交車一個。但不知道這個裴矩是怎麽進來的宮中,待會兒一定要嚴查宮中的守衛,怎麽當的值!
“裴矩大人說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和皇上說。”
“讓他進來!”李淵考慮了片刻點了頭,反正已經醒來了,且聽他說說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他能闖進來,一定是想清楚了後果。
裴矩在禦書房外麵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把臉色變得十分嚴肅,走到門前,變成小碎步急走,看見李淵,立即下跪拜到: “臣太子府少詹事裴矩,參見陛下!”
李淵抬了抬手道:“裴詹事不用多禮,有什麽事情就快說吧,朕現在乏了,要睡了。”
“多謝陛下!”隻見裴矩慢吞吞道:“這個唉,啟稟陛下,臣心中感陛下之隆恩,有一件事情憋在心裏好久了,現在忍不住了,想要告訴陛下。”
李淵扶著額頭說道:“什麽事情這麽重要,竟讓你深夜入宮?”
再次猶豫了片刻,臉上也露出忐忑的神色,最後終於再次開口道:“唉,說起來,此事也是和陛下有關。這件事情臣聽說過了很多次,但今日卻親眼見到了,臣若是在不說出來,實在有愧於陛下的厚愛。咳咳,陛下,太,太子和張婕妤私通!”
“什麽!”李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如冰水灌頂睡意全無,被戴了綠帽子,普通人都沒辦法忍受,何況一個富有四海的帝王?何況還是被自己最器重的兒子帶了綠帽?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李淵還是有些不相信裴矩說的話,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喝到:“裴矩,你是哪裏看到的?”
“老臣今日處理政事處理得晚,路過太子房中,卻見裏麵燈如晝,走到旁邊一看一聽。卻見裏麵太子和一個女子在親熱,還喊著什麽皇上、張婕妤”裴矩稍微描述了一下當時得情景,大概便是張婕妤陪著太子在完角色扮演的遊戲吧,我也不懂,就不寫出來了。
隻見李淵捂著胸口十分悲痛,半晌才緩過來,指著裴矩道:“你可知誣告太子,罪加幾等?”
裴矩這時候忽然老淚縱橫,他道:“誣告太子,最同造反,夷三族。但是,陛下,臣沒有真憑實據,怎麽敢誣告太子?但太子實在是做出了這等無君無父的醜惡行為,臣不能不報之陛下啊!陛下若是不信,臣願意和太子當堂對質!”
李淵聞言頓時一怔,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裴矩竟然敢如此說話了,那想必他所說的不假。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最尊重我這個父親的建成,會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難道說以前的他,都是裝出來的?小小一個張婕妤便讓他無視我這父親,無視朕這個君王,冒天下之大不韙,鋌而走險,這樣一個太子將來繼承大統,能擔負起天下這個重任嗎?他還有多少影藏在心裏的陰暗,他的仁厚也是假的?他當了皇帝,秦王和齊王,豈不
唉,怎麽會這樣。李淵很難接受這一個事實,自己力挺的太子,最終還是看走了眼,甚至因為這個,把真正對自己好的秦王逼走了。
不過,李淵能從將軍到皇帝,這麽多年南征北戰,一點點綠還蒙蔽不了他的理智。他對那個門口的小太監道:“去請裴寂過來吧”
房中,除了李淵和裴矩的呼吸之聲,再沒有別的聲音,窗外雨點敲擊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而在這時,半生軍旅的李淵卻似乎聽見了不遠處有喊殺的聲音,這種聲音隻要一點點,哪怕別人根本聽不見,他李淵也能感受到那種戰場的感覺。為何這宮中
正疑惑間,門外急急忙忙跑來一個龍衛道:“皇上,啟稟皇上,城外有人引兵攻打玄福門,不知來者是誰!”
“什麽?”李淵和裴矩頓時驚了,有人造反,誰這麽大膽子!可李淵沒看見裴矩眼珠子轉了轉,隻看見裴矩撲通一聲跪下道:“皇上,臣死罪啊!臣在進宮的時候,說了進宮的目的,這次進來的,可誰曾想,那個守門的將軍竟然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太子。太子見事發東窗,肯定時狗急跳牆,引兵逼宮了!”
李淵指著裴矩罵道:“住口!太子怎麽對朕有異心?”
裴矩則磕頭如搗蒜:“皇上啊,太子在張婕妤身上遊玩時,早以及沒了皇上啊,太子早有反意,此時正好時暴露了他的小人之心!請皇上明鑒”
李淵的心裏防線被裴矩幾句話擊破了,他慌了道:“太子手中有數萬神武軍,還有齊王首手下的軍隊,這可如何是好?”
裴矩拱手道:“皇上,太子的人多,眨眼之間,宮門就會攻破。皇上不如移駕承德殿,請秦王出山。現在的神策軍還沒有拆分完成,秦王一聲令下,還能翻盤啊!”
裴矩這話一出,李淵卻忽然冷靜下來了,腦中稍微一思考道:“哼,裴矩,誰是狼子野心,誰是小人,誰是司馬昭,現在朕知道了。”
裴矩一看李淵如此,心道完了,不過,他這個部分,隻是整個計劃中的一小部分。目的,是為了假造一件事情,使得秦王領兵具有合法性。另外,在事變之後,控製住李淵。但是,也隻是一個合法性罷了,隻要事成了,也不怕李淵不受控製。想到這裏,裴矩的心也稍微定了定:“哈哈哈,不愧是陛下,臣心服口服。”
“果然不能信你這五姓家奴,說吧,秦王怎麽把你收買的吧。”李淵從床單底下拔出一柄寒冷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