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洛南縣伯

西苑一處園子裏,徐清長吐一口濁氣,轉向在場的李淵啟稟到:“皇上,好了……”

“好了?”李淵看著躺在地上的一名死刑犯,這可憐家夥,為了驗證徐清的治療之術,他被李淵從大牢裏撈出來,特意來上一刀,被砍得血嘩嘩流。

徐清那車上正好有個備著的急救箱,有一小筒酒精,還有一些經過徐清處理的器具,針啊,線啊,小刀啊,還有一些創傷藥。徐清準備了三個這種急救箱,家裏一個,荀雪兒馬車上一個,徐清馬車上一個。沒想到徐清馬車上的被用來做了實驗。

這個被用做實驗的可憐家夥,遇到徐清算是幸運至極了,原本必死的,李淵告訴他隻要他在徐清手底下活過來了那就免死,還賜田地,讓他安享餘生。

徐清心裏也打鼓,畢竟第一次做“手術”。但是人命關天啊,眼前這人被刀輕輕一劃,血流不止,總不能看著他流血而死不是?硬著頭皮上吧……

說時遲那時快,三下五除二,先綁住近心處,減緩血流速度,然後用酒精消一下毒,在用針線密密地縫起來,再鬆開綁帶,血沒有再流出來。然後再一次消毒,敷上藥,包紮起來,硬著頭皮倒也做的不緊不慢,鎮定自如。

做完這些,才有了開頭一幕,徐清長處一口氣,說:“好了……”血是止住了,眾武將鬆開死刑犯,也得虧他們壓住,不然還真不好動刀子。死刑犯坐起來了,除了臉色蒼白,幾乎一半的身體動不了之外,沒有瀕臨死亡的現象。 他還自己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確定沒死之後,才痛苦流涕起來,這種死裏逃生太痛苦了。

“皇上,大出血是止住了,但這酒精還要天天塗抹,才能防止發炎,半個月之後,就能徹底脫離生命危險了……”

“唉,羅士信要是……”李世績低著頭啜泣,從他的見識來看,這死刑犯十有**死不了的。想起羅士信在打劉黑闥的時候死去,心中鬱氣上行。

“世績啊,人死不能複生,要怪,你就怪這小子,怪他這麽晚才搗鼓出這些東西……”李淵安慰了一下李世績,他也明白這戰場上刀劍無眼,知道自己兄弟死去的滋味。一瞬,李淵露出難得一見的露出幽怨之色,看向徐清說道:

“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呃,臣為國……”

“閉嘴,當著這些人的麵,你也好意思那些虛的?”李淵指指在場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將,意思是在場的都是直爽人,無需繞彎子。李淵隨後又說到: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洛南縣子,實打實的封;一個是洛南縣伯,賞金百兩,食邑不加。”

徐清咬咬手指,覺得兩個都想要,結果看到在場諸人都玩味的看著自己。呃,這難道要有什麽講究不成?徐清心裏算計著得失,實封縣子,能多一百畝地,一百戶人家,可是那些東西都在洛南,一時收不上租的話,變不了現錢。至於多些產業給兒子,那就算了吧,那小子一出生就集富二代,帥二代,官二代,穿二代於一身,還不夠嗎?我都嫉妒他了……至於縣伯嘛,能有賞金百兩,那個是一大筆錢啊。徐清讓黑河停止招募,其實也並非因為怕成分不好,最大的原因還是缺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養著那麽一把刀子,不喂飽可不行……

還要買宅子,做點買賣,現在用錢的地方多,五百兩金子正好可解燃眉之急,並且縣伯的名號說出去也響亮,麵子足。徐清最後扭捏說道:“臣,想要那個縣伯……”

聽到這句話,眾武將齊齊歎氣到:“唉,傻小子……”

實封的縣子,傳到下一代手上還能落個縣男,虛封的縣伯,到了下一代,最多繼承個勳官,所以縣子雖小,卻是長遠的打算,保五代之內不落於白丁。對於古代人來說,傳宗接代,保證家族的繁榮是極為重要的事情,所以讓他們選的話,肯定會更加傾向於後者。

徐清不明所以,還是選擇了縣伯……

“嘿嘿,好,那就封你為洛南縣伯徐清,以後不叫徐初六了,還有黃金百兩,另外你去長安找戶部領個空宅子吧……”李淵又多加了徐清一所宅子,算是給傻徐清一點補償,李淵讓徐清選的時候是抱著一絲玩樂的心思的,他本來料定徐清回選第二個,卻沒想到……

李淵和眾武將也是好久沒有這麽齊的聚在一起了,有好生的聊了一會兒,可就在這時,晴空萬裏的天上,飛快的飄一片烏雲,傳來悶雷陣陣,少頃,風雨大作,雷鳴電閃,在西苑的諸人難以離開,徐清更是一拍大腿,喊到:“糟 糕!我的傘還放在承天門哩!”

不遠處,另外一處亭子裏,一個穿著道袍的人聽見徐清這一聲哀嚎,仔細一想,猛然一驚,右手將胡子扯了三根,左手茶杯被掀落地上,不可置信的說道:

“此子莫非真有經天緯地的大才不可?”

說話之人,便是先在一旁偷聽好久的袁天罡。

等待李淵身邊的人都告退了,袁天罡向李淵提出了自己的猜想:“皇上,你記不記得徐清說,他的傘還放在承天門外?”

“記得,怎麽了?”

“皇上,徐清此人不簡單!上午的時候一直晴空萬裏,而徐清是黎明時分到宮裏來的,他把傘帶到車備用上不足為奇,但是他卻把傘帶到了承天門就好有一番比較了。徐清少說也有預測風雨的能力,貧道也是做不到的,這可是經天緯地的才能啊……”

“袁道長不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這有什麽……”李淵笑笑說道,可袁天罡卻激動的第一次打斷了李淵的話:

“不,皇上,貧道的有所不同。貧道能推測的事物,基本上不能和貧道的命運有聯係,而且都是幾十百年的大走向,具體如天氣,反而不能預測……”

袁天罡深得李淵信任,見袁天罡如此說話,轉身看向遠處,低沉地說道:“這麽說來,徐小子越來越有趣了……”說完,李淵的眼睛裏難以抑製的露出了消失好幾年的雄霸之氣,仿佛回到了從晉陽率兵出征的那一刹那,當然,也隻有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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