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囑托華音宮眾人道:“從現在起,你們要緊閉宮門。不得放任何人出去,更不許放任何人進來。無論外麵發生什麽動靜,都不要理會,知道了嗎?”
華音宮眾人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因為她們主子信任我,所以她們對我也是無比信任。
聞言全都堅定地點了點頭。
之後,我才放心地離開了華音宮。
離開華音宮後,我立刻找到了白墨。
告訴她:“芳草不見了。”
白墨一頭霧水,“芳草是誰?”
我神情沉重地看向她:“就是白日裏我們遇見的那個,在禦花園裏埋藥渣的小宮女。”
白墨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藥渣不翼而飛,現在連埋藥渣的人也不見了。你是說……”
白墨與我對視了一眼,“有人要殺人滅口!”
“所以,我們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芳草。”
“我這就去找人幫忙!”白墨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
禁軍在宮裏找了一夜,快天亮的時候才在掖庭宮的一處枯井裏找到了芳草的屍體。
我們將此事稟報給了王衍。
王衍捏著眉心,消化剛剛聽到的消息。
“你是說,這個叫芳草的人是因為在陸充儀的藥裏動了手腳,所以才被人殺人滅口的?”
“不僅如此,我們還懷疑陸充儀撞邪之事,也是人為。陸充儀撞邪之後,病了這麽久,不是因為真的撞邪。而是有人在她吃的藥裏動了手腳,是為了讓這場妖星臨宮的鬧劇,演繹得更加逼真而已。”
王衍擰眉思索了一會兒,“可是,如今芳草已死,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
王衍說中了問題所在,我也頭疼起來。
他說得沒錯,就算我說得再好,沒有證據還是等於一無所獲。
誰知這時一直沉默的白墨開口了。
“倒也不算一無所獲。”她從腰間掏出那張陸昭儀畫的鬼影圖,繼續道。
“我們至少得到了這個。”
勞興旺從白墨手中接過那張鬼影圖,交給王衍。
王衍仔細端詳之後,眉頭擰得更緊了。
疑惑地問:“這是什麽?”
白墨沒有在意王衍神態中的鄙夷,大大方方的回答。
“這就是陸充儀那日遇見的鬼影。”
王衍一把將那鬼影圖丟在龍案上,嫌棄道:“這能看出來什麽?”有些生氣。
白墨絲毫不懼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龍案前。指著那鬼影圖上女鬼的服飾道:“您看這女鬼身上的服飾。”
王衍順著白墨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端倪。
於是,疑惑地問:“這服飾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白墨一把抓起那幅圖,擺在自己跟前,與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做對比,讓王衍仔細去看。
然後,才開口道:“正是因為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才有問題。”
見王衍還是不明白,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這才揭曉了答案。
“因為她穿的,正是宮妃的服飾。”
王衍這才注意去看,果然那女鬼穿著的是宮妃的服製。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白墨,白墨坦坦****地回望著他,繼續落井下石。
“也就是說,那日陸充儀遇見的女鬼,其實也是您的妃子。”
王衍氣地拍了桌子,“可惡!竟敢在朕的後宮裏裝神弄鬼!查!必須徹查到底!”
白墨明明見王衍發了怒,卻也絲毫不講場合的繼續說,“雖然,如今已經知道了,這女鬼是您的宮妃。可您的宮妃實在是太多了,要排查起來,恐怕是要廢些時日。”
王衍被白墨這番話說得臉都綠了,下意識地看向我,見我神色如常,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不知何故,隻不過是過了片刻,又麵色不善起來。
拿著白墨撒氣:“夫人這是在怪罪朕嗎?”
白墨這才後知後覺出王衍生氣,趕忙改口:“臣妾隻是怕我與謝柔排查得太慢,耽誤了陛下的大事。”
見白墨認慫,他也沒有心思去追究她的有口無心。
哼了一聲,繼續道:“既然這線索是你們查到的,那這件事情仍交給你們去查。務必給朕一個交代。”
王衍的話音剛落,劉夫人的聲音便從殿外傳來。
“依我看,就不必了吧?”
劉夫人走進殿來,朝王衍行了一禮。
王衍抬頭看了劉夫人一眼,無悲無喜地開口,“夫人此言何意?”
劉夫人微微一笑:“回陛下,臣妾知道這畫上的人是誰。”
劉夫人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了。
我與白墨交換了一下眼神,各自憂心不已。就連龍案前的王衍,也是一臉凝重。
雖然知道,此事定沒有那麽簡單,但,王衍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你是說,你知道這畫中扮鬼的人是誰?”
劉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回陛下,正是。”
“那你說,是誰?”
劉夫人笑著看向了我,我凝眉回望,覺得她此刻一臉的不懷好意。
待她笑夠了才開口繼續道:“回陛下,此人正是住在掖庭宮的李美人。”
“你胡說!”聽她將髒水潑到了李憐青身上,我頓時怒不可遏。
王衍聽了我這大逆不道的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怒喝道:“放肆!”
我頓時像吃了啞藥,隻能忍氣吞聲地在一旁靜默而立。
反倒一臉大度地說:“無妨,這宮裏誰都知道,這謝姑娘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是被陛下捧在手心的人兒,對於我們這些不受寵的宮妃,偶有兩句言語冒犯,有什麽呢?”
王衍也聽出了劉夫人話裏的夾槍帶棒,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劉夫人這才悻悻閉嘴,接著轉移話題道。
“陛下,臣妾可以用性命擔保。這畫中的人就是掖庭宮的李美人。不信的話,陛下大可將李美人詔來此處,一問便知。”
王衍擰眉沉思了一會兒,下意識地看向了我。見我沒有阻止,便吩咐勞興旺道,“去,把李美人找來。”
勞興旺得令,轉身下去了。
而我則死死地看向劉夫人,不知道她此刻又在耍什麽把戲。不明白她此時將李憐青拉下水,究竟想做什麽。
反觀劉夫人卻一臉胸有成竹,倒叫我與白墨實在有些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