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副‘你應該知道’的眼神,注視著白墨。

白墨不可置信的下意識緩緩搖了搖頭,因為遲疑而略顯動作遲緩。

“這……恐怕有些困難吧……”她帶著遲疑,一字一句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淡然一笑:“功夫不負有心人。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

在我與白墨同查妖星事件的時候,我曾與她談了一個條件。而在那個條件中所涉及之人,恰好是此時最好的背鍋人選,薊王。

能不能扯下薊王下水,我根本無所謂。重要的是,絕不能讓妖星一事,隻有李憐青一個疑犯。

比起李憐青來,薊王更有理由製造妖星、散播流言。自然,也會成為比李憐青更好的背鍋人選。

而且,王衍明知道利用孔明燈製作妖星一事,是我與白墨為了平息流言所為。自然,也不會重罰薊王。而我也剛好可以利用此事,給薊王一個教訓。

如此妙計,何樂而不為呢?

我被自己的機智逗笑了,暗自竊喜。

白墨與李憐青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什麽讓薊王出來背鍋我會這麽開心。

“我該怎麽做?”白墨妥協了。

我貼在白墨耳邊,嘀咕了幾句。

白墨聽完便覺得不可思議,“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看了她了一眼,“難道劉夫人陷害李憐青的手段不夠明目張膽嗎?”

白墨自己咂摸了一會,常年一臉淡漠的臉上,才出現了難得的認可。

“那倒也是。”

李憐青到了這時終於忍不了了。

“我說,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麽呀?有沒有人在乎我的死活呀?你們不是來看我的嗎?”

我看著李憐青,她向來都不是一個多事的人。

於是,疑惑的問:“那日那麽晚了,你去禦花園裏做什麽?”

這問題本是我心血**,誰料李憐青卻被我給問住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白墨開口替她解圍,“這宮人的嬪妃三五不時就喜歡往禦花園跑,李美人去禦花園又有什麽好奇怪?”

李憐青這才像是已經找好了借口一樣,附和著:“對啊,我會出現在禦花園裏有什麽好奇怪的。”

不想與她糾纏這個問題,我無所謂的嗯了一聲。

然後,看著白墨說:“那就照我說的做的吧。”

第二日,白墨便按照我說的,找到那些還在祕獄裏關著的,在宮裏傳播妖星一事的宮人裏。

找了兩個機靈的,以利誘之,暗示他們將源頭按在薊王的身上借此脫身。

沒有人想一輩子被關在祕獄裏,所以,自然輕易便能收買了他們。

然後,白墨帶著這兩名宮人的證詞去找了王衍。

當然,那證詞裏將利用孔明燈製造恐慌一事,也一並嫁禍給了薊王。這樣一來,王衍便立刻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但是,他一定會很樂意成全這場誣告。

薊王畢竟是他的兄弟,他看在昭誠皇後的份上善待他、不殺他。但是,也不會介意,順手推舟毀了他的聲望。好令薊王的存在,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這樣一來,他反而能夠全身心的信任薊王。

所以,王衍立刻承認了這份明知有問題的證詞。

然後,立刻將薊王詔進了宮裏。

他給薊王看過這份證詞之後,坐在龍椅上指著案前的證詞問薊王。

“阿玠,對此你作何解釋?”

薊王在殿上掃了一眼,目光落在站在王衍身邊的我身上。

盯得我心裏發毛,那眼神仿佛能夠看透人心,就好像他知道在背後搞鬼的人是我一樣。

然而我隻能強裝鎮定地,站在原處,鎮定自若地為王衍研磨。

過了好一會兒,薊王殿下才結束了這場似是酷刑的注視。

恭敬的向王衍解釋:“回陛下,這純屬子虛烏有。證詞上所言,臣弟一概不知。還望陛下明鑒。”

王衍自然知道王玠不會輕易承認此事,早有預料。

“你說此事與你無關,可如今證詞已經擺在了朕的案頭。難道你想說,此事隻是空穴來風嗎?如今,民間旱情蔓延,宮中妖星一事又鬧得沸沸揚揚。朕、需要你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

薊王此人何等聰慧,從王衍的話頭中,便聽出了王衍其實也知道此事與他無關。否則,怎麽會向現在這般氣定神閑跟他解釋,他需要給個交代。

於是,拱手低頭十分配合。

“如此,臣弟任憑皇兄發落。”

王衍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微微一笑。

不自然開始找補:“雖然妖星一案,事關重大。但好在如今謠言已經破除,也沒有造成什麽嚴重損失。朕看你年幼無知,又念在昭誠皇後的份上。便從輕處罰,就罰你在薊王府禁足三個月吧。”

薊王此刻別無他法,隻能領旨謝恩。

“臣弟,謝陛下寬宏。”

王衍拿起奏章批閱,此時已經神色如常毫無歉疚。許是他此時已經認為這是他與薊王殿下的之間的默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然而然就心安理得了吧。

我看著王衍神態自若的樣子,也不由得在心裏感慨,王衍的臉皮之厚,簡直非同凡響。

“好了,那就下去吧。”王衍坦然地接受了王玠的謝恩,開始趕他出去。

薊王轉身出去時,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那神情中帶著無形的壓迫與危險氣息,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待薊王離開殿內之後,我立刻追問王衍。

“那,李美人現在可以放出來了吧?”

王衍聞言,下筆的手一頓。隨即便將添滿了墨的狼毫擱在了筆山上。

然後,扭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怎麽覺得,你一點兒也不驚訝呀?”

哎呀、一著急把自己暴露了。

於是,我隻能幹笑著說:“您忘了嗎?此事是我與白夫人一起查的呀。”

王衍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可相信,但也沒有多說什麽。重新提起筆,開始批閱奏章。

我見他沒有繼續追究此事,連忙道。

“那我去祕獄接李美人回來。”

說完,不等王衍反應,就快速衝出了勤政殿。

誰知剛出殿門便看到了薊王,原來他還沒有走。

我看見他多少有些心虛,又急著去接李憐青。

於是,急匆匆地行了一個禮,便往祕獄走去。

然而,薊王卻不打算放我走,一個側身便將我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