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首的羽林郎校尉,眼裏閃過一道精光,神情瞬間冷厲了下來。毫不留情的吩咐道:“搜!”

但是我死死的把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她他們想將我拽走,我就撒潑。

“欸欸欸,別動我啊,我可是良家子。”

左右的禁軍拿我沒辦法,隻能轉過頭像長官求助。

那年輕的校尉滿臉怒氣地抿緊了唇,長腿闊步三兩步走上前來,拎小雞崽子似的,一把將我拽開推到了一邊。

然後,毫不留情地推門而入,下一刻就皺緊了鼻子,屋裏沒個藏人處,隻有滿屋的酒氣,和爛醉的兩人。

他還要再往裏走,我連忙上前將他攔住。

“校尉大人!”

那人不悅地看著我,皺起了眉頭。

我近乎討好的朝他笑著,十分諂媚地改了稱呼:“將軍、將軍,這宮裏飲酒,不合禮法,但我這兩個小姐妹,今日也是頭一次,還望將軍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那羽林郎將房間仔仔細細打量的幾遍,確定屋內無法藏人後才冷酷的開口,“明知道犯禁,還敢明知故犯!”

“將軍!”我嗔怪地喊了他一聲,我突然的發嗲惹得他羞紅了臉,“三人聚眾豪飲那才叫犯禁,但我可是一口都沒喝啊,不信你聞聞。”

說著,我抬起袖子舉到了他的鼻子尖兒,他聞到了我的袖中香,臉紅得更加厲害。

血氣方剛的少年將領,慌張地推開我的胳膊,手抵鼻尖猛咳了兩聲,想以此來掩飾臉上那抹不自在的嫣紅。

“這次就放過你們,但如果一旦發現可疑人員,要立即上報。”羽林郎校尉轉過了身,對手下的兵吩咐:“搜下一處。”

說著轉身帶著人,去搜下一間。直至他們離開了晾書局,我一口氣才鬆了下來。

送走了他們,我緊閉了晾書局的大門。

這才將紫年重新安頓。

我退出了紫年的房間,青鸞與粉荷也已經被剛才的搜查鬧醒,此刻皆披著衣服站在自己房間門口,見到我出來,便都走了過來詢問,“發生什麽了?他們在搜什麽?”

我拍拍她們的肩膀,“在搜刺客,最近宮裏不太平,你們都要小心一點。”

看見她們麵麵相覷,我就知她們仍有疑問。

於是連忙補充道:“白墨與紫年喝醉了,別去打擾她們。”

紫年一直昏迷到第二天淩晨,我為她換藥時,她才驚醒過來。滿眼的殺意,在看到是我之後,才放鬆下來。

我一麵為她換藥,一麵開口詢問:“說吧,發生了什麽?”

紫年猶豫著沉默了一會兒。

見她仍有顧慮我便接著開口,“我知道你做得都是刀尖舔血的事兒,這次我僥幸救了你,誰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有這麽幸運?你什麽都不肯說,萬一你哪次不幸死了,你查到的線索,可就沒人知道了,更沒有人能幫你把消息傳遞出去。”

紫年想了一下才開口,“我是蜀王的暗衛,奉命潛入突厥王庭為蜀王打探消息。”

蜀王?朝廷失了大半國土,退居江南。所以就連蜀王也已經按捺不住,要取而代之的野心了嗎?

連被突厥人占領的洛陽宮,都能被蜀王塞進探子來,何況是那偏安一隅的江南小朝廷?

要說蜀王沒反意,我可不信。

“蜀王要你打探什麽消息?”我有些急切地詢問。

若是蜀王當真有什麽動作,那我可得想辦法趕緊通知江南的小朝廷。

紫年若有若無的笑了一下,“抱歉,這我無可奉告。”

我啞然,“啊。”暴露了。

紫年那神情一看,就是已經知道我正在為什麽人做事了。

不過很快她又笑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另一個消息。

我覺得她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但還是忍不住好奇:“什麽消息?”

“景大人,一直在宮外尋找的那個人,其實是他的親妹妹。”

紫年的話沒頭沒腦地讓我有些茫然,“哪個景大人?”

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還能有哪個景大人?當然是禁軍處的景大人了。”

我臉“噌”一下就紅了,“誰關心這個了!”

紫年被我慌張的樣子逗笑了,“是,你不關心。是我自己好奇。”

可是我還是敏銳地察覺了此事的怪異,紫年是身負重任的暗探。無緣無故,她查景縉做什麽?

絕不可能像她說的那樣,隻是為了好奇。

“你查景縉做什麽?”

紫年果然有些不自然,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好奇啊。”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被我如炬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才終於敗下陣來。

“景縉其實是,昌平長公主的駙馬,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我被這個消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紫年一副索性攤開來了的表情,繼續說。

“昌平公主跋扈,早年又與駙馬不和。於是,駙馬便悄悄在外麵養了一個外室,那名外室生下景縉之後,駙馬擔心事情敗露,就將那外室遠遠地打發走了。那外室本就是瘦馬出身,獨自帶著一個孩兒無法生存,為了尋求依附,便想自行嫁人。她嫁人又有了自己的孩兒,便是景縉的妹妹。又聽說,昌平公主絕嗣,不能生養,便想著將景縉送還給駙馬,萬一公主認下了景縉,將他充作公主之子教養,也算是冒險替景縉謀了一個前程。”

“誰知道此舉徹底惹怒了公主,公主派人去她家中放了一把火,燒死了她的丈夫,又將景縉母親賣到了關外,而景縉的妹妹也從此下落不明。”

“所以這些年來,景縉一直在找自己的妹妹。”

我被景縉的故事震撼了,想不到他的身世竟然如此坎坷。

“可是,這與你查景縉有什麽關係?”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差點被她轉移了話題。

紫年無奈地白了我一眼,“景縉畢竟,是昌侯之子。”

是了,這就說得通了,昌平長公主的駙馬。如今已經江南小朝廷中一手遮天的昌侯,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若是蜀王能夠得到昌侯的暗中支持,那麽他的至尊之路勢必會走得更加輕鬆。

紫年身為蜀王暗衛,自然不能直接告訴我,她入宮的目的。可是,關於景縉的事情,她卻可以向我稍稍透露。

她知道我與景縉私下有來往,告訴了我關於景縉的消息,那麽今後我也會看在她為我提供過線索的份上,幫她傳遞一些蜀王想要她傳遞給景縉的消息。

我就說,紫年是這晾書局裏最狡猾的狐狸!絕不會無緣無故,就這麽把消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