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天地人心

對天機子這個打不死的黑衣人,戰山嶽也是痛恨非常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有些忌憚。

那些傷足以讓任何人死上七八次,可這個黑衣人竟然非但沒死,戰鬥力都沒被影響多少。戰山嶽不知道這些黑衣衛到底修煉了什麽樣的功法,隻知道他們隨著魔頭唐風的出現現身在大陸上,可以說,這些黑衣衛是魔頭唐風最嫡係的一股力量。

正因為有了這層關係,戰山嶽才想趕緊置天機子於死地!

背後受了一掌,雖然有些傷,卻被戰山嶽強自壓製下去了。這個黑衣人實力也相當強,可比起自己來卻有些差距,沒有了唐風在一旁擾亂,戰山嶽有自信在百招之內將其擊斃。

但就當戰山嶽欲要對天機子下手的時候,唐風那邊卻傳來一道驚心動魄的亮光。

不得不說,戰山嶽還是低估了唐風的身體素質,他本以為自己那一掌能讓唐風半個時辰沒法動彈,實則並不象他想的那麽嚴重。

被打飛出去之後,唐風強忍胸口的疼痛,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穩穩地落了下去。好死不死地,唐風的落腳點竟是戰狂之前所處的高台上。

而落下的位置,正是那一團氤氳流彩的光芒所在。刹那間,唐風整個人都被這氤氳的光芒包裹在其中。

丹田處猛地傳來一陣鼓**和雀躍,耳畔邊那呢喃之聲清晰無比,猶如仙樂,胸口處的疼痛也瞬間變輕了不少。

一抹光亮自周旁爆發出來,唐風眼前一片雪白,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反倒是丹田內的動靜越來越大了。

唐風心慌,不知觸動了第九殿中的什麽機關,趕緊凝神內視,丹田裏有動靜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就是一身修為盡廢,徹底淪為廢人。

但這一看之下,唐風不禁傻了眼。

原來並不是自己的丹田出事了,而是丹田內的一件東西有了動靜。唐風的丹田內,除了罡心小骷髏之外,就隻有一個白帝印了。

而此刻有動靜的正是原本開啟白帝秘境的鑰匙——白帝印!

這個神秘的白帝印在丹田內活潑無比,上蹦下竄,時而變大,時而縮小,卻詭異地沒有影響到自己。伴隨著白帝印的一陣陣蠕動,一股股與外麵高台上相同顏色的流光被吸納進其中,讓整個白帝印越發神秘溢彩起來。

唐風很明顯地感覺到,耳畔邊傳來的呢喃之聲,正是呼喚白帝印的。流光的吸納讓白帝印歡欣鼓舞,就好似失散多年的母子重逢的喜悅之情。

原來從第八殿開始聽到的呢喃之聲,竟一直是呼喚白帝印的!

到底怎麽回事?唐風有些不太明白,白帝印是在白帝秘境中得到的異寶,嚴格算起來它也是一件魂兵,因為能與自己的魂魄融合。

此前也曾聽八字胡司徒讓說過,白帝印其實並不叫白帝印,而是叫天機印。這個東西能開啟世間一切封印之所。可直到如今,唐風除了用它打開一些靈脈之地的入口,並沒發現它有多大的作用。

但是現在這一幕,卻讓唐風隱隱覺得,白帝印跟虛天殿有些關聯,否則怎會出現這種情況?

白帝印依然在吸納著流光,唐風睜開眼簾,隻見到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無比,戰山嶽驚悚地望著自己這邊,正要朝這邊趕來企圖阻止自己,但那動作卻慢得可笑。

司徒複和厲輕揚正在戰鬥,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不約而同地望了過來,戰家那位長老也是如此,古幽月趁此機會揚起手中巨劍,眼看就要一劍劈下,對方卻渾然不知。

閑著的戰無雙也瞪大了眼珠子,周小蝶趁此機會,手上幾柄飛刀散出,呈品字形朝他襲去。

就連第九殿邊緣處殊死搏鬥的兩位百年老怪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段無憂眉頭微皺,顯然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反倒是戰狂一臉的震驚,嘴唇蠕動,也不知在說些什麽。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緩慢,唐風耳邊的呢喃之聲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晰。

這種離奇的感受讓唐風有些如墜夢中,仿佛自己可以主宰眼前的一切。有心想趁此機會將戰家聯盟一群人斬殺殆盡,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

與唐風的感受不同,當那白光閃出的時候,正與段無憂搏鬥的戰狂便怔了,匆忙避開段無憂的攻擊,後退幾步站定,直直地看著唐風,嘴中嘀咕不已:“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在虛天第九殿留了百年光陰,可一直對高台上的那團氤氳光芒沒有任何辦法,也看不透這氤氳中蘊藏的玄機,甚至,就連進都進不去,每每當他把手伸過去的時候,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彈開。

可是現在,那個被喚作魔頭的年輕人,不但做到了自己百年沒做到的事情,居然還隻身沐浴在那光芒之中,放眼望去,那氤氳的光芒還一刻不停地朝他身體內湧入。

百年的參悟,讓戰狂明白,唯有破解了那氤氳光芒,才能窺探到另外一個境界,至於那個境界是什麽,他也不懂。

難道自己沒做到的事情,這個年輕人做到了?一時間戰狂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察覺到戰狂的心思轉變,段無憂也沒去窮追猛打,隻是望著唐風那邊的方向淡淡地問道:“戰狂,你這百年參悟到了什麽?”

戰狂一愣,答道:“天地,你呢?”

段無憂微微一歎:“人心!”

兩人各自皺眉,若有所思。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已經不需說太多,簡單的幾個字便能道明世間真理,一言一字中都蘊藏著莫大的玄機。

良久,段無憂突然笑了:“戰狂,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在這裏留了百年,但是現在看來,你失敗了。“

戰狂黯然歎息:“不錯,但那又如何?你也隻有我這個層次而已。”

段無憂笑:“現在是如此,以後不一定就是如此,你與我不同。”

“有何不同?”戰狂怒。

“與那年輕人的關係不同!”段無憂哈哈一笑。

戰狂啞然。這話說的不錯,他們兩人與唐風的關係確實不同,現在唐風窺探到了第九殿中的玄機和奧妙,段無憂若想知道的話隻管問上一聲便是,但是戰狂就這個資格了。一旦讓段無憂知曉了第九殿的奧秘,說不定實力就會更上一層樓,到時候戰狂鐵定要處於下風,這豈是能容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