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開始在死士頭領李宇目光的注視下,演練起自己前世最喜歡與人爭鬥時使用的殺伐劍法。

這一套劍法,招式果決、沒有任何多餘的部分,它並不繁蕪複雜,每一劍,每一招可以說達到了一種對敵殺伐的極致。

除了簡單就是簡單,直刺,抬手,緩緩的,劍帶動身體劃上一個圈,緊接著彎腰下壓,衝刺刺出後,收劍。

……

右腳後撤成丁八步(半馬步);同時,左手反握劍柄,手心向右,隨後撤之勢下垂於左膝側,劍尖向上;右手握拳.隨後撤之勢由前經下向後回舉於右上方。

……

左腳向左側方閃挪,隨即右腳經左側向右前方繞行上步;同時,右手持劍。

隨左挪之勢屈腕翻轉,使劍尖由右下經左上向前翻壓,右臂略屈,手心向上,劍刃向下;左手隨翻壓之勢向左後分開。

……

等到最後收劍的時候,李煜的臉上已經隱隱有汗滴產生了,畢竟穿著這麽一身袍子,來演練劍法,是一件極不舒服的事情。

李煜心裏已經有了定意,他要在命下麵的人給自己重新定製一件練武的單衫出來。

不然,以後要是練習起來,豈不是都要如此擔心衣服破毀,影響形象,而連一些動作幅度大的招式都不敢施展。

“主子演練完了?”在李煜收招後,死士頭領李宇明知故問的問道。

“是的,還請評鑒。”李煜收了劍後,整個人也重新恢複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畢竟剛剛那副好似殺父仇人在前猙獰的殺伐模樣實在是不合他現在的身份。

從某種程度上,他的劍法飄逸若仙才配得上他的才子之名,誰又能料到他的劍法竟是這幅模樣的呢?

所以,死士頭領李宇也是下意識的以為他的劍法招式還沒有結束,雖然按照常理來說,如此收劍就意味著演練已經結束了。

“主子的劍法可堪一道,可是殺伐過重,若是在外人麵前演練,非沙場不可。”死士頭領李宇斟酌了下自己的字句,才說了出來。

“這不挺好的嗎?孤將來也算是有個保命的手段了。”李煜看著死士頭領李宇滿臉的愁緒,開口問道。

“可。主子日後必是萬金之體,若是依仗自己熟練的殺伐劍法,勢必會過度依賴,行事也會冒險太多。”死士頭領李宇有些開心不起來的說道。

原本自己保護的人擁有強大的保命的手段是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是,這對於太子殿下這等身份的人並不成立。

反而容易起了反作用,李宇現在隻能寄希望於自己能說服李煜,改修一些保命和強身的劍法了。

“你這是要孤放棄多年所學劍法?”李煜看著死士頭領李宇的眼神有些明滅不定起來,這畢竟是他上一世用來保命的手段之一。

這一世剛來到時,雖然因為身子孱弱,但在考慮到今世身份尊貴,所以李煜也沒想著要重新撿起這些東西。

但是在上次差點被人算計死的時候,李煜自然而然的就重新撿起了那些東西。

並且練習的非常急促,以至於原主花了那麽久的時間養出的雍容氣質,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發生了轉變。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一種建議。”死士頭領李宇在李煜目光的注視下,低下了頭。

“既然有如此建議,那麽你以後來當孤的劍術先生如何?”李煜想了想,開口說道。

他雖然並不認可李宇所說的所有事情,但是他並不排斥李宇對於自己的設想。

“這,屬下是您的……”眼看著,死士頭領李宇又要拿著原來的理由來拒絕自己。

李煜打斷了她,開口說道:“是,你說的沒錯。可是當了孤的劍術先生對於保護孤的安危更相得益彰,不是嗎?”

一個借口,對於李煜而言,還想使用那麽久來拒絕他,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屬下豈敢!”說著死士頭領李宇就要繼續拒絕下去,因為她按舊例就是一個影子般的存在。

李煜說的她當然想去做,可是她還是說服不了自己。

從小到大那麽久的教導和培養,李宇已經形成了思維定式了。

想讓她接受這些事情,李煜還是需要多費些功夫的。

“好了,就這麽定了。今後你就負責給孤教導君子帝王應當使之劍。三日後,孤爭取詔書下達到門下省,然後再昭示出去。”李煜敲定了這件事。

“主子!!!”死士頭領李宇的的聲音裏充滿了矛盾的絕望。

“既然你知道孤是主子,那麽也應當知道,你的事不是規矩說了算,而是孤,個人說了算。”李煜走過去,腳步停在了死士頭領李宇低下去的頭顱前方,語氣決然。

“屬下遵命。”沒有人知道死士頭領李宇在這片刻間改變了多少,心裏有多少情緒在翻湧起伏著。

“好了,該你了,孤的劍術先生。”李煜開始半蹲下來,將李宇給親自攙扶了起來。

他也想要看看李宇在劍術招式方麵的成就,畢竟先生二字,想要當的安穩,可不是隻有對學生有要求,先生方麵的要求當是更高才是。

畢竟,對於學著的人,所要求的不過是天賦和悟性;對於教者,更多的是才能與品性。

那些品性不端的,卻成了別人先生的人,所造成的貽害,遠比將來學生所犯更甚。

“屬下遵命,劍名落雪,劍道:雪落!請主子一觀。”死士頭領領了命,站直了腰身,然後擺起了自己的劍勢,拔劍出鞘。

當李宇的雪落劍拔出來的時候,李煜的視線很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上麵。

劍不過三尺,確如其名一般,白瑩的好似雪花一般,劍刃處閃著寒光。

然後李宇動了,她的招式相比於李煜的招式,多了一些女子般的陰柔,少了許多的戰場搏殺的狠辣。

如果說,李煜的劍招是殺人對敵的利器,那麽李宇此刻所展現的更像是一場優雅的藝術。

美得令人心醉,卻又生生的讓人感受的到它所帶來的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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