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南風漸起

俗話說得好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李綱安然的渡過了他七十三歲的難關,明日就要準備

過大壽,由於不是整壽,他自己準備召集眾老友宴飲一場即可,兒子,女婿都宦遊在外,家中隻有老妻與

一個遠房的侄兒守在身邊,很是孤寂。

雲燁有時候非常內疚,自認為把一個七十幾歲的老人家捆在書院不得與兒女團圓,是一種很殘忍的行

為,想請他休息一段時間,至少回來家看看才好,孰料李綱聞言卻開懷大笑,說自己一生碌碌無為,好不

容易有了一個可以名垂千古的機會,如果因為兒女私情白白錯過,那才是千古憾事。

雲燁是個粗心思的,既然老李不在乎,他當然更不在乎,後世見多了空巢老人,老李有老伴侄子陪伴

已經好了很多,侄子是個木納的漢子,妻子也是小戶人家的閨女,兩口子隻知道把老李夫婦伺候好,自己

這輩子就可以衣食無憂,所以到也盡心,老李很滿意,隻是每個月的月初之時,老李都會一個人枯坐在自

己的小樓裏,誰也不見,脾氣也不好,侄兒老妻都躲得遠遠地,不敢招惹他。

把蛋糕送進烤爐之後,雲燁就扛著鋤頭去了花園,臨去草原的時候,把一壇子黃酒埋在了那株梅花樹

下,想沾染一些文人的雅氣,也不知道沾上了沒有,刨出來看看,明天老李大壽,總得有一樣拿得出手的

禮物,免得被他們笑話。

見了鬼了,刨了半天。酒壇子不見了,地上挖了好大一個坑也不見蹤影。“誰把我的酒偷走了?”

見侯爺在花園裏大喊大叫,仆役丫鬟都戰戰兢兢地,丟東西這種事情在雲家還是第一回, 辛月扶著

奶奶從屋子裏出來,看見氣急敗壞的雲燁揪著仆役挨個問,很不成樣子。

“燁兒,什麽東西不見了。值得發這麽大的脾氣?既然不見了。就算了,奶奶賠你,”奶奶笑著安撫

雲燁,還把當成小孩子哄,辛月在一邊笑都要抽了。

“我前年走的時候在樹底下埋了一壇子酒,現在沒了。是我準備為李老先生祝壽用的。”雲燁不依不

饒,今天把事情不問清楚誓不罷休。

“哎喲喲,乖孫啊。那你可找錯人啦,不關仆役們的事情,你該找奶奶才是。你就沒發現園子裏和

你走的時候不一樣了麽?你挖的那顆梅樹是開春才新栽的,那裏會有酒壇子埋在那喲。”

四周打量一下,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多了好多的花樹,光梅樹就有好幾顆。以前似乎滿院子也就一

顆,還換了位置,這下子糟了,除非把這一大片全挖開,否則是找不出來的。

算了,不找了,這片花樹是奶奶特意找來的稀奇東西,全挖了有些得不償失,還是另外找代替的東西

吧,想想,葡萄釀也不錯,程家的商隊常年和西域打交道,找一些極品因該不成問題。

生氣中差點忘記了爐子裏的蛋糕,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烤好的蛋糕取了出來,不錯,還行,一

共烤了一大兩小三個,把外麵烤幹的外皮切掉,不用擔心會浪費,幾個妹子早就張大了嘴巴在等候,她們

最喜歡吃外麵的焦皮,把小蛋糕摞在大蛋糕上,中間抹上一層薄薄的蜂蜜,就牢牢的被黏在上麵,三層的

大蛋糕就做好了,果醬現在還不能放,要不然就不新鮮了,等明日要送之前再抹上,放爐子裏回一下,味

道絕對讓人喜歡。

用沾了水的濕紗帳把蛋糕蓋上,警告了幾個貪嘴的妹子不許偷吃,就準備給旺財套上車,準備去程家

打劫,旺財越發的胖了,圓鼓鼓的肚子也不知一天吃了多少東西,別人家的公馬早到了**季節,就他還

是一獨自悠哉悠哉的到處吃東西,難道是離開馬群太早,失去了這一功能?俯下身子看看旺財的私處,沒

問題啊,發育的很好,除了胖一些,沒有其它的問題,昨天還看見它沒羞沒臊的耷拉著那東西滿集市晃**

,怎麽就對母馬不感興趣?為了他的子嗣問題,雲燁特意把他和幾匹母馬關在一起,就馬夫匯報說,母馬

倒是往跟前湊,可是旺財從不理會,還被那些母馬把他的夜宵都吃光了。

肥胖會引起性欲的減退?這太嚴重了,旺財必須得減肥,而且刻不容緩,以後出門就讓它拉車,不能

讓它再由著性子胡來了。

隻是剛剛把車套好,旺財就把腦袋王雲燁懷裏鑽,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像一個受到虐待的孩子,找

大人訴苦,就差哭了,最受不了這家夥的這一套了,思慮再三,還是不忍心,又把它從車轅上解了下來,

稍一得到解放,就故態萌生,咬著雲燁的衣衫就要出門……

另外騎上一匹馬,把旺財拴在後麵,一路就殺向程家。

程家現在也不喜歡住在長安城裏了,現在幾乎所有的大族都不喜歡住城裏,隻要不上朝,一般都會留

在鄉下,城裏的規矩越發的不得人心了。

進程家從來不用通報,門房隻會弓著身子喊少爺,跟喊程處默幾乎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熟人,把雲燁

的坐騎引進馬棚,把護衛請進門房喝茶,至於旺財,那是爺,在雲,程,牛,三家可以橫著走,早就熟門

熟路的去找那個總給它糖吃的女子了。

有些地方旺財可以去,雲燁卻很不方便,比如九衣那裏,很久不見,往日的風塵女子早就成了豪門貴

婦,雖然隻是妾,可她是有品級的。按照程家的爵位,她已經是九品命婦的身份,肚子也很爭氣,早早就

給程處默添了一個女兒,這已是最好的結果,如果生兒子,一旦公主進門,以清河公主李敬的脾氣。她就

可以早早的去投胎了。

女兒剛剛一歲。這會正趴在程處默**的肚皮上睡覺,隨著程處默肚皮的起伏,宛若在搖籃裏,睡得

香甜,九衣坐在一邊給他們父女倆用蒲扇扇風,順便攆蒼蠅。眼裏全是幸福之意。

旺財噠噠的走了過來,這是雲燁就要過來的先兆,九衣把散亂的衣衫整理一下。就起了身,準備迎接

雲燁,別人家妾是不見外客的。一來沒有那個身份,二來會被人認為是不端莊的表現。

人世間的規矩在雲燁和程處默之間就不存在,程處默可以在雲家把小丫抗在脖子上上躥下跳,兩個人

能在跳棋盤上玩耍一整天,和老奶奶。辛月做一個桌子上吃飯而毫無顧忌,親兄弟也不過如此。

或許是小丫頭身上的奶味很香,旺財就伸出舌頭在在小丫頭**在外麵的屁股上添了一舌頭,估計味

道不好,甩甩頭,打了個響鼻,噴了程處默一頭的口水。

“下雨了?”程處默從睡夢裏驚醒,迷茫的看看四周,看到旺財的大腦袋就在眼前,就沒好氣的把那

顆大頭推走:“滾遠,才睡下,就跑來搗亂。”

抱著丫頭起身,見雲燁穿過月亮門走了進來,頓時笑了起來,哥倆這段時間就沒見幾回麵,程處默被

皇帝掛了一個內侍宿衛的頭銜,整天在皇宮裏當差,自然沒有多少時間往玉山跑,現在見到,很是愉快。

“我才聽門房說你今天休沐,怎麽樣,差事還好吧。”

“有什麽好不好的,宿衛們都是功勳子弟,上了差吹牛,下了差就去吃喝嫖賭,公裏就算是有差事,

也輪不到我們去處理,那些百騎司穿插進來的家夥就會處理好,哥哥我最多穿著鎧甲,站在殿門外當木頭

樁子,不過一身的光明山字凱,可是貨真價實的,我穿上你看看。”

說著就把丫頭塞給了九衣,準備穿戴起來,給雲燁顯擺一下。

“行了,狗肚子存不住豬油的貨,又不是沒見過,顯擺什麽呀,你去給我找一桶最好的葡萄釀,走的

時候我帶走,明天就是李老先生的壽辰,我特意來拿酒的。”

“哈哈,你也是知道的,最好的酒一般情況下都是最先進肚子的,不過老爹的小庫房裏應該還有兩桶

極品的寶貝,老爹回來要是知道是我喝了,一定扒了我的皮,如果是你拿走,他一定不說話,也不知咱倆

誰是他親兒子我還聽說,尉遲大傻特意請了假,準備到南山轉轉,說是給李先生弄張虎皮回來,這事都傳

遍京城了,不知道成不成,老虎隻有皇家的獵場有,不知他怎麽去抓老虎扒皮。”

紈絝子弟們之間消息傳遞的快的驚人,雲燁也是早上才知道的,誰知道程處默這就知道了。

“他是和段猛一起去的,皇家的園子一般人進不去,他們倆個應該有的是辦法,打隻老虎而已,沒那

麽多的事情。”

兩個人說話,就把旺財冷落在一邊,它見等了好久都沒有人給它拿糖吃,就不耐煩的拿頭拱九衣,催

促她快點,九衣嬌笑著領著旺財去了後院,每回旺財都會給她帶來一些難得的歡樂,旺財吃糖的傻樣,最

是有趣。

“家裏多準備些人,過些日子準備去南邊,最好是南方的人,識水性,我準備在南邊再給咱們幾家安

頓一塊家業,長安這裏賺錢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書院隻不過多招了三四百人,眼看著校舍又不夠了,花銷成倍的增長,先生們的要求也越來越多,趙延齡要求必須有觀星台,劉獻要求必須要有最好的練武場所,那個鋪了木地板的練功房,已經非常的狹小,會影響學生練習的效率,孫思邈已經在籌建他想象中的醫院,英雄帖已經散發了出去,三山五嶽的牛鬼蛇神不日就要抵達書院,全是書院掏錢。

知道這是李綱他們的小心思,他們不知為何非常害怕雲燁手裏擁有大批的錢財,隻要書院積攢下一些可觀的錢財,他就一定要想辦法把它們花個幹淨,想把雲燁的腦子控製在賺錢上,少一些和朝堂大佬起衝突的機會,前些日子可能把他們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