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堯皺了下眉，意識到自己不該表達這麽明顯。
以小姑娘的聰慧，自然能順勢猜到過去。
“月兒認為呢？”
她把某人的手推了回去，十分無情的說道：“你不想回答的時候，就是這樣。”
“月兒。”
唐景堯有些後悔了。
看著小姑娘闔眸養神，他無奈笑道。
“我沒有不想說，隻是說出來，會讓月兒為難。”
至少，小姑娘在離開他時，會心存憐憫。
他不需要這樣。
無論得到與否，他都曾陪伴小姑娘一段時光。
有此，便夠了。
“你說選擇權在我，會不會為難，也是我理應承擔的，你替我做了決定，這樣對嗎？”
瞳孔震**的他，呆了幾秒。
望著小姑娘嚴肅的小臉，有些失神。
“我其實......”
雲夢茜手機響，是梁哲軒打來的。
“哲軒哥？”
“雲小姐，我是梁總助理高黎，我們在路上出了車禍，梁總正在搶救，他昏迷時叫了您的名字，您要是方便的話，能過來一下嗎？”
她心裏一慌。
一旁的唐景堯自然聽到了她手機中的聲音，讓何林掉頭去醫院。
“我自己去就好，你不用陪著我。”
見他也要下車，雲夢茜出聲止住。
唐景堯的臉色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真切，但她能感覺到被灼熱的目光注視著。
“你怕我會對他不利嗎？”
“不是。”
“那我有那麽小肚雞腸，連你的青木竹馬哥哥也會嫉妒嗎？”
“不會。”
唐景堯站在她麵前，握住她冰涼的手，“不，我會嫉妒！所以我會陪著你，不給那個男人機會。”
雲夢茜一怔。
疑惑的看向身旁某人。
這話，怎麽聽都不像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樣子。
察覺到小姑娘的視線，他偏頭看了眼，“放心，我在不想看到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的。”
雲夢茜垂著頭輕聲開口，“謝謝你。”
“嗯，月兒記得把感謝落實，我不喜歡被欠債。”
聽聽這一本正經說著混蛋的話，雲夢茜沉重的內心，忽然鬆了下來。
“是，欠的有點多了，那慢慢還吧。”
在急救室門前，兩人看到了高黎。
“雲小姐，唐少。”
他著實沒想到唐景堯會陪著來，這要是讓梁哲軒醒來看到，估計會氣出內傷來吧。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出了車禍。”
雲夢茜見他身上的衣服都沒褶皺，開車的人，怎會不被車禍波及？
高黎解釋道。
“梁總是中途下的車，說要去買什麽糕點，在一處老城街拐角的店麵。我想幫忙，但梁總非說要親自去。因為遲遲等不來人，我過去時，才發現老板已經倒地不起，而肇事車輛還在搜尋。”
唐景堯感覺到身旁的小姑娘情緒低落，沒有出聲。
雲夢茜對於心底的酸澀有些不舒服，“是在長風街對嗎？”
“雲小姐是怎麽知道的？”
高黎說著，猛地想起什麽，“梁總昏迷前還說了要給你，當時我沒注意到，盒子掉在地上染了血，裏麵還剩下一個。”
他遞到雲夢茜手中，看著她眼底泛紅，一時間有些意外。
“梁總這是特意去給雲小姐買的嗎？”
唐景堯在一旁，隻覺得心髒被揪緊，疼的快要喘不過氣。
“周邊監控查了嗎，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意外？”
聽著唐景堯的話，高黎正色幾分回答。
“老城街改造的事，想必唐總也知道，因為要準備施工，多數店鋪和人家已經搬離，無監控可查。我聯絡了交警，總會有消息的。”
唐景堯看向小姑娘恢複，那轉瞬即逝的感傷，似乎未曾存在過一般。
“如果是蓄意造成車禍，查起來也會更麻煩。最好是從熟悉他的人以及能查到他行蹤的人著手，還有這個店，他有沒有跟誰提過？”
雲夢茜理性的分析，讓高黎不免刮目相看。
默默做起了匯報。
“其他我可以去安排人調查，但關於這個店的事，恐怕隻有梁總自己知道。”
雲夢茜沒在追問，看著手上染紅的盒子，以及盒內孤孤單單的糕點。
這曾是她上學時最喜歡吃的那家店。
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還開著。
想必梁哲軒特意去買，是想著自己可以明天來看他，所以......
她低下頭，閉上眼。
終究是，又欠了他一些。
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唐景堯，從未感覺過自己這麽多餘。
看到人被推出來，醫生也說了手術很成功，具體要等明天人醒才會知道詳細結果。
“月兒，陪護的房間中有床，你先去休息吧，不然明天......”
“你回去吧。”
唐景堯嘴角有些苦澀，沒想到還是被小姑娘攆了。
“沒關係，你不想我進去，我可以在外麵守著你。月兒，你自己還是個病人。”
雲夢茜張了張嘴，沒在出聲。
看著高黎進去病房安排，她站在男人膝前，低頭扶住他的肩。
唐景堯疑惑的抬頭，“怎麽......”
唇上一軟。
小姑娘親了他？
雲夢茜看他沒有反應，左右偷看了眼，見沒人注意到，又湊過去親了下。
“你到隔壁去休息行嗎？我隻陪這一晚，我當他是哥哥的。”
唐景堯嘴角上揚，滿是的疲憊在這一瞬間得以消散。
擁住小姑娘入懷，貼在她鎖骨處，輕輕的歎了聲。
“不用擔心我，我就坐在這陪月兒，去吧。”
在腰後的大手輕拍了兩下，隨即放開她。
隔著門，見小姑娘弓著腰身趴在床邊，莫名的心酸。
手機響起，他忙調了靜音。
【梁哲軒的車禍沒那麽簡單，話說，你知道小丫頭今天來找我是什麽事嗎？】
上官渡？
【不清楚。】
唐景堯皺眉。
他知道上官渡有不少消息，可從來不會主動開口。
這麽問，想必是知道了什麽。
【想知道車禍真相嗎，從小丫頭那套話，交易一下，如何？】
唐景堯嘴角上揚。
就猜到他會這麽問。
“你也在，那正好，跟我來一趟。”
江言身上的白大褂還未換，直接將他叫走。
唐景堯走之前，看著裏麵的小姑娘，還是發了消息告知。
【我出去一下，回來給月兒帶晚餐。】
雲夢茜看到消息時，回頭已經不見了男人蹤影。
被帶到辦公室的唐景堯見他警惕關上門，不由得問道：“和梁哲軒有關？”
“他那天住院，你知道是誰送來的嗎？”
江言的話，讓唐景堯隱約有些猜測。
“是雲小姐，那你知道，梁哲軒為什麽住院嗎？他是被活活打暈過去的！我看過，他背上有許多舊傷，你認為，什麽工具能打到皮開肉綻，還是對一個成年男人！而且，他毫無反抗！”
“你的意思是，虐待？”
江言點頭，“而且，據護士八卦聽到的，你家那位是親自去把人帶過來的，她知道，梁哲軒這些年的經曆，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