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欣悅那一臉的張狂,讓她覺得莫名。
就好似這“玲瓏”是為了她所做一般,不然,怎會這般得意?
“‘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可曾聽過?”
雲夢茜沒應聲。
從詩中取名,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值得她如此炫耀?
“你知道他心中有個愛而不得的初戀嗎?”
雲夢茜愣了下。
之前誤會她才是某人的白月光,沒想到,他心底竟然真有這麽一個人。
“無論是誰,都不會是你。”
聽著雲夢茜諷刺,秦欣悅並沒有生氣,反倒看著她無奈搖了搖頭。
“至少我知道緣由,即便不被接受,也不曾被利用。相比於你,才是那個可憐人,堂堂雲家大小姐,竟然淪為替身,嗬,可笑!”
雲夢茜離開的腳步一頓。
片刻間,她才意識到自己是有些在意這句話的。
倒不是替身刺痛了她,而是那句“緣由”。
關乎他的事,自己似乎都是從旁人口中得知,未曾聽他說過一分。
看著雲夢茜滿不在乎的離開,秦欣悅恨得將新做好的指甲劃花。
晶鑽掉落在地上,輕飄飄的,如同她那顆從沒被人珍視過的心。
廉價!
她不信,同樣身為女人,雲夢茜不會嫉妒,怨恨。
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一絲裂縫!
她總會找到問題的,讓雲夢茜主動離開!
何林見她上車後,便一言不發。
到了海苑,才聽她開口。
“你先進來等吧,我去找找鑰匙。”
他點點頭,順便檢查了海苑的防盜等措施。
等待時,他查了剛剛店裏發生的事,同時將監控視頻傳給老板。
唐景堯看到時,心裏慌了一瞬。
雲夢茜拿著鑰匙下來時,隻見唐景堯正走進來。
“你下班了?”
何林見狀,接過鑰匙就先溜了。
雖然視頻內容他沒細看,但與夫人有關,而且有秦欣悅在場,想必不會很簡單。
見他沒說話,雲夢茜沒在意,說起今天被上官渡帶去原雲家老宅的事。
“你說,小時候我們見過的,對嗎?”
看著小姑娘坐在沙發,膝上放著畫板,目不轉睛的畫著什麽。
唐景堯解開領口兩粒紐扣,在她對麵坐下。
“月兒那時候還小,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擦過手後,他拿起桌上的蘋果和水果刀,低頭削皮。
“這部分記憶,應該是和畫沒有關係。”
聽他又補充了一句,雲夢茜嘴角微揚,手下的線條有些不受控。
雖然不仔細看無法發現,但在她眼中,這就是失敗的作品。
兩人都沒說話,唐景堯已經削好塊,放到了盤中。
見小姑娘又要去擦已經畫好的素描,坐過去握住她手。
“這幾天休息一下吧。”
雲夢茜垂眸,執拗的想要掙脫。
唐景堯眼看著小姑娘的手腕在自己掌心要蹭紅,虛虛的鬆開了手。
“月兒,這不是你的錯。”
雲夢茜低下頭,有些無力。
男人皺眉,將人抱住。
“會好的,相信我。”
雲夢茜偏頭,看到了他鬆垮的衣領,微微推開些,去解他的扣子。
“月兒?”
“我今天忽然想起來一個人,喜歡穿白衣,好像總是板著一張臉,但我記得,他笑起來很好看。”
男人沒有阻止她放肆的舉動,但手下的速度,似乎變慢許多。
“我看不清那雙眼,但是他的嘴也好看,身上總有股淡淡的青草味,又不是青草香。”
唐景堯的外套被撤掉,襯衣從左肩扯下,堆在臂彎處。
“我不記得他說了什麽,好像前一秒還是笑的,下一秒我就咬了他,但哭的是我。”
在男人肩後一點點位置,有一圈淡淡的傷痕。
那是幼齒咬下的疤。
親眼看到前,她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雲夢茜抬眸,對上男人眼底的緊張,不由得笑了,“你怕我知道?”
他們在一起兩年,這段時間的親密數不勝數,她都沒有發現男人肩後的痕跡。
她很清楚,隻有在浴室時,她才會有機會看到。
但那個時候......她總是昏昏欲睡,哪裏會注意。
“那這個呢,對比一下你十幾歲的照片,是不是就能證明了?”
唐景堯看著她手中的素描,雖然沒畫眼睛,但是輪廓和細節都能對得上。
他皺了下眉。
“那時候,月兒才6歲啊,怎麽會......”
“你承認了?”
見他還沉浸在疑惑和驚訝中,雲夢茜眯了下眼,心裏逐漸被酸澀所填滿。
“兩年前,你分明是故意出現在酒吧。”
“協議結婚,也是你早都算好的。”
雲夢茜緊緊攥著手都克製不住來自心底的顫抖。
“15歲那年,你把我從那些人手裏救出來,不是偶然,是必然,對嗎?”
“這兩年我問過你,為什麽要幫我。所以,答案是什麽,景哥哥?”
一時間,唐景堯忘記了反應,也忘記了回答。
發現她手在抖,輕輕放在掌心揉著,心裏發苦。
“月兒,聽我說了原因,你會不會為難?要是影響到你的抉擇,那我寧可,你從不記得我。”
雲夢茜輕笑著,“沒關係,你不說,那我也不說,隱瞞也不是多難的事。”
這話莫名刺痛某人的神經。
眼見著小姑娘要走,他用力將人拉到懷裏,聲音輕啞。
“我說!就是你想的那樣,沒想到的是,我守了十九年的秘密,竟然被小姑娘發現了。”
十九年?
雲夢茜看他還在笑著,似乎不以為然。
時間與他來說,似乎隻是一個數字,並未有所改變。
小姑娘紅了眼圈,眸光輕閃,看的他心疼。
“哭什麽。”
正要抬手去擦,小姑娘闖入懷裏,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
沒了襯衣遮擋的皮膚上緩緩流淌過灼熱的淚。
他輕歎一聲,擁住小姑娘的腰,喉嚨酸澀,“別哭。”
他不說還好,感覺後頸處被咬著,小姑娘又不鬆口。
如同十九年前那般,他說出她母親去世的事,惹得小姑娘生了氣。
狠狠的咬著他。
隻是,那時濕了他衣服的除了咬出的血外,還有小姑娘的淚。
也是他的話,才讓從南婉晴去世後,就一言不發的小姑娘終於有了反應。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他救了瀕死弱小的小姑娘。
而小姑娘15歲那年,實際是她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