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仿佛有團漿糊在困擾著她,根本無法思考。

半晌感覺到外界的移動消失,隻是這股帶著煙草香的清冽香氣濃重起來。

讓她分外感覺不適。

“阿潾!你不能這麽做!”

上官渡敲門的聲音並未引來任何人。

似乎是早有人預料到,將主屋的其他人都提前支走。

上官渡聽不到任何聲音,而他很清楚。

主臥這扇門經過特殊處理,從外根本無法強開。

他立刻撥通助理電話。

“去把主屋臥室鑰匙給我找到,快!”

“不論誰攔你都要給我拿來!”

上官潾聽著他急切的聲音,難得揚唇笑了。

這些年,都沒人能打破他那層虛偽儒雅的偽裝。

如今,單單是為了這個女孩,便將所有底線都拋之腦後。

“雲夢茜,你究竟有什麽魔力,讓這麽多人為你所用?”

他的手輕輕落在雲夢茜的臉上,細細描繪著她的麵部輪廓。

與那個隻存與夢中的臉不同。

這麽真實,溫暖,軟的。

觸碰一下,便在人心底生了根,不舍放手。

“你和她那麽像,但你不是她。”

雲夢茜能聽到外界的聲音,隻是身體,卻無法被她控製。

那種疏離,僵硬,陌生的無力感將她包圍。

“阿潾!我知道你能聽見,你不能傷害茜茜,不隻因為她是婉晴的女兒,她......是你的妹妹啊!”

上官潾猛地收手,拽開門。

“你說什麽?”

上官渡一把推開他,快步走到床邊。

看到隻像是睡著的雲夢茜,身上沒有任何被侵犯的情況,才鬆了口氣。

“你隻是怕我碰她,所以故意框我的吧?”

上官潾單手插兜,笑容泛冷。

“我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能有什麽血緣關係?就連這上官家家主的身份,都是你不要施舍給我的。”

聽著他自我貶低的話,上官渡擰著眉心,走過去將門關上,與外界完全隔離開。

他定睛看向上官潾,見他欲要向床邊走去,先一步攔在他麵前。

臉色沉重的放低聲音,“我從一開始就勸你不要插手雲家的事,不要傷害茜茜,並不全是我的私心。”

“你覺得你傷好了,就能攔住我了?”

上官潾眼底燃起的熾熱,看不出絲毫理智。

如果唐景堯在的話,就會察覺這個目光有些熟悉,因為小姑娘也曾露出過異曲同工的眼神。

“想知道你的身世嗎?把主屋的眼線都撤了。”

聽到上官渡的話,他冷笑的在一旁坐下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

“這裏是上官家,你覺得,有什麽秘密是能被外人知道的?”

不到萬不得已,上官渡不想告訴他。

畢竟開弓沒有回頭箭。

而且,這也正中老太太的下懷。

“阿潾,你真認為,上官家會將家主之位,交給外人嗎?”

上官潾沒有應聲。

隻是覺得這話有些熟悉。

似乎,雲夢茜也曾對他說過。

“有話快說。”

上官渡知道,他的耐心快要告罄。

他探口氣,扯過一旁的杯子,給雲夢茜蓋上,“你給她吃的什麽藥?”

“不會影響身體。”

上官潾不耐煩的開口。

“你知道南家長女早夭的事嗎?”

“聽說過,不是因病去世嗎?”

上官渡看向一旁平靜的小姑娘,如果她醒著的話,不知道聽到接下來的話,會是什麽反應。

他聲音淡淡的,像是曾經真的親眼見證過一半訴說著。

可實際,他也隻比上官潾大五歲,那時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還過於遙遠。

“南家長女是你親生母親,當年因為難產,生下你後便在外麵養著。畢竟以南家的勢力,不會允許女兒未婚先孕的消息傳出去。”

上官渡看著他眼底逐漸暗淡的光,有些無奈。

“但是針對南家的人,發現了這件事,暗中對身體虛弱的她出手,以至於,她最終被人害死。”

上官潾冷笑,“拿死人說事,你這話有幾分真?”

“正是因為大姨的去世,所以母親才會被送到雲家避難。”

兩人一驚,目光悠悠的落在**撐著身體,沒有坐起來的雲夢茜身上。

上官渡扶著她,將枕頭放在她身後倚著。

“有沒有不舒服?”

雲夢茜還有氣無力的搖搖頭,臉色帶著濃重的疲倦。

上官潾沒在說話,顯然是信了幾分。

對於丫頭知道南家的事,上官渡是有些意外的。

此事,想必是南澤都不見得會知道,對於南家來說的隱秘,她竟然會知道?

“我父親,也是你父親。當年並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因為南家把你的消息保護的極好。後來是他出差,意外和南家有合作,才得知此事。”

上官渡猶豫著,“你可能不記得了,當年他去看過你很多次,把你接回上官家,但因為當時上官家混亂的情況,他無所托,隻能把你送去孤兒院。也是他們車禍去世後,我回到上官家,才將你接回來的。”

一口氣說完。

他也終於放下了多年來隱藏與心底事。

或許,不是雲夢茜的緣故,他可能永遠也不會說出來。

雲夢茜微微皺眉,“當年南家不同意這門婚事,除了因為上官家的身份地位外,恐怕也是因為他們兩人年齡差太多,對嗎?”

上官渡點點頭,“確實如此,但有件事我要解釋一下,父親雖然是婚內出軌,但對你他是負責的,知道了你之後,便和母親提起,自然也將你的存在告訴了她。”

上官潾明白他的意思。

半晌,他抬步走向窗邊。

雲夢茜注意到,他身側的手在微微發顫。

“小叔叔,按照輩分的話,我究竟應該怎麽稱呼他合適?”

這讓她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上官渡的吞吞吐吐。

看來,有些事是早有苗頭的,隻是當時的他們,未必會看到而已。

“還是從南家論,叫哥吧。”

上官渡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隻不過,這件事我認為姑母應該是知道的,而且,她的安排過於刻意,阿潾你就沒懷疑過嗎?”

“嗬,她?”

上官潾眼底滿是嘲諷。

“當時我沒明白她為什麽答應的這麽痛快,現在看來,她不止是恨雲家,還恨南家啊。”

雲夢茜有些意外,“奶奶,有必要這樣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