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義頹然坐下。
當年弟弟出事後,他隻守了他們兄妹倆幾年,因為工作原因,必須要出國。
迫不得已,才將他們托付給秦家。
隻是,他回來時,兄妹倆已經工作出國,連見他一麵都沒有。
當時,他隻道是兄妹倆怨恨自己這個大伯,打聽到他們後,便隻能用錢來贖罪。
“怎麽會......為什麽......”
唐明眼見著父親失魂落魄的低下頭,滿心愧疚,卻又對自家兒子親口說出這些,別無他法。
“爸,您當年也是二叔奔波,再者,您不也幫他將死刑......”
唐義忽然站起來。
唐景堯看到他身體不穩,迅速伸手拖了一下,被老頭子一把推開。
“秦,秦欣悅,真的是你姑姑的孩子?”
“爺爺,她已經不在了。”
唐義恍若沒了靈魂般,緊繃著身體往出走,沒出兩步,便轟然倒下。
“爸!”
唐景堯心裏一慌。
沒想到爺爺對此竟然一無所知,是他低估了爺爺對二叔一家的愧疚。
陪著父親送老人去了醫院,全程他不發一言等在一旁。
唐明覺得自己的白頭發又要多了幾根,他坐在椅子上,看兒子緊皺著眉心,歎口氣。
“這下你滿意了?”
“秦家的事我會替......”
不等他說完,唐明厲聲打斷,“上一輩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唐景堯微怔,依靠在牆邊的身體瞬時顯出防備。
唐明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了,煩悶的按著太陽穴。
“你爺爺身體一向好,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這裏不用你守著,去想辦法把茜茜帶出來,別讓丫頭在跟著你受苦。秦家的事等你爺爺醒了再說,以後......”
唐明頓了頓,咬牙瞪他一眼,“關於你二叔家的事,你少在老爺子麵前提,光是雲家現在還不夠你頭疼的嗎?少來跟我找麻煩了,快滾。”
他擺擺手,讓唐景堯快走。
唐景堯沒動,半晌才生硬的開口。
“秦家已經出麵了,端著和雲若雨的一樣的說辭,目的就是將月兒置於死地。”
他冷哼一聲,那眼尾瞥自家便宜爹。
“您到是做足了好人,可秦家不念您的情啊。早知道有唐淼姑姑的事,我當初就不會心慈手軟!”
要不是因為秦欣悅被人救走時的情況特殊,他也不至於想要調查她母親的關係,自然也沒想到,能將矛頭指向了自家!
唐明的耐心快要告罄,“你小子到底想怎樣!”
易秋到時,就見他衝著兒子發脾氣,快步上前,擋住兒子,“景堯是為了誰你不清楚嗎?”
唐明一愣,說不出是欣喜還是因為快要心梗了,等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怔然問道:“剛下飛機?吃飯了嗎?”
忽然被關心的易秋,到嘴邊的怨懟曆時噎在喉嚨處,最後怏怏的化成了一個白眼。
她抓住唐景堯手臂,一臉擔心,“茜茜什麽情況,已經被定罪了嗎?”
唐景堯到是意外母親這些,懵然想起還在京都的何林,疑惑道:“何林跟您說的?”
光是聽著自家兒子的問話,她就明白了,拍了他一下,“你少苛待人家,是我去你公寓看到的資料,況且,他相瞞能瞞我多久?”
唐景堯向來不是報喜不報憂的人,慣會懂得融會變通,當然,除了在感情上的事情。
“月兒敏銳的察覺到問題,雖然有證據,但和被害者家屬指認,以及一位大義滅親的‘目擊者’相較,還是弱了些。我怕的是,這24小時內,要是找到證據,那月兒......”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易秋也明白。
當下,是將人盡快救出來。
“你和茜茜多久沒見了?”
唐景堯愣了愣,母親這沒頭沒腦的話,是想問什麽?
“九天,怎麽了?”
易秋也有些拿不準,給江言打了通電話,“你以醫生的名義,親自去抽一下茜茜的血,要最快出報告。”
某人一臉懵,“媽,月兒沒生病,從這上麵......”
不等他說完,易秋瞪了一眼過去,“別說話,要是這個順其自然的事你小子辦不到,就隻能讓你爺爺出麵了。”
唐景堯滿心疑惑,也沒在多等,出了醫院,變向局裏趕去。
恰好,和正出來的江言走了個對麵,“她情況還好,有柳墨陪著你應該能見見。”
唐景堯搖搖頭,倚在車旁等著,低頭翻著手機消息。
沒出二十分鍾,雲夢茜在柳墨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柳墨見她停下來,而沒有走向某人,不禁疑惑,小聲湊過去,“他不是還不知道吧?”
雲夢茜苦笑,“我也是才知道的。”
一臉欠揍的柳墨,推了推眼眶,衝某個看不清臉色的老男人挑眉,“小夢夢,回聊。”
關久看著他將車開走,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沒敢往前湊。
唐景堯緩緩伸出手來,小姑娘才猶豫著走近。
“我相信警方可以找到證據,還我一個......”
被牽著的手往前帶了下,她整個人落在男人懷裏,尤其是掐著她腰的手,帶著灼熱的溫度。
雲夢茜脊背一僵,話沒說完,笑了起來。
“別擔心。”
想不到小姑娘還有心思安慰他,唐景堯不忍衝她黑臉,悶悶的問道:“月兒有什麽話要告訴我。”
這問句愣是被他說出了帶著無奈的敘述語氣。
他剛才已經收到了江言的消息,眼下,還差小姑娘一個解釋。
雲夢茜垂眸,視線落在他領口,未係的扣子上,抿唇說道:“我怕現在事情多,你會把領證的事往後拖。那天,我也隻是想碰碰運氣,並沒有想到會成真。”
唐景堯鬆開小姑娘的手,捧起她的小臉,“所以呢,月兒,你就真拿我當工具人做實驗?”
指尖的溫度驟升,小姑娘耳尖的淺紅染的臉頰都熱了起來。
“我沒有,我,我沒想拿孩子當成是逼迫你跟我結婚的理由。就是上次看你知道沒有懷孕的時候,有些失落,我真不知道,這次就能懷孕的。”
某人一直不說話,她忍著心裏的焦急,墊腳去親他唇角。
一下沒夠,又親了一下。
唐景堯光是聽到小姑娘關切自己的時候,心裏就軟的一塌糊塗了,哪裏還有地方裝氣憤?
他沒去阻止小姑娘誘哄自己的心思,低聲問道:“月兒這個決定,是因為媽跟你說了什麽嗎?”
不然,要怎麽解釋母親詢問他離家時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