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勸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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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許諸的掌櫃很滿意場間的吃驚,頓了一下後繼續道:“為感謝各位客官的支持,這些天醉仙樓舉辦特別的活動,每日送贈一甌酒給來店的客人!今日許某即想以此酒贈與在場的哪位有緣客人,並免其今日的消費!”說著對身後持酒的胡姬作了個手勢。那名漂亮的胡姬馬上將酒舉到胸前,對場間的人示意一圈後,拔開了塞子,馬上就有一股非常好聞的醇香飄**在場間。

馬上有識酒的人出聲稱讚好酒了,還有人在悄悄議論,場間一片嗡嗡作響,一些人馬上站起來問如何才能得到賞贈,被勾起了好奇心的陳易和寧青也在低聲議論著到底是什麽好酒價錢這樣嚇人!

五貫一甌,這價格不是一般的高了,要知道現在的物價水平,鬥米也不過是十五文錢,也就是一百五十文錢一石,看那甌瓶才那麽點大,至多一斤酒,這一甌酒的價格,就抵的上三十幾石米的價格,這差不多是一家五口人兩年充足的口糧了!

小小的一甌酒有這個價格,確實讓人驚異!

許諸壓壓手,示意眾人安靜停了一下,臉上露出一點得意的笑容,“隻是此等美酒不能隨便贈於某人,還要有條件的!”許諸再次對在場的客人團團作禮,“今日許某也鬥膽提一議,請在場的各位公子留下墨寶,做一詩相贈,有哪位詩文上佳者,此酒就贈與誰!還有,今日獻舞的蘇密可以陪哪位得幸得此酒的公子痛飲,甚至還可得其單獨獻舞!”說著伸手指指身側的那名胡姬!

原來剛才那名漂亮的胡姬名字叫蘇密。能得美人相陪,並賞舞,甚至還可能更多,很**人的!一時間場間哄聲不斷。美酒加美人,對男人來說任何時候都是不可抗拒的**!

“許掌櫃此議甚佳!”場間不知什麽人站起來大聲附和!陳易看過去,看到站起來附和的是坐在左側包房內一個年輕的公子,因隔的有點遠,樓內光線不是太充足,看不清此人的麵容。

就在陳易轉頭看的時候,坐在離他位置不遠的一位長相還不錯的少年公子也站起了身,對場上的許諸作禮道:“許掌櫃此議甚是合理,隻是在下疑惑,這韻腳和格律,還有題意有什麽要求?”

“許掌櫃,蘇密小娘子真的會陪勝出者痛飲一番嗎?”

“許掌櫃……此酒可有售嗎?”

讚賞及好奇問詢的聲音不絕於耳!

酒樓內發生的這一切讓陳易很是吃驚,他知道唐朝時候大多的人喜愛詩文,除了受過良好教育的上層人士及飽讀詩書的那些人外,三教九流的人也會附庸風雅的吟念上幾句歪詩,整個社會風氣如此,使的唐朝時候名家輩出,那一串溜的唐詩大家讓後人驚歎,成就了唐詩的傳奇,佳作甚至無法用數字統計,留存到後世的名作也是個讓人驚歎的數字,這是漢言語古典文學中無法跨越的一個巔峰。

隻是想他不到一個酒樓內的掌櫃,地位低賤的商人都有此雅好,公然以美酒作為懸賞,網羅好的詩作!而這些看穿著身份不差的年輕公子,竟然沒任何不滿,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好像有點不合理,一個酒樓掌櫃不應該做這種事的!

即使他做了,也會被文人輕看的!因為他是商人,在唐朝時候商人是非常沒地位的,如果是什麽有身份的人,召集詩會,提出這樣的建議,那才是合理的!

其實陳易是不知道此酒樓的背景才這樣想的,這裏的常客都知道酒仙樓背後的東家不同一般,即使許諸這位身份低微的掌櫃提出此議,也沒人譏笑,甚至許多人都期待著能留詩於醉仙樓,因此聽到要來客題詩,無不躍躍欲試。醉仙樓是長安最著名的酒樓,每日間來往的客人數不勝數,更有同一東家名下長安城內最著名的青樓院“鳳香樓”,要是誰的佳作能在這裏獲得首肯,從這裏傳出去,那此人的名諱很可能幾天之內就會紅遍整個長安。

不明原由的陳易滿是疑惑地看著很冷靜站在場中,留神察看客人動靜的掌櫃許諸!一個人的眼光會給另外一個人以感受的,許諸馬上就感覺到了陳易所投過來的目光,將眼睛轉向他這邊,在陳易臉上停留了一會,不過也沒表現的太過於驚異,微作了一禮以未招呼,就將頭轉了過去。

許諸這些天都呆在酒樓內,不過以往時候他是極少出現在店裏的。今日及接下來的日子都會扮演相似的角色,他這樣做是有目的的,是他的東家要求他這樣做的!東家的真正目的是什麽,許諸也無從知道,他隻是奉命行事,到時將那些佳作呈上去,並告知作詩者的名諱及其他情況就可以了!

環看了幾圈後,許諸已經大概估計到今日到酒樓內哪幾人需要特意留意的,在幾個他知道身份的常客站起來起哄一番,並將場內氣氛推高之時,他臉上一直浮著的笑容更盛,再次作禮,大聲說道:“在下所提之議既然得到眾位公子的支持,那接下來就請各位公子獻詩,包房內俱備有紙墨筆硯,其他位置上也會有筆墨奉上,還請各位公子,將你們自認為最佳的詩作呈上來,不限格律,不限題材,不定韻腳!各位公子,請了!”

醉仙樓早已經名聲在外了,裏麵的消費不低,能到醉仙樓來消費的都不是一般的食客,大多以長安城內有一定身份的公子哥們為主,當然也有一些有錢但身份不高的客人,歇腳路過的客人那是極少,像陳易這樣拉著小姑娘寧青冒冒失失來此看胡姬表演的“路人”並不多!因為酒樓內大部都是長安城內的年輕公子,因此這裏的掌櫃許諸才會以“各位公子”稱呼店內的客人!

許諸的話剛說完,場下諸人已經有了動作,有不少的人在皺眉沉思,或者吆喝隨從磨墨準備書寫,但聲音並不太多,不至於影響到其他人。很快就有人提筆書寫了,並將寫好的交給邊上的侍者!

坐的離陳易有點遠,最先站出來附和的那名年輕公子很快提筆寫就,但他並沒將詩稿交給其他人,而是走了出來,站到包廂外,很傲然地看看外麵諸人,放言道:“各位,在下不才,剛剛想到一首詩,自覺韻律格調都非常出色,今日也鬥膽在眾位公子麵前吟念,請大家評鑒一下!”

陳易這才看清,這位行事一點都不低調的人是麵目長的挺不錯的少年公子。

在場下眾人驚異目光中,此少年公子再走幾步,在離許諸幾步遠的地方站定,非常高傲了看了兩眼神情並沒異樣的許諸,仰著頭很大聲地吟念道:

年光開碧沼,雲色斂青溪。

凍解魚方戲,風暄鳥欲啼。

岩泉飛野鶴,石鏡舞山雞。

柳發龍鱗出,鬆新麈尾齊。

九韶從此驗,三月定應迷。

“哈哈,在下此詩實寫當前之景,自覺還算不錯,要是今日有誰的詩作能勝過在下此詩,當以五金奉送!”少年公子吟完詩後所說的一通話讓場間諸人啞然,連一直不露聲色的許諸也露出了驚色。

此詩寫初春景色,細品之下還頗有些味道,場間有不少的人出聲稱讚了,叫好的喊的最響的還是此少年公子的那幾名同伴!

“好詩,好詩,真是絕妙的好詩,三月的春景躍然紙上!”不知誰大聲地站起來擊掌稱讚。

“中則兄如此才學,我等是萬萬不及,如何敢上來獻醜,今日中則兄所作,是無人可以超越了!”某一個人的馬屁聲音非常響亮,讓人非常討厭!

看著場上那位得意洋洋,絲毫沒把掌櫃許諸放在眼裏的少年公子,再看看不少站出來喝彩捧場的年輕人,陳易覺得此人身份不簡單了!不過他也有一種惡心的感覺湧上來,厭惡那些一唱一和的幾個年輕人,有想用什麽手段壓壓他們“氣焰”的念頭起來!

“子應,你會作詩嗎?”邊上寧青低低的叫喚把陳易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不會……哦,勉強會一點,”看著寧青一臉的興奮,陳易竟然有表現欲湧上來!

“那你也趕緊作一詩呈上去,說不定能贏得那甌酒,今日消費也可免單,更可得那位公子的五金賭注呢!”寧青話語中有掩飾不住的興奮,這樣的場麵她是第一次看到,非常好奇的她忍不住鼓動陳易去試一下,她相信陳易的才學不差,就從自己師父對他的評價上就可以看出來。

她可是非常非常相信自己師父的眼光的!

寧青的話讓陳易原本就有的表現欲更加的強烈了,他看到酒樓的掌櫃許諸向他看過來,再看看場內傲然而立、以輕蔑眼神看著場間的少年公子,還有邊上寧青那殷切的目光,心裏有種衝動湧上來,眼睛落到了邊上剛剛擺置上來的文案及筆墨上,很想執筆寫一首他能想起來的名作,讓人驚歎一番。

不過這衝動還是被壓了下去,陳易怕出現穿幫的情節,那樣丟臉就丟大了,到底他隻會盜用人家的作品,自己寫不出來,既然寫出來,也是慘不忍睹的!

見陳易臉上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對她的話不答應也不拒絕,一邊的寧青可有點著急了,“子應,你怎麽不想詩啊?這可是揚名的機會……還有,你不是說是到長安投奔誰,但現在記不清了嗎?要是你作了一詩,名動長安了,那不需要你再費力氣去找,你要找的人及你走失的那些隨從,說不定就會找上門來了……”

寧青的話讓陳易心裏那份想在美女麵前顯擺一下的衝動再也掩藏不住了,他馬上點點頭,對寧青笑笑:“好,我馬上作一詩,也讓你看看,本公子所寫的詩是怎麽樣的……”

美女在邊上鼓動勸唆,如何能不給她臉麵,而且,很可能真的能達到她所說的那般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