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池野由著她,看著她將類目頻道定在動漫上,選了兩隻熊的大電影。

“這個好看。”閆小咪興致勃勃地把遙控器放下,“可以嗎?”

他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可以。”

身體靠在沙發背上,慵懶肆意地將腳架在腳凳上,修長的雙腿被家居服勾勒出曲線。

她則是雙腿蜷縮著,窩在軟綿的沙發裏像舒池野懷裏的野不起一樣懶散。

她忽然來他這兒,聽話得要命,他終歸是忍不住問了句,“怎麽會想到突然過來?”

他可不覺得她那麽有良心,知道他胃病犯了就過來了。

前幾天她對他的冷嘲熱諷曆曆在目。

“我……”閆小咪總不能說為了報恩?那人家要不救她,她就不管他了?

顯得沒良心。

她理直氣壯地說,“好歹我們也算曾經有過露水之交,聽說你生病了過來看看不是應該的嗎?”

他一眼就戳破了她在撒謊,隻不過他沒刨根問底,收回視線正兒八經地看電視。

一場動漫電影看下來,舒池野很安分,閆小咪覺得自己那些胡思亂想的東西屬實過分了。

所以看完電影準備休息時,他等她上樓,她也沒矯情地上樓洗澡,督促他吃藥後上床睡覺。

舒池野的胃養了三四天才好,閆小咪一直在這兒照顧他。

說是照顧他,但其實每頓飯都是他做,不是熬粥就是煮麵。

她吃膩了,但也不好意思說,開始盼著他康複以後回公司。

期間嚴科給舒池野打過幾次電話,送過幾次文件,聽他們談話閆小咪得知,明天一早舒池野有個會議要開。

很重要,他要回公司上班了。

她終於也解脫,不用每天喝粥吃麵了。

傍晚,舒池野在廚房煮麵時,閆小咪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閆之白來的電話。

她掃了眼還在廚房忙碌的男人,拿著手機悄咪咪地上樓去了。

閆之白平日裏發消息給她的次數比較多,但凡是打電話都是有事兒。

她回到臥室迅速接起,那端閆之白怡然自得的聲音傳來,“晚上出來吃個飯?我去接你。”

“我沒時間。”閆小咪果斷拒絕了,“小舅,你有事兒就直接說。”

閆之白嗤笑了聲,“你一個小網紅,整天比我還忙,前些日子我相中了個項目,池哥幫了我大忙拿下,我以後會很忙的,你想約我都約不上。”

“舒池野幫你拿下了大項目麽?”閆小咪愈發覺得舒池野對她和閆之白真不錯。

那端閆之白還在喋喋不休,“可不是嘛,現在除了他誰敢這麽大手筆地幫閆家?你放心,等小舅把公司穩住,就正兒八經讓你回閆家,我看誰敢說不。”

他做的一切努力,不僅僅是為了閆家的將來。

更是為了能讓閆小咪盡早回閆家,完成她母親的遺願。

閆小咪心底一暖,坐在飄窗上看著窗外遠處的璀璨燈火,笑道,“那我就等小舅的好消息,將來我賺了錢一定孝敬您,給您養老送終。”

“你可別!”閆之白沒好氣地說,“你小舅我將來子孫滿堂,用不著你!”

“那可不一定,以後你工作這麽忙,跟我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哪兒來的時間談女朋友?估計要單身一輩子了,我養你!”

她打趣著,跟閆之白鬥嘴。

而此時樓下,她身影剛消失在二樓的拐角處,門鈴就響了。

舒池野知道她上樓去接電話了,思忖了下去開門,舒老夫人被韓倩玫攙扶著走進來。

舒老夫人直奔舒池野,抓著他手腕打量他的臉色,“你這孩子,胃病犯了怎麽都不說一聲呢?要不是我聽公司的人說你好幾天沒去了,還不知道呢,現在怎麽樣?去醫院看過了嗎?”

她走得急,眼裏隻有舒池野,兩步路就把韓倩玫落在後麵。

韓倩玫眼尖地看到了半透明的鞋櫃裏放著一雙女士的平底鞋。

是閆小咪經常穿搭的風格,她幾乎是瞬間就確認那是閆小咪的鞋。

但她不確定閆小咪在不在這兒,掃了眼走在前麵的祖孫兩個,她緩步跟上去,打量著室內的一花一草一木。

然後就看到了躺在落地窗前懶人沙發上的野不起,湛藍色的大眼睛提溜轉了兩下,跳下來就跑了。

“你什麽時候養貓了?”舒老夫人被那小東西嚇了一跳,“你不是不喜歡這種東西嗎?”

“鄰居家的。”舒池野攙扶著舒老夫人在**坐下,末了又添一句,“您身體好利索了?出院怎麽不說一聲。”

舒老夫人的注意力在野不起身上轉移回來,“我這不是聽說你生病了,就讓倩玫辦理了出院手續嗎?”

不然,她還想靠著在醫院多遠程操控舒池野兩天,讓他跟韓倩玫多接觸呢。

舒池野權當看不懂她那些小心思,“您若是身體還沒好利索,就回醫院多調養幾天,我就是老毛病犯了,現在已經沒事了,明天就回去上班。”

“你得多休息幾天,別急著上班,身體是自己的,萬一累壞了……”

偌大的室內,舒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聲音格外清晰。

韓倩玫掃視著客廳,茶幾上兩個水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馨香。

還有廚房的案板上,放著兩隻碗。

她眸光微動,趁著舒老夫人勸舒池野多休息時,插了一句,“舒奶奶,我看……這幾天池野也沒什麽時間打掃衛生,既然我都來了就去幫他收拾一下房間吧。”

“行。”舒老夫人趕在舒池野拒絕之前答應,並且甚為滿意地衝舒池野使眼色,“瞧瞧,倩玫多貼心啊,這就是做妻子的人選。”

舒池野冷眸微抬,並不領情地盯著韓倩玫說,“我不喜歡陌生人進我房間,不牢韓小姐費心了。”

韓倩玫斷定了什麽,像是察覺不到他的怒氣,“沒關係,我不亂碰你的東西,就是幫你收一收髒衣服,換換床單被罩。”

“不需要。”舒池野薄唇裏吐出三個字,饒是穿著比較平易近人的家居服,生氣起來也是令人不敢抗拒。

凝結的氣息忽然在客廳裏蔓延開,韓倩玫一時站在樓梯口沒敢上去。

忽然,樓上傳來開關門的聲音,舒老夫人仿佛發現了什麽,“樓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