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小咪看著密封袋上‘閆小咪收’幾個字,卷翹的睫毛瞬間就顫抖了幾下。
她抬手覆上密封袋,不過是兩秒鍾又把手拿下來,“幫我處理掉吧。”
“那怎麽行呢?你好歹看一眼,別回頭人家粉絲那天找上門,你什麽也不知道直接給丟了,多尷尬。”
桃花白把密封袋塞她懷裏,“你趕緊看,我去幫你把這些工作重新安排一下,孕婦可不能這麽拚……”
她喋喋不休的聲音充斥在閆小咪耳邊,懷裏的密封袋緩慢下滑最後落在地上。
閆小咪已經來溫城快一個月了,剛剛習慣了這邊的生活節奏,把一些不該想起的人和事都埋藏的很好。
那信封就像鎖鏈,一旦打開曾經的記憶便反應而來,再也蓋不下去。
她抿了抿唇瓣,轉身問攝影師,“有火嗎?”
“你抽煙啊?”攝影師一邊在兜裏掏出火來一邊遞給她,“女孩子家家的抽什麽煙?”
“不抽煙,處理點兒東西。”她一笑,接過打火機起身上了頂樓,找了個廢棄的花盆,將密封袋丟在裏麵又丟了些碎紙屑,讓火燒起來的更旺。
綿延的小火漸漸蔓延開,點燃了密封袋最下麵的紙屑,紙屑將密封袋在最中間的位置燒出了一塊黑色,漸漸竄出小火苗。
隱約可見裏麵有紅色的東西,閆小咪眉頭一擰,下意識的想彎腰去仔細看看。
“小咪,快回來把這個配音搞定,早點兒回去休息,明兒起每天最多工作六個小時……”
桃花白推開陽台的門,衝她招手。
她應聲,起身就回來了。
在桃花白的安排下,工作量驟減,閆小咪總算有了歇口氣的機會。
每天下了班去醫院陪白景寧吃了晚飯,就回公寓。
眨眼,時間過去七個月,桃花白給閆小咪停掉了所有工作,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周。
白景寧操控著輪椅跟在閆小咪後麵,手中拿著一個檔案袋,“醫生的意思是羊水太少了,今天再產檢一次看看情況,剖腹產的話盡快安排在這兩天。”
“知道,月嫂我已經找到了。”閆小咪走在前麵,雖然已經大腹便便可她四肢依舊纖細。
戴著口罩和帽子,烏黑的長發披散,轉身在白景寧的手中拿過檔案袋,“你在這裏等我吧。”
白景寧操控輪椅停在彩超室門口,目光掃了眼長廊盡頭。
約莫有半個小時,閆小咪就在彩超室出來了,打量著彩超的各項數據,她的眉頭皺的很緊。
“醫生怎麽說?”白景寧問。
她歎了口氣,“醫生的意思是盡早安排剖腹產手術,孩子隨時麵臨缺氧,我已經預約了明天上午七點鍾的手術。”
聞言,白景寧垂在輪椅上的手一頓,“我現在讓下人把待產包都送過來,今天直接在醫院裏住下吧。”
“好。”閆小咪低頭看了看白景寧的腿,將檔案袋交給他,“我去辦理住院。”
不待她把手縮回來,白景寧就扣住了她的手腕,眸光懷著歉疚看她,“小閆,都是我沒用,你都這樣了還讓你自己出麵。”
閆小咪笑了笑,把手縮回來說,“沒關係的,你的腿也是我的鍋,孩子也是我自己的,我不自己出麵誰出麵?”
白景寧的眸光閃爍,幾個月的相處,她對他相敬如賓。
偶爾的肢體接觸,她也會十分的不自在。
看著她轉身挺著孕肚去辦理住院,白景寧的眸光沉了又沉,掏出手機拔了個電話去,“明天早上七點的手術。”
“知道了。”那端,喬枝安的聲音透著許久以來的喜悅,“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你想怎麽做?”白景寧也耐不住幾個月以來的好奇心,“你是認為你還有讓舒池野對你改觀的能力?”
喬枝安沉默了幾秒,毫不猶豫的說,“我無所謂她對我改觀不改觀了,隻要能讓閆小咪徹底失去他,我能否得到他不重要。”
得不到的就要毀掉,幾個字蹦在白景寧的腦海中。
良久,白景寧說了句,“確保孩子的性命,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他掛了電話,安排人送待產包過來。
當晚,閆小咪在醫院裏住下,桃花白和桃母得知消息匆匆趕過來了。
“這說生就生,在我眼裏你還是小孩子呢。”桃母看著她的大肚子,猶豫再三說,“我來伺候你坐月子吧。”
“不用,伯母,我已經找好月嫂了。”閆小咪心底一暖,衝桃母笑道,“您將來有桃花白這個女兒呢,她的夢想是生兩個,您可有的忙呢。”
桃母輕嗤了一聲,睨了桃花白一眼,“她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呢,指不定這輩子都打老光棍,談什麽生孩子?月嫂是照顧孩子的,我在這兒給你做好吃的,你可得把身體養好了。”
閆小咪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在桃母給她整理頭發時差點兒沒落了淚。
“伯母,我羊水本來就少,您別煽動我落淚,不然身體裏的水分又少了些。”她半開玩笑的說,“那就麻煩您照顧我兩天,等我出院直接去月子中心,到時候就有人全麵接手我的飲食了。”
她沒和桃母客氣,從小就和桃花白認識,桃母都把她當成半個女兒來看待了。
一旁白景寧認真的準備著孩子出生時要用的小褥子,但畢竟是個男人,不太懂,見狀桃母走過去幫襯,指點著。
桃花白在病床旁坐下,掃了眼白景寧和桃母,又扭頭看了看閆小咪,她的手搭在凸起的孕肚上,眸光柔和。
但她以前眼底閃耀的星芒,是桃花白近半年多以來,再也沒有看到過了。
“你懷孕的事兒,還瞞著你小舅呢,他整天找我問你過的好不好,不知哪天就突然殺過來,發現你生了個娃,不得打死我。”
閆小咪嗤笑,“他打的過你嗎?那次在盛京你們兩個在車裏,他推搡了你半天還不是被你抓花了臉?不過那次你們兩個為什麽打起來的?”
問到了桃花白的心尖尖上,她站起來就幫忙弄孩子的東西。
閆小咪不由得搖搖頭,低頭看著腹中的孩子,笑意漸漸淺了幾分,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蔓延。
一夜無眠,清早六點多鍾,就有護士來給閆小咪注射了麻藥,將她推入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