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小咪瞳仁一震,眉頭蹙的更緊,仰著頭看白景寧在她身邊蹲下。

“你能受得了他和喬枝安是誤會,你能接受他,那你能接受喬枝安的兒子嗎?你能忍受他管你喊媽媽,你要養他,替喬枝安把孩子養大,將來他知道你是送他母親進監獄的凶手!”

白景寧不斷用話刺激她,“你的孩子那麽慘,一出生就沒了,可是她卻已經給舒池野生了個孩子,你覺得這公平嗎?我實話告訴你,當初溫城醫院的人應該是都被買通了,你的孩子到底是自然夭折還是被人活活掐死,摔死的,沒有人知道!不信你就去查!”

摔死?掐死?

嬰兒的啼哭聲傳來,閆小咪的腦海裏不斷回放著產房裏發生的一切。

她被打了麻藥,迷迷糊糊的狀態依稀能察覺到身邊的人在幹什麽,可是很虛幻。

虛幻到像夢,她用力卻怎麽也抓不住!

眼睜睜看著孩子被抱走,又或者…孩子就是在她手術室裏被掐死的?

死在了她麵前,她卻根本不知道?

“小閆,舒池野有意瞞著這件事情,你還敢相信他嗎?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真心實意的對你好!”

白景寧緊緊抓著她肩膀,想要把她在地上扶起來。

卻被閆小咪頭也不抬,狠狠的推倒在地上,“你胡說,你在故意挑撥我和舒池野的關係!你無恥!”

“不然你怎麽解釋,舒池野刻意找了葉蕾一個外人來隨便當媽!但凡他能把孩子的親生母親找回來,他用得著找個假的來冒充?”

白景寧狼狽的坐在地上,惱怒的盯著她,因為她對舒池野的信任心底的癲狂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你清醒點兒吧,舒池野確實因為你的關係不能接受喬枝安,可他接受了這個孩子,因為那是他親生的,但你呢?你真的接受的了喬家唯一的血脈嗎?讓他喊你媽媽,把害死你父親的唯一後人,撫養長大?如果你能辦到,你父親的在天之靈,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閆小咪豁然起身,隨手拿了桌上的東西就白景寧砸過去,“你閉嘴!別說了——”

許是上一個租客留下來的煙灰缸,邊緣處本就有些破損。

砸在白景寧額頭上,頓時鮮血四溢。

掐滅了的煙蒂和煙灰撒下來,迷了他的眼睛,他雙眼緊閉手四處摸索。

“白景寧,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她轉身推門跑出,門外舒池野的人正準備破門而入。

“閆小姐,您沒事兒吧?”看到她情緒不太對,保鏢關心了句。

閆小咪嗓音沙啞冷漠的厲害,“你們別跟著我!”

說完她快步離開,上車火速駛離原地。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一同上了車,一個給舒池野打電話匯報行蹤,一個開車跟上去。

“保持安全距離跟著她,不要讓她發現,確保她的安全。”

舒池野聽說她情緒不對,估摸著是跟白景寧吵起來了。

他們之間,肯定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他起身拿了外套正欲離開,手機再次響起,是嚴科。

“舒總,溫城那邊的醫院在追蹤給閆小姐做手術的人員時,意外查到閆小姐在精神病科和心理科有著長達將近一年的病史。”

“你說什麽?”舒池野腳步頓住,捏著西裝外套的手不由得加大力度,蹙著眉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精神病科和心理科?”

嚴科那邊聲音壓得很低,也百般滋味,“對,我讓他們深入調查,具體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造成的閆小姐需要就診那種科室,還得進一步調查。”

玄關處,舒池野將手中的外套丟在櫃子上,身體靠著牆壁,修長的身姿被將近午時的陽光籠罩。

室內暖氣很足,陽光又帶來源源不絕的暖意。

可他仍舊覺得冷到極致,從心裏往外冒冷汗。

捏著手機的手不由得加大力度,他下顎骨隱隱可見,“安排一下,我要見喬枝安。”

“喬小姐?”嚴科心裏‘咯噔’一聲,“我記得她曾經修過高學位的心理學,您是懷疑她……”

從心理上折磨人的,才是令人最痛苦的。

他立刻掛了電話去安排。

二十分鍾後,監獄。

喬枝安消瘦的身形站在內間,隔著欄杆看著眼底盤踞著寒冰的舒池野。

若沒有這層欄杆隔著,她沒有過來的勇氣。

舒池野的眼神透著殺意,她隻有死路一條。

可隻要不死在他手上,她就不怕!

“當初,是你讓人在溫城的醫院把舒競遠抱走,故意告訴閆小咪她的孩子死了,卻又來告訴我……孩子是被她丟在垃圾桶裏,差點兒就死了的?”

他已經串聯起整個事情。

喬枝安有些意外,“池野,雖然你現在知道還不算晚,可我是為了你好,閆小咪都跟了白景寧五年了,白景寧費的是腿他還能上床的,指不定他們早就已經發生關係了!你心裏過得去這道坎嗎?”

“過不去。”舒池野岑冷的目光穿過欄杆,“但你覺得……我會念你的好嗎?你是讓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罪魁禍首,你是害她的元凶,就衝這一點過不去我也要對她負責。”

喬枝安喉嚨一哽,帶著手銬的雙手緊緊抓著欄杆,盯著舒池野,“她不配你的喜歡!她不配這樣,我跟她的恩怨是很久之前就有的,你犯不著因為我對她的傷害,就對她負責!”

“你折磨她,我折磨你,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舒池野扯了扯唇,分外諷刺。

聞言,喬枝安的麵如死灰。

她拿捏的住閆小咪在乎什麽,摸得透每個人的心理。

然而,舒池野也能精準的拿捏住她的心思。

他折磨起人來,別人根本沒有反轉的餘地。

她甚至能想象到,舒池野會帶著閆小咪高調秀恩愛,就連監獄裏的她都躲不過他們的緋聞。

一想到那種滋味,她心像被丟入絞肉機裏,疼的難受。

她的手垂下來,摸索了兩下口袋裏的東西,眸光漸漸從死灰變得堅定。

“能不能把門打開,我就跟他說兩句話。”

獄警正要拒絕,就聽舒池野說,“讓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