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過什麽?

閆小咪的腦海裏頓時拚湊出淩亂的畫麵,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嬰兒布滿鮮血的身體。

雖然她沒有看到過,可是一想到那種場景,她頓時呼吸迅速,捂著胸口不斷的喘息。

她額頭滲出了一層細汗,緊緊咬著唇瓣痛苦的樣子像刻在舒池野的眼睛裏一樣。

他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當初你在盛京一走了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我有權利知道他的存在!”

閆小咪眸光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他抓著她肩膀的手不由得加大力度,手背凸起的青筋脈絡清晰。

她的痛苦,在這一刻加倍的注入他的身體裏。

“你怎麽知道?”閆小咪唇瓣顫抖,眼底漸漸氤氳起一層霧氣。

她何嚐沒有後悔過呢?

當初不該一聲不吭,連個知情權都沒有給舒池野,不然或許在盛京的話,她的孩子能平安的降生。

“閆小咪,你沒有長心,這五年你知不知道我怎麽熬過來的?”舒池野的手戳了戳她胸口。

“你怎麽熬過來的?”閆小咪扯了扯嘴角,“你需要熬嗎?你有舒競遠,你有你的孩子陪伴著你開開心心的度過了這五年!”

她耿耿於懷,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那個孩子是喬枝安給她生的啊!

她怎麽管的著呢……誰給他生孩子,是他的自由。

舒池野咬牙切齒,“是!我有舒競遠,我把他一點點從一個小肉包養到現在,教會了他喊爹地,教會他吃飯穿衣,可做這些事情的同時我過不了這麽可愛的一個孩子,他的母親卻因為恨我把他丟進垃圾桶裏的那關!”

閆小咪一怔,丟進垃圾桶裏?

喬枝安生了舒競遠,卻把孩子丟進垃圾桶裏了?

“不可能,喬枝安那麽愛你,怎麽會把你的孩子丟進垃圾桶裏呢?”

“喬枝安?”舒池野長眸眯起,不過片刻便明白緣由,“你以為,舒競遠是喬枝安生的?”

閆小咪:“……難道不是麽?”

舒池野捏著她的手忽然就鬆了許多。

難怪,閆小咪會突然舊病複發。

看到他有舒競遠這麽大一個兒子時,她就算難過都沒有誘發舊病,見了白景寧那一次就突然病發這麽嚴重。

原來,白景寧是這麽跟她說的!

“他……”閆小咪心底有了一個想法,快速抓住了他衣角,對視著他的眼睛,“他不是喬枝安的孩子?他是誰的?”

“如果他不是你的,這五年對我來說都不會這麽折磨。”舒池野薄唇輕啟,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眼底迅速氤氳了一層霧氣,他不得不安撫她,“你聽話,把飯吃了,等會兒再吃藥,吃完了我就帶你回家去看阿遠和閆顏。”

閆小咪另一隻捏著他衣袖的手有些顫抖,她搖了搖頭,一邊迫切的看著舒池野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一邊又不敢信。

舒競遠怎麽會是她的兒子呢?

當初,醫生明明告訴她,孩子因為意外已經夭折了。

因為怕她傷心過度,所以白景寧做主讓醫院直接把孩子的屍體火化,她還在溫城給那孩子買了一塊兒墓地!

她……

雜亂的念頭湧入腦海,她頭疼欲裂,忍不住雙手插入發梢,緩緩的靠著床沿下滑。

若不是舒池野雙手固著她的腰肢,她便要滑落到地上去,好好的冷靜冷靜。

“阿遠的眉眼跟你有三分相似,他的性格跟你像的更多,總喜歡口是心非,他還特別喜歡你,就算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你跟他的關係,可是他特別希望你能做他媽咪,這就是血緣關係。”

舒池野輕輕給她揉著頭,讓她緊緊抓著頭發的雙手鬆開。

她的頭抵在他胸口,淚水一滴滴的滑落。

溫熱的**順著她下巴滑落,滴在他襯衫上。

那溫度,灼傷了她的心。

“你若還不信,我帶你們去做親子鑒定。”他又添了一句。

他心有些提著。

醫生說最好不要讓她情緒精力大喜大悲,不然容易影響病情,起到反作用。

但是,他實在等不及了。

不想看到她再被折磨,陷入痛苦之中。

閆小咪的手在發縫裏抽回來,抬起頭看著他,“他這幾年……過的好嗎?你有沒有好好對他?他乖不乖?”

“他很乖,過得很好。”舒池野喉結滑動一二,複又開口,“等你見了他,自己去問他。”

閆小咪小雞啄米般的搖頭,在他懷裏掙脫轉身回到**躺下,“我沒有照顧過他,他都不認識我,他一定會怪我不是一個好母親,萬一他不接受我呢?我可能……都不能再靠近他,甚至看他一眼都很難。”

越想著,她越搖頭,“不行,我不能去見他……”

“他不會的……”舒池野正想安慰,卻發現不管怎麽說,她都自顧自的呢喃。

見狀,他隻能把醫生叫過來,把情況說明。

“她這種情況很正常,整個人處於情緒低沉的狀態,就算知道了當初生下的孩子沒有夭折,又會陷入另外一個負麵情緒中,她幾年沒有照顧養育孩子,孩子會不會接受她,會不會討厭她,會不會很她……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類似於這種自責的情緒,都會在閆小咪的腦海中湧出來。

“不過,她沒有因為情緒過激,有更大的情緒反差,已經是很好的現象了,你多跟她聊聊孩子的情況,讓她看看孩子,慢慢著她的情緒好轉,就帶孩子過來看她。”

醫生給出一係列的拯救方案。

整體來說,就是雖然情況不容樂觀,但至少沒有變壞。

醫生走了以後,桌子上的粥也涼了。

舒池野又讓人換了兩份過來,然後在病床旁坐下,攪動著碗裏的粥。

“不是你虧欠阿遠,是我虧欠你們,你把粥喝了把身體養好,我慢慢彌補你們。”

閆小咪縮在被子裏,眸光黯然無光,手裏緊緊捏著的小鐲子變形變的更厲害了。

聽了舒池野的話,她隻是搖頭,“阿遠不會原諒我的,我不是一個好母親,我把他弄丟了,他還那麽小,就被人從溫城送到盛京來,他怎麽受得了?他的身體好不好?有沒……”

不等她把話說完,護士忽然推門而入,“舒總,白先生和白夫人來了,說是來探望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