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璿對他徹底失望了。

“你果然一直都在騙我。”她擦著他的肩離開,不再想有片刻停留。

蕭逸急了,忙拉住她:“璿兒,你聽我解釋好嗎?”

展璿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無情地說道:“沒什麽好解釋的,我最痛恨的就是滿嘴謊言之人,以後,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

“璿兒——”

蕭逸還待喊住她,卻為白玉堂伸手攔住,嗤笑道:“沒聽到她的話嗎?她的未婚夫雖然脾氣差,但比起你,總算是好多了。”

一抹殺意劃過蕭逸的眼底,但隻是一瞬的時間,他又恢複了正常。他知道璿兒不喜歡他殺人,倘若他再次殺人,恐怕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所以,在她還沒有恢複記憶,還沒有遇見她的未婚夫之前,他還是有機會的,他絕不會輕易放棄。

房門“砰”地重重閉上,展璿盯視著白玉堂,步步緊逼。

“白玉堂,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她深信她未知之事遠不止這些,她一定要弄清楚,不能再不明不白地混混度日。

白玉堂在她冷冽的目光注視下,也知是瞞不下去了,向她妥協道:“好吧,看在你今日幫了小鯉的份上,我就把我知道的關於你的一切統統告訴你。”

聽完他長長的一段故事,展璿不由地更加迷茫。

“所以,我的確是有未婚夫的,隻是不是蕭逸,而是八賢王的兒子趙惟憲。那他現在在哪兒?他會不會死?”

她覺得自己很可悲,竟然將一個殺人凶手當作未婚夫,還相信了他的話,而她真正的未婚夫,此刻仍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她何其糊塗?

白玉堂撇了撇嘴,道:“我怎麽知道,經過那場風暴後,我隻見到你一個人,其他人究竟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

東海海域,那飄揚著“東瀛”二字大旗的海船離開了海島,繼續在海上行駛。小島越趨越遠,逐漸在海平麵上化成小點。

趙惟憲握著手中的發絲,心下忐忑,僅憑一根頭發來判定對方的生死,的確無稽之談,可是他的內心是有感應的,他深信她沒有死。

身後的船艙走出一人,他回首,對上一身和服的雅田清,問道:“雅田姑姑,郡主她沒事了吧?剛才郡主為何會如此失常?”

“郡主犯這病已經很久了,病情時好時壞。一旦病情惡化,她就六親不認,經常砸東西,甚至拿著刀劍想要殺人。”雅田清歎道,“唉,郡主的病恐怕是很難治好,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病症,所以請趙公子各位見到郡主時,千萬不要在她麵前提起她的病症。”

“雅田姑姑,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說的。”

走進船艙,武田千葉已經清醒過來,恢複了正常,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眼前端莊瑰麗的女子,竟會持刀發瘋地想要殺人呢?

趙惟憲盡量用著柔和的語氣與她對話,詢問道:“郡主,你身體好些了吧?”

武田千葉淺淺地笑開:“我好多了,方才還覺得頭有些沉,不過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了。對了,趙公子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趙惟憲搖頭道:“沒有,不過可以肯定她還活著,我一定能找到她。”

“吉人自有天相,趙公子不必太苛求,有緣之人自會相見,有情之人自會圓滿。”武田千葉遙望著艙外的海麵,若有所思。

“承郡主吉言,希望璿兒真的沒事。”趙惟憲望著她,有些為難,沉吟了許久,終於說道,“郡主,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郡主能夠成全。”

武田千葉抬了眼,擺手道:“趙公子但說無妨。”

趙惟憲遲疑地說道:“是這樣的,我方才聽船工言,在東海的海域有一夥海盜,人稱海煞幫。他們專門搶劫海上來往的船隻,奪貨擄人,什麽惡事都幹。我懷疑璿兒極有可能被他們擄去,所以……”

武田千葉接了他的話道:“所以,你想以我們的船為誘餌,引這幫海盜上鉤?”

“在下也知此事唐突,還請郡主海涵……”

武田千葉再次打斷了他,黑眸空洞無光:“你別說了,我答應,我會吩咐船隻緩行,引誘海盜上鉤的。”

“郡主……”趙惟憲有些意外,沒料到她這麽快就答應了。

武田千葉輕笑道:“助人為快樂之本,我也希望趙公子能與心愛之人團圓相聚。”

待趙惟憲欣喜地離開,雅田清從艙外進來,她一直在門外偷聽,對於郡主的突然決定很是不解。

“郡主,如今我們已經自身難保,為何還要為了不相幹的人而涉險呢?”

“清姨,且不聞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嗎?趙公子身份特殊,他可以成為我們的見證,同樣也可以成為我們的助力,反正九龍樽已失,我們也隻能破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