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趙鯉房間時,迎麵遇見了蕭逸,他方從趙鯉的房中走出,麵色有些異樣,待見到她時,他才恢複了正常的神態。

“璿兒,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還想問你,你怎麽從鯉姑娘的房裏出來?你找她有事?”

蕭逸微擰了下眉頭,遲疑道:“也沒什麽,我之前與鯉姑娘商談過一些事情,想跟她再落實一下。”

展璿觀察他的神色有些異常,想起心中的疑問,她忽然捉起他的手,將他拉至長廊盡頭的無人處。蕭逸有些訝異,但也沒有掙脫她,任由她牽著。這一幕恰好被經過長廊的趙惟憲撞見,他胸中一滯,立即沉下臉來,悄步跟了上去,想看看兩人究竟要做什麽。

展璿察看了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問道:“你方才跟鯉姑娘談過後,有沒有察覺她有不妥的地方?”

蕭逸不解道:“不妥的地方?什麽意思?”

展璿道:“就是你覺不覺得她像是換了一個人,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鯉姑娘?”

蕭逸沉吟了半晌,倏地眼睛放亮,頗為激動道:“經你這麽一提醒,我也越來越覺得她有些怪異。她剛剛上任幫主時,我就跟她提及了關於和前幫主之間原定的協議,今日想再問問她關於協議的事究竟如何了解,結果她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我以為是她不願意遵守協議,所以心裏有些不快,不過現在想來,她還真像是根本不知道這回事更多些。”

“那倘若她真是假的趙鯉,那真的又在哪裏呢?”展璿快速地在腦海中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串聯,她忽然頓悟,眼前一亮,再次拉著他往長廊方向走。

剛轉了個拐角,就和躲在邊上偷聽的趙惟憲撞個正著,被人發現竊聽,趙惟憲麵色有些尷尬,輕咳了幾聲,以作掩飾。

“你怎麽在這裏?你在偷聽?”看他這樣子就像了,展璿眯起眼掃視著他,她怎麽沒發現他竟有偷窺的愛好?

趙惟憲又再輕咳了一聲,拽開了兩人的手,將她霸道地攬至身前道:“我是來找你的,恰好走到這裏,我可沒偷聽。”

“真沒偷聽?那你臉紅什麽?”展璿不由地抿嘴偷笑,他那點小心思哪裏能瞞得過她?

一旁的蕭逸斜睨著他,揶揄道:“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人,偷聽就偷聽,堂堂的郡王爺什麽時候幹起了偷雞摸狗之事?”

趙惟憲回瞪他,冷哼了聲,道:“本郡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管不著!”

“打住!”展璿見形勢不對,連忙打斷了兩人的口舌之爭,“不要再為無謂的事情爭吵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查證那房中的趙鯉究竟是不是真的趙鯉。你們兩個如果還想繼續吵,就留在這裏,我恕不奉陪了。”

她掙脫了趙惟憲的手,不再理會兩人,往長廊的另一端踱步而去。餘下的兩人互瞪了一眼,隨即跟上了她。

前往送飯的丫環已經離開,房門緊閉,三人依次跳上了屋頂,揭開瓦片往裏張望。房間內光線昏暗,沒有點燃燭火,隻借著外邊已經降下的天幕,依稀可見趙鯉的身影正在挪向床邊。

隨著她揭開床板,三人驚異地發現那床板之下竟然藏了兩個人,兩個女人!

展璿捂住了自己的嘴,險些叫出聲來,因為她看到了兩個她意想不到的人,一個是她所熟悉的與那床邊的女子有著一模一樣臉孔的少女,而另一個則是她親眼看著她跳海再無音訊的雅田清。

竟然真的有兩個趙鯉,那麽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兩人手腳都被捆縛著,嘴裏也各含了一塊白紗布,看著“趙鯉”的表情很是憤怒。“趙鯉”則慢條斯理地扯下了兩人嘴裏的紗布,又以極快的速度封住了兩人的啞穴。待見到這一幕,展璿暗暗心驚,原來這個“趙鯉”是有武功的。那麽她可以確定現在的“趙鯉”並非真正的趙鯉,而那躺在床板之下的少女才是真正的趙鯉。

雅田清?

她忽然領悟過來,終於明白眼前的這個“趙鯉”究竟是誰。

一隻手忽然捉在了她的手臂上,展璿訝異地回首,見到趙惟憲正擰著眉頭望底下張望。他是和武田千葉一起來到海島上的,讓他見到武田千葉這樣的一麵,他有些難以接受,說到底她終歸救過他一命,是他的救命恩人,然而……

底下的武田千葉出了聲道:“清姨,吃些飯菜吧,人是鐵飯是鋼,你若是不吃,恐怕會支撐不住的。”她親自夾菜為雅田清喂食,而雅田清顯然是不領情的,她的眸光中富含著複雜的情緒,有悲傷,有惱怒……她怎麽也沒想到她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足以讓她感到陌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