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前去報訊的弟子終於返回。
“展姑娘,老爺子傳話,歡迎展姑娘光臨南宮世家。至於賀禮,請原路帶回,老爺子心領。”
展璿擰眉,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真正等來回複,心底還是不能坦然。怎麽辦?朝廷的賀禮豈是說退就能退的?
“請再去通稟一聲,希望南宮老前輩能三思而後行,展璿繼續在此等候消息。”
報訊的弟子很是為難,但見她態度極為誠懇,隻能勉為其難,再跑一趟。
“噠噠噠……”
又是一個馬蹄聲,從同一個方向而來。
“展姑娘,我來為你引路,有什麽事先到府上再說。”
南宮劍先他們一步回了家,此刻看他神情,估摸著是沒能說服老爺子,隻能將人帶往府上再作計較。
展璿拒絕了他:“我們再等等。”這事關係重大,必須得到對方明確的答複不可,否則她無法交差。
盧靈兒一見著南宮劍,心思又活絡起來,有事沒事,找他茬:“南宮劍,你老爹怎麽回事?有禮收還不要,是不是嫌南宮世家太闊綽,不把朝廷的東西放在眼裏?”
“怎麽會?若是別家送的,我爹一定收,朝廷送的嘛……”南宮劍摸摸鼻子,不好繼續說下去。
“朝廷送的怎麽了?誰說收了朝廷的禮,就必須聽朝廷的?又不是你們問朝廷討要的,是他們硬塞給你們,何樂而不為?”
盧靈兒這等歪理一出,各人臉上露出不同的神色,她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可誰不知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紛紛搖頭,笑她想得天真。
“閃開,閃開!今兒個是怎麽回事?方才才遇到一群乞丐,現在又遇上擋道的,真是晦氣!”來人穿了件大皮襖,山羊胡子長短不齊,年紀在四十上下,騎了匹棕褐色的高頭大馬。這暖春裏穿件大皮襖,他也算得上是極品了。
盧靈兒不悅地上前瞪他:“姑奶奶就擋道了,你想怎麽著?”
這也沒到三伏天啊,這一個個的怎麽火氣都這麽旺?
“哪來的臭野丫頭?敢這麽跟老子說話?”
來人手上的鐵錘順手掄起,砸向盧靈兒。
劍光一閃,盧靈兒手中的寶劍出鞘,氣勢絲毫不遜於對方。
來人口氣雖蠻橫,功夫卻不怎麽樣,三兩下就被盧靈兒打得落下了馬。
“姑奶奶,停手吧,咱不打了。”
盧靈兒衝著仰躺在地上的人鄙視:“哼,沒用的東西!”
對方眼神稍轉,手腕也跟著忽轉,一抹銀光自他手裏飛出。
“小心!”
南宮劍所站的角落正好看到那一閃而逝的銀光,下意識地,他飛身撲向盧靈兒,雙指對準側飛而來的銀針“噗”地反彈。因著慣性太大,他沒能站穩,而盧靈兒腳下一絆,拽著他胸前的衣裳仰倒了下去。
“吱——”
一個響亮而尷尬的嘴對嘴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圍觀的人都不自覺地調轉了頭。地上的兩人皆驚詫地望著對方,眼中的神情一連三變。
“啊——”
驚叫聲響徹雲霄。
跟著一聲悶哼,南宮劍的臉上多了一個熊貓眼,是在右邊的位置。
展璿等人同情地看著南宮劍,為他默哀。英雄救美是好事,可惜……
經此插曲,方才放暗器的那人早已趁亂跑路。在江湖上最為人不屑的就是背地放暗器的小人,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他哪裏還有臉留下來參加壽宴?
“南宮劍,我殺了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憐的南宮劍,英雄救美不成,反而惹來一身騷,真是可憐。
遠遠地看著騎馬狂奔追逐的兩人,展璿會心一笑,心中的愁思也減淡了許多。
又等了一個時辰,天色漸暗,還是沒等來回複。
展璿開始有些心急。
“小白鼠,別老在一邊打瞌睡了,你就不能一起想想辦法,出出主意?”
白玉堂自來到關卡後,就一直斜躺在路旁的一棵榕樹樹杈上,整個人懶洋洋的,無所事事。也就是方才盧靈兒有危險時,他才稍動了下,看到有人已先他一步救人,他也就懶得挪窩,倒下繼續養精蓄銳。
“你是老大,我不過是個跟班的,人微言輕,能出什麽主意?”
現在倒認清自己的身份了,那之前她吩咐他辦事時,他怎麽又不記得自己的身份?這跟班,分明就是個受氣包,專來添亂的。
展璿努力隱忍下心中的怒氣,最近見著他火氣也跟著變旺,還是離他遠點為好。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勾唇一笑,朝他說道:“白玉堂,現在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你務必要做好了。”
白玉堂懶懶地抬了抬下巴,指向正在路旁休憩的士兵們,說道:“這麽多人呢,幹嘛非得叫我?”
展璿神秘一笑,彎眉道:“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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