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劍聽到此處,已經按捺不住,上前說和道:“展姑娘,能否看在在下的麵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展姑娘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隻要在下能做到,一定盡力去做。”他夾在中間,兩邊都不好得罪,盡管他心中也認定是二娘的錯,可他嘴上又能說什麽呢?

展璿心中一動,若是今日趁此機會,直接讓南宮鷹接了匾,她就可以功成身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回頭一想,她身上的傷可不能白挨,非得討回一個公道不可。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二夫人公開向我道歉,並且讓我在她身上還上十三劍。”話語擲地有聲,她是打算跟他們扛到底了。

“展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南宮鷹發怒了,拍桌而起。

南宮迪阻止了老爺子,單膝跪在了展璿跟前,同樣的擲地有聲:“子代母過,南宮迪願代母受過,展姑娘心裏有不痛快的,盡管朝在下來,在下絕不閃躲。”他孱弱的身子,現在一跪,臉色更顯得蒼白。

展璿心中不忍,側轉了頭。

“若是展姑娘不答應,南宮迪便長跪不起。”

不止展璿吃了一驚,其他在場的所有人也跟著驚詫。以他這樣的身子,若是真的一直跪下去,那還不要了他半條性命?算了,看在他如此有孝心的份上,就放過二夫人一馬,誰讓她生來心軟呢?

“罷了,罷了。這次我就不再計較,倘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不會再心軟。”她有些懊惱地離開了迎賓樓。

樓內,南宮鷹麵色不悅地瞪視著二夫人,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給他惹事,若不是為了麵子,為了大兒子,他早就休了她。

他上前攙扶起南宮迪,朝二夫人狠瞪了一眼,厲聲喝道:“這段時間你最好給我消停些,倘若再惹出些事端,你就盡早回娘家去!”

二夫人嚇得直往後縮脖子,哆哆嗦嗦道:“是,老爺,妾身知道了。”

南宮鷹甩袖離開。

南宮劍上前詢問兄長的身體,卻被二夫人惡言攔住:“全是你帶回來的人,若不是她們,怎會鬧出這麽多事來?你最好看好她們,尤其是那姓展的,不要讓她們在府上亂走,這府裏有些地方可不是她們能去的。”

南宮劍心中憋悶,可又礙著她長輩的身份,不敢頂嘴,隻好悶聲應下。

待南宮劍離開後,樓裏隻剩下母子二人,南宮迪坐在了原先南宮鷹的位置,動作怡然地端茶來飲,哪裏還有方才身子孱弱、搖搖欲墜的模樣?

“娘,你不該責怪二弟,他性子單純,喜歡結交朋友,這不是他的錯。”

二夫人叱道:“你別護著他,你當他是兄弟,誰知道他當不當你是兄弟。你啊,也放機靈點,你爹過完六十大壽,也差不多要金盆洗手,這家主之位極有可能傳給你弟弟,他畢竟是嫡傳的,不像你,命不好,是個庶出的,都是娘沒用,要不然,你身為南宮世家的長子,理當繼承家主之位,哪裏還需看人臉色?”

南宮迪抿了口茶,悠然道:“娘,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二夫人歎道:“你啊,就是事事忍讓,到時候吃了虧也處說去。”

南宮迪詭異地笑開,是不是吃虧,誰也無法定論。

“小璿子,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們了?我越想越來氣,他們憑什麽隨意傷人?”

“算了,難道真讓我看著南宮迪跪著昏倒在地嗎?”

“你就是太心善,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演戲。”

“演戲?我看不像吧。”

若是真在演戲,那麽對方的心機也未免太過深沉和可怕。

行路間,前方走來一女,盈盈之姿,儀態萬千,正是上回同二夫人一道的女子,那書生的妹妹,劉盈。

許是因著二夫人的關係,對她沒甚好感,展璿和盧靈兒兩人正欲繞道走開,那劉盈卻加快了步伐,追了上來。

“展姑娘,請留步。”

“展姑娘,上次的事真是對不住。因為我哥哥的事,害姑娘陷入險境,還身受重傷,劉盈心中十分過意不去,還請展姑娘能諒解。”

展璿停下腳步,重新打量她,這件事原本和她無關,她卻主動認錯,若是她還斤斤計較,那倒是她的不是了。展璿搖搖頭,推說道:“此事與劉姑娘無關,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劉盈釋然地輕笑,如幽蓮綻放:“那我就放心了。”

想起那日書生的額頭受了傷,展璿關心地問了句:“你兄長的傷沒什麽大礙吧?當日靈兒也是一時措手,並非有意加害。”

“大夫已經看過了,隻是小傷,沒什麽大礙了。那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打擾二位了。”她欠身離開,婀娜的身姿,惹人憐愛。

展璿望著她的身影,不由地感歎,這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風姿,她怕是怎麽也學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