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傳出,上官浪很快被上官峴傳詔,他板著臉還未來得及訓斥,上官浪便笑著搶了話頭:“父皇新收的義女很好玩,表情豐富,也有點可愛,兒臣喜歡看她被嚇壞的慘樣。

“她是你皇妹!”上官峴瞪向上官浪。悌

上官浪不以為然地點頭:“兒臣知道,不過就是捉弄她一下罷了,兒臣覺著她有趣。很快她便會出宮,不趁機多捉弄她兩回,以後便無機會了。”

上官峴見上官浪吊兒郎當的模樣,搖頭歎息:“你何時才能定下性來,這些年可有遇到中意的女子?若沒有,父皇為你指一門親事……”

“兒臣還沒玩夠,不想這麽快被女人拴住。父皇放心吧,兒臣在等一個有緣人,緣分到了,自然就會娶妃納妾,而今這樣,挺好的。”上官浪淡然啟唇,打斷了上官峴的話。

上官峴眸色複雜地看著上官浪半晌,相對竟無言,最近竟不忍再苛責,示意上官浪退下。

上官浪才出景陽宮,等在殿外的上官落便急步走向他,怒道:“你竟敢輕薄醜丫頭?!”

上官浪的視線定格在上官落臉上半晌,方啟唇笑道:“五年不見,老五,你要說的就隻有這一句麽?”

“我在跟你說正事。”上官落討厭看到上官浪吊兒郎當的表情,急步追上他道:“醜女人一向水性揚花,你若還有點理性,就不該跟她離得太近。”諛

“我倒覺著她挺有趣。老五,我這麽多年才回京,陪我去喝兩杯。”上官浪似笑非笑地看一眼上官落。

雲若水當真有本事,貌醜體胖,竟能讓簡單的上官落也為她著急。那個女人,真真不簡單,有點兒意思。

上官落當下被轉移了注意力,欣然應允,被上官浪帶到了流雲閣。

“好多年不曾來這裏了。想當年,二哥,三哥,還有老大,我們經常在這裏喝酒到天亮,不醉不歸。”上官落徑自回想當年的往事,卻沒發現上官浪臉上閃過的異樣神情。

想當年,他們兄弟間的感情特別好,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事,上官浪不會被放逐五年,如今的太子也可能是上官浪。

“你還忘不了真兒麽?”上官落看向上官浪,小心翼翼地點到正題。

就隻怕這五年,上官浪的放-浪都隻是表相,畢竟上官浪曾經那樣深愛過一個女人,她就是真兒。

隻可惜紅顏薄命,真兒去了,上官萼和上官浪之間的兄弟感情也出現間隙,而今上官浪回宮,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老了,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上官浪輕聲囈語,雙眼蒙上一層灰霧,那是上官落看不明白的情緒。

他不曾愛過,自然無法了解當心愛之人香消玉殞時的感受。

“忘了就好,來,我陪二哥喝一盅。”上官落警覺自己說到了不該說的禁忌,忙轉移話題。

上官浪點頭,命宮女蒙兒拿來幾埕酒,便和上官落對飲起來,一邊說著他這些年在關外遇到的一些趣事。

上官落的酒量不怎樣,沒喝幾盅便有了醉意,上官浪這才命蒙兒送上官浪出流雲閣。上官落離開前還不忘嘮叨雲若水的事,要上官浪千萬千萬別去招惹雲若水。

上官浪看著上官落的背影笑了。這可如何是好?越是不想讓他碰的人,他偏就想碰碰。

當晚,雲若水睡到一半突然間驚醒,隻因有一人突然到了她榻前,以赤果果的眼神看著她,她不可能睡得像死豬,自然在瞬間便已清醒。

“二皇兄半夜三更不睡,跑到若水居有何貴幹?”雲若水起身套上外衣,轉眸問道。

“特意來看看皇妹,今兒白天沒看清楚皇妹的臉。”上官浪輕撣衣袖,要笑不笑地看著雲若水。

雲若水坦然回視:“這會兒看清楚了,皇兄請回。”

“自從五年前開始,太子感興趣的東西,本王都想得到。隻是苦於無機會,畢竟一個在京城,一個遠在千裏之外的關外。而今回來,發現太子的口味特別,竟喜歡上皇妹這樣的醜女。皇妹若出了皇宮,皇宮將變得清靜,太子會很寂寞,一切便不好玩了。”上官浪淡然啟唇,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令雲若水聽得真切。

雲若水怔了一回,蹙眉回眸:“你想做什麽?”

莫非是想破壞她的婚事?這樣她便無法順利出宮?!

不帶這樣玩人的,她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的曙光,平白無故殺出一個上官浪,想斷她財路,門兒都沒有!

“不是本王想做什麽,而是看太子想做什麽。本王和太子五年前是好兄弟,五年後的今日,依然是好兄弟。太子若不想皇妹出宮,本王或許會想辦法幫忙。”上官浪經過雲若水的身畔:“有朋自遠方來,皇妹到院中陪本王下盤棋可好?”

雲若水想了想,還是隨上官浪去到院中,在她平時休憩的木桌旁坐下。

她擺好棋子兒,與上官浪對奕。不過一刻鍾,她便被上官浪殺得片甲不留,完敗。

接下來,他們又下了好幾盤棋,上官浪見雲若水頻頻打哈欠,這才大發慈悲地放過雲若水,出了若水居。

雲若水轉身就想回屋躺下,卻見蓮子張大小嘴看著她的背影,樣子傻氣又好笑。

雲若水若無其事地回寢室,蓮子忙跟在她身後,著急地道:“公主怎麽又跟二爺勾搭上了?”

“嗯,多一個朋友也好。二皇兄人還不錯,比太子好。”雲若水邊打哈欠邊回道。

她以為,隻要有能力跟上官萼對抗的人,她都認為不錯。

上官浪的突然回宮,讓她發現自己的處境很不妙。指望借由嫁人出宮,還不如靠自己,得想個兩全齊美的法子。

從日開始,雲若水和上官浪便走得很近,經常有宮人看到上官浪在若水居出入,也有不少宮人看到雲若水在流雲居出入。

結果,又有不少流言蜚語傳出,這些流言自然又傳進了上官峴的耳中。

上官峴派人來傳詔雲若水,雲若水急急忙忙地正想出若水居,蓮子追上她道:“公主,等等。”

雲若水靜等蓮子到自己跟前,隻見小宮女一臉嚴肅地替她整理好衣著,並老氣橫秋地道:“公主是去見皇上,衣著雖說不一定要華麗,但一定要整潔,這樣才能讓皇上對公主留下好印象。”

“我又不是去相親,要什麽好印象,我這是去見父皇好不好?”雲若水失笑輕捏蓮子小巧的鼻頭。

蓮子拍開雲若水的手,又嘮叨了一會兒才放人。

“公主早點回來,不然奴婢會擔心,知道麽?”蓮子衝著雲若水的背影大聲道。

雲若水腳步一頓,朝蓮子回眸一笑:“知道啦,嘮叨。”

她這才邊走邊笑,去至景陽宮。

不無意外,上官浪也被上官峴詔到了景陽宮。

上官峴直奔主題,問關於後宮流言之事。上官浪和雲若水相視一笑,隻說一見如故,一個是妹妹,一個是兄長,隻是兄妹感情。

他們言之鑿鑿的模樣,這才打消了上官峴的疑慮。

二人出了景陽宮,雲若水便又在流雲居坐了一回,她在回若水居的路上,突然被人襲擊,對方捂著她的嘴,將她五花大綁,粗魯地丟到正在北殿畫畫的上官萼跟前。

“皇妹,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上官萼繼續未完的畫作,不曾看一眼地上的雲若水。

雲若水無法開口,隻能發出唔唔聲,怒瞪上官萼。

上官萼又花了一刻鍾完成手上的畫像,而後遞到雲若水跟前,笑意厴厴地問道:“皇妹,本宮畫得像麽?”

雲若水的視線定格在畫作中的女人臉,依然是她,隻是畫像少了一份隨意,多了一份生氣。

畫像中的女人遠比她本人來得好看。

上官萼的視線也定格在畫像,半晌他才慢條絲理地撕了畫像,引燃之後,畫像就在雲若水跟前燒成灰燼。

“皇妹喜歡老二多過喜歡本宮,是麽?”上官萼掐上雲若水的下巴,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