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澀正在努力的跟發揮的藥效對抗著。
醫生下的那管迷藥是十足的,但是對於在精神病院呆過的沈澀卻有著抵抗的機製。
她潛意識裏麵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掙紮著想要起身,但是意識始終是渾渾的,隻不過模糊中能聽見人爭吵的聲音。
而這個時候,賀修琪臉色一凜:“醫生,再給她打針藥。”
萬一沈澀醒過來,突然發瘋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招架不住她。
“不準!”賀修鳴也厲聲的喝斥:“修琪,我真沒想到你也成了媽的幫凶。”
看著自己親哥失望的表情,賀修琪有些委屈:“哥,我跟媽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賀修鳴冷冰冰的看著她,如同看一個陌生人,同時死死的護著門不讓範蓉出去。
而這個時候,已經接收到林牧命令的仆人們趕了過來,這些都是賀修然的心腹。
他們如臨大敵的站在門口,儼然站在了範蓉母女兩個人的對立麵。
“媽讓你在賀氏上班也是為你好,你為什麽不去?”賀修鳴反問的話讓賀修琪啞口無言:“別人施加給你的好意,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你好,你會接受嗎。”
“夠了!”眼看著女兒的臉上露出了動搖之色,範蓉不想再拖遝下去,她打斷了兄妹兩個人之間的爭吵。
冷冰冰的看著賀修鳴:“讓我出去。”
緩緩地搖了搖頭,賀修鳴神色堅定:“除非等到大哥回來。”
“啪”的一巴掌,範蓉不留餘地的扇向了自己的兒子。
她氣得嘴唇發抖,所有的精心謀劃都是為了他,可是現在阻止這一切的,還是他!
範蓉覺得自己所有的苦心都白費了,但是賀修琪驚呆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此刻她的臉上帶著強烈的怨恨,正望向自己的親兒子。
那種極致的情緒讓賀修琪不寒而栗,她呆呆地說:“媽,你怎麽能打大哥呢?”
在她的心中優雅慈祥的母親光環碎了一地,賀修琪看著麵目猙獰的範蓉,也忍不住的懷疑:如果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愛哥哥,那怎麽會舍得打他呢?
這一刻,看著自己手中的報告,賀修琪動搖了。
而範蓉就趁著所有人怔仲的這一刻奪過了賀修琪手中的報告,準備硬闖出去。
心腹們反應過來,警惕的站在門口,不讓她出來,但是這個時候,範蓉指著沈澀:“我告訴你們,你們的大少奶奶她是個騙子!”
範蓉話還沒說完,就被賀修琪堵住了嘴,然後朝著賀修鳴使了個眼色:“哥,把門鎖上。”
賀修鳴看著願意幫助自己的妹妹,深呼了一口氣,然後搬起了打印機,狠狠地一摔。
這下,他們沒辦法再打印出來報表了。
隨即,他吩咐身後的仆人們:“把門鎖上,什麽時候大哥來了再開門。”
哢嚓一聲,鎖門的聲音杜絕了範蓉的希望。
賀修鳴依然站在門後,用堅決的姿態守護在這道門。
如果說一開始他是為了大哥和大嫂,那麽現在,他要扛起作為人子的義務,不能讓媽一錯再錯下去。
而範蓉,看見自己的兒女都揭竿起義一個個的阻撓自己,氣的胸口發疼。
賀修琪鬆開了手誠懇的說道:“媽,就算現在我鬆手,你也出不去了。”
“你!”範蓉指著她:“你這個傻子,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以為你大哥回來了能落個好?”
“我才不管別人呢。”賀修琪看著自己親哥臉上的巴掌印:“別人怎麽樣本來就跟我沒關係,但是我隻是不想讓修鳴哥難過。”
她直視的範蓉:“媽,你不該打我哥。他什麽都沒做錯。”
看著固執的女兒,範蓉的臉皮狠狠地抽了抽,她覺得這一對兒女就是來跟她討債的,故意的跟自己唱反調。
眼見著勝利就在眼前,隻要她能夠把這個報表送到賀老太太的手中,那賀修然必定要倒台。
他們二房必定是能夠得到重用的,到時候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在賀家說一不二。
但是這一切都被這扇門堵的死死的,而唯一會展開的機會就是賀修然回來!
真是該死,範蓉惡狠狠的想。
她不甘心,倘若她就這麽走出去告訴賀老太太,沈澀是假懷孕的。
口說無憑,必然會引起厭惡。
這麽好的機會,隻差這臨門一腳。
範蓉倒退了兩步,看著手中的報告,有些頹然。
她喃喃自語:“沈澀啊沈澀,為什麽你總是這麽好命?”
而這個時候,門突然的被人打開,冷著臉的賀修然就像是閻王一樣猛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看見他的那一秒,範蓉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在視線被鎖定的時候,那種噤若寒蟬的危機感讓範蓉,覺得自己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脅。
倘若不是賀修鳴,關鍵時刻站出來替她阻擋著賀修然的視線,範蓉甚至以為自己會凍死在原地。
“大嫂隻是昏睡了過去,沒什麽大礙。”他開口辯解:“這裏人多眼雜,不如……”
“都出去。”賀修然這三個字成功的讓仆人們都散去,但是那個被收買的仆人,還有醫生妄圖穿插在其中想要溜走的時候。
卻被林牧堵住了去路,他那張年輕的臉上不帶笑意,甚至語氣可以稱得上是和善,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兩位,這邊請。”
醫生見狀,審時度勢的向賀修然求饒:“大少爺,是二太太讓我這樣做的啊,是她們威脅我說,說倘若我要是不聽話的話,就讓我身敗名裂……”
還沒等嚎哭聲進一步發展,就被林牧堵住了嘴,然後像拎雞仔一樣提了出去。
關上門,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令範蓉和賀修琪心驚膽戰。
房間裏麵死一般的寂靜。
賀修然的目光落在沈澀身上,確認她的確是睡著以後才有了溫度。
他步步逼近了範蓉,即便是賀修鳴有意阻擋,卻也不得不在這壓迫下讓步。
直到他冰冷的聲音響起:“二嬸?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