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遲到的妥協
次日林楓和紀小沫返京。
紀海平和和薑明嬌前去送紀小沫，兩個人看見林楓，顯得有些畏縮，不怎麽敢上前和林楓打招呼。
林楓隻是對紀海平和薑明嬌略微點頭，談不上不熱絡，他可以想象的到，如果自己是個普通人，隻怕昨天晚上紀小沫回去，真的要遭遇家暴。
林楓認為，用暴力解決家庭矛盾的男人，大多是因為個人能力有限，又或者在外麵遭遇了不公，便把怒火積怨撒在家人頭上。這種人表麵上看起來易怒，很凶狠，實際上內心深處卻充滿了自卑。
林楓完全有能力坐飛機，但他還是選擇了和紀小沫一同坐火車，紀小沫還很單純，甚至是幼稚，他不想改變紀小沫的生活。再說了，坐火車的時間也比較長，更有利於加深兩個人的感情。
紀小沫雖是林楓的女友，但兩個人遠沒有到你儂我儂，耳鬢廝磨的地步，兩人最親密的舉動就是牽手。林楓更知道，就算是牽手，紀小沫都有些不願意，她之所以讓自己牽她的手，並不是想和自己牽手，隻是因為她覺得她是自己的女友，所以不應該拒絕。
火車上，林楓比較照顧紀小沫，這讓紀小沫感覺到很受用。她忽然有些享受有男朋友的感覺了。
林楓把紀小沫送到北師大後，沒有直接返校，而是給佟百川打了一個電話。
林楓回家的當天，曾接到了佟百川的電話，佟百川在電話中表示，想見見林楓，希望林楓可以抽空去一趟。林楓對佟百川是很尊重的，他也想去看看這位老人。
“哈哈。你終於想到給我老頭子打電話了？”佟百川看起來很開心，笑的很爽朗。
“我有空了。但我不知道你在哪兒。”
“你在什麽地方，我讓人過去接你。”
林楓在北師大門口等了半個小時，一輛低調內斂的黑色紅旗轎車停在林楓身邊。把林楓接去了佟家大院。
佟家大院在中山巷，林楓和劉冠豐送宮素研回家的時候，來過一次。這條小巷子在繁華的京城顯得格外幽靜，風景也不錯。但巷子裏麵住的人並不多。
車子在巷子裏麵開了幾百米之後，開始有人站崗執勤，統統是荷槍實彈的大頭兵。車子越往前麵開，崗哨就越密集。林楓甚至還發現了好幾處暗哨。不過所有站崗的人，看見紅旗車後，全部會敬禮放行。
拐了兩個彎，車子在一家小院門口停了下來。司機幫林楓打開車門，把林楓帶進小院。
院子很大，裏麵鳥語花香，景色宜人。兩個老人正坐在院子中心位置，一邊下棋一邊賽太陽。其中一個老人年紀大些，氣色略差。另外一名老人精神矍鑠，兩袖空空，下棋的時候是用下巴推動棋子。
兩名年輕的女特護站在歲數較大的老人旁邊。好奇地看著棋盤，也不知道看懂了沒有。
聽到動靜，歲數較大的老人轉過頭，雖然早就知道林楓年少，但在看到林楓本人的時候，老人眼中還是露出幾分驚愕，隨即便是濃濃的欣賞和欣慰，他點了點頭，道：“奇生你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藍奇生也轉頭看著林楓，眼中同樣帶著不加掩飾的欣賞，還有一絲審視，那是長輩對晚輩的審視，他知道林楓和藍俏關係匪淺。
兩個年輕的女特護，看見林楓，心中有些震撼。她們作為佟百川的特護已經好幾年了，逢年過節都會有人來看望佟百川，來的人基本上是副國級以上的領導，偶有年輕人來了，基本也很少能和佟百川說上話。
在她們的印象當中，好像隻有一個叫衛康的年輕人，佟百川會和對方說幾句話。不過衛康起碼有三十來歲。可是眼前的小夥子，也太年輕了吧，不知道二十歲有沒有，而且，佟百川對眼前的小夥子的態度，似乎比對衛康的態度還要好。
“佟老。”林楓走上前，他對眼前的老人還是很敬重的。
“好啊。”佟百川點了點頭，看了下藍奇生，“他是藍奇生，藍俏的爺爺。”
“藍老。”林楓也微微點頭，打了聲招呼，就算藍奇生不是藍俏的爺爺，能夠和佟百川坐在一起的人，他都會比較敬重。
“去我書房聊聊吧。”佟百川說完，轉身朝書房走去。
林楓和藍奇生跟著佟百川進了書房，特護沒有進去。佟百川的書房很大，差不多有六十來個平方，上麵開了個天井，光線特別充足。
林楓的資料，佟百川已經了解的非常清楚了，包括林楓哪天在哪個旮旯出生他都了如指掌，他肯定，林楓必定是得到了什麽機緣，或許是被世外高人看中了吧，但這並不意味著林楓就有了縱橫捭闔的資本。
中華地大物博，奇人能士甚多。其他的先不說，單單唐光祖身邊那個麵白無須的老頭，就非常厲害。
不該問的，佟百川沒有問，他隻要知道林楓是‘魔影’的教官，是共和國的少將就可以了，他看著林楓，開門見山，道：“我比你大，就管你叫一聲小楓吧，你和唐家的恩怨，確實是唐家輝不對，但唐家輝已經死了，人死為大。你覺得呢？”
林楓道：“我已經不打算找唐家的麻煩了。讓陸雲冰去當市長就可以。”
佟百川雙掌合十放在身前，一會兒後，道：“小楓啊，讓陸雲冰去當市長。這個關係不是很大。隻是執政一方，造福一方，陸雲冰現在資曆還有些不夠，先從副市長做起，隻要她有主政一方的能力，扶正甚至日後升遷都不在話下。”
林楓點了點頭，他隻是想給陸雲冰一道護身符，卻沒有想過老百姓。如果陸雲冰沒有那個能力，做市政府一把手確實有些不妥。
佟百川繼續道：“隻是。我剛剛也說了，人死為大。無論如何唐書記都做出了難能可貴的讓步，為了表示一下你的誠意，你是不是可以去唐家輝的靈位前敬一杯酒。”
林楓心中的怨氣已經沒有剛剛返京的時候那麽重了，想想唐光祖也確實做出了很大的讓步，遲疑了下，林楓還是點了點頭。
佟百川道：“關於隱姓埋名……”
不等佟百川說完，林楓就打斷道：“佟老。我不殺唐書記身邊的老太監。現在又願意去唐家輝靈位前意思一下，這已經是我讓步的極限了。至於隱姓埋名，去軍中服役，這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說到這，林楓停頓了下，語氣微有些冷厲，道，“如果實在不行，讓唐家盡管放馬過來，一人做事一人當，衝我林楓一個人來就可以了。如果唐家敢玩什麽魑魅伎倆，對我身邊的人動手，別怪我滅他滿門。”
沒想到林楓的態度這麽拒絕，佟百川微有些吃驚，他道：“小楓。你不要小看了唐家的實力。”
“嗬嗬。唐家也不要小看了我的實力。”
見林楓態度異常堅決，佟百川知道不太可能再讓林楓做出更大讓步，隻是，林楓不答應隱姓埋名，唐家會答應嗎。
唐家也是要麵子的，讓林楓隱姓埋名，其實對外就會散布林楓已經死亡的消息，並會注銷林楓原來的戶口。也就是說，雖然林楓並沒有死，但在外人看來，林楓得罪了唐家，最終還是死了的。
沒有辦法，佟百川決定先穩住林楓和唐家，然後再想辦法做兩邊的工作，希望最終可以達成一個一致。
點了點頭，佟百川道：“依照唐書記的為人，他是不會對你身邊的人動手的。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動唐家的人。”
“請佟老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短時間內，是很難讓林楓做出讓步了，接下來，佟百川沒有再說唐家的事情，而是說了些往昔崢嶸歲月。
傍晚，佟百川挽留林楓在家裏吃晚飯。雖然林楓不想留下來，但盛情難卻。
在林楓離開之後，佟百川和藍奇生唏噓萬分，雖已親眼見到了林楓，但他們還是很難把林楓這副略帶稚嫩的麵孔和‘魔影’的教官聯係在一起。
“後生可畏啊。”藍奇生歎道。
“哼。我看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佟百川看似不滿意，但誰都聽的出來，他的語氣裏麵同樣充滿了讚賞。
“唐書記那邊，是不是要通個氣？”藍奇生問道。
佟百川點了點頭，打通了唐光祖的電話。
“佟老。”
“唐書記。我已經和林楓溝通過了。林楓已經知道錯了，他的態度很誠懇啊。主動要求去家輝的靈位前認錯。不過，唐書記，林楓年紀較輕，重感情，容易頭腦發熱，為了避免今後再發生類似的誤會，希望你家人不要和林楓身邊的人發生矛盾。當然了，林楓也說了，他絕對不會主動招惹唐家的人。”
無論林楓和唐家有什麽仇怨，唐光祖都都不會否定林楓的優秀。林楓主動要求去唐家輝靈位前懺悔，他還是感到很滿意的。至於林楓是否會隱姓埋名，這個問題唐光祖根本沒有想過，因為這是最起碼的條件。
結束和佟百川的通話之後，想了想，唐光祖打了個電話給唐家的管家陸明鶴。
“交代下去，唐家所有人，不得主動招惹林楓，包括林楓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