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壽安如此喜歡沈岐,隻要他一道旨意,沈岐就必須娶了壽安,可他並沒有那樣做。

是因為當初沈岐的風頭太盛,手上係握了虎符,若是在迎娶了公主,成了駙馬,那他的勢力簡直不容小覷,怕生出其他的心思,而且那時不能對沈岐完全的信任。

所以加上沈岐的拒絕,他便沒有撮合這個婚事。

然而,現在時局不同,他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

所以今日……根本就不是鴻門宴,而是實打實的陛下想要試探沈岐究竟有沒有攀龍附鳳的心,不過好在沈岐和多年前一樣,就是個木頭疙瘩。

“瞧皇上說的,沈將軍和夫人伉儷情深,壽安也早就已經成親,他們兩個是有緣無份,還是莫再亂點鴛鴦譜了。”皇後適時的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很顯然是站在秦婉這邊的。

皇上還配合的點了點頭,似是讚成了皇後的意思。

麗妃心中鬱悶,這都什麽事。

想著自己之前答應壽安的,一定要幫她辦成此事,本以為這件事情十拿九穩了,敢情早就和皇後一唱一和,可憐她的壽安,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和她的心上人再續前緣,就這樣沒了。

“既然愛卿夫人也在,今日就留下和朕一起吃個便飯如何?”

“臣就不打擾陛下合家團聚了。”沈岐揚唇,“臣和夫人打算今日去拜見老將軍,老將軍惦記著臣,臣也想盡盡當年的知遇之恩。”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留你了。”慶帝也沒說非得要強留著沈岐一定要在皇宮裏頭用膳,而且今日的目的又沒達成,於是便擺擺手,“那你就帶著家眷先行離開,朕和皇後也許久沒有說活話了。”

沈柔柔謙讓了起來,道:“麗妃娘娘最近想陛下想的緊,壽安也說執意要嫁給沈將軍,哭了好一陣子,陛下還是去看看公主殿下,免的公主殿下又向上次一樣任性,在皇宮裏頭大鬧,惹得外人看笑話。”

她話說到這個地步,慶帝頓時如鯁在喉,眼神冰冷的看向麗妃。

“你瞧瞧你教的好女兒,刁蠻任性到這個地步,朕的臉麵都要被你們娘倆給丟光了!”

“臣妾冤枉,是您當初說要把她許配給……”麗妃說到一半,就被慶帝的眼神生生喝止住,一臉委屈的縮了縮脖子,這個沈柔柔,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帕子捂著自己的臉的同時,遮蓋了臉上的恨意。

“回去好好管教你的女兒!”慶帝厲聲,似乎覺得有些掃興,起身離開。

幾句話將皇上的興致全給掃沒,等身份最高的走後,沈柔柔起身,看向胞妹,“我們去禦花園走走,也好散散心。”

至於麗妃有苦難言,但她也知,沈柔柔威脅不到她的地步,她就隻是個帶著身份,實則進宮陛下就沒寵幸過的女子罷了。

除了膝下養著先皇後的太子殿下,皇後一直未有所出,不像她有壽安,還有三皇子傍身,本來她不想跟皇後鬧得太僵,然而沈柔柔卻不給她的機會,屢次三番的站在她的對立麵。

看來她們是沒辦法和平共處了。

沈瑛瑛看向姐姐,發現她又消瘦了些,心中難免心疼,“你也該好好照顧自己的才是,在家裏的時候,姐姐你可沒有這麽瘦,是不是在皇宮吃的不好?睡的不好呀?”

“談什麽照顧不照顧的,無非就是苟延殘喘活著罷了,這深宮之中,不都是行屍走肉嗎?無論怎麽樣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沈柔柔眼底沒有光,她困於深宮,困在這高高的宮牆之中,她既不追求皇上的寵愛,也不爭搶權利,更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原本,她不該承受這些的,她若是沒有進宮,也會有屬於自己的自由。

那雙眸子逐漸暗淡,就在這時,沈瑛瑛提到,“陛下既然不想嫁公主,估摸著公主的婚事要耽誤,壽安若是今年沒有嫁出去,就要為前駙馬守孝三年,想來雲將軍府的那位應當就是太子妃了。”

沈柔柔眸色一動,“也是,太子早就到了娶妻的年齡,是該娶個正室了。”

事實上太子公孫裕德一樣,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小小年紀就沒了親娘,在這深宮之中雖然貴為太子,畢竟身邊缺個貼心的知人冷暖的人,本來是想著給他些納妾,可他心思不在這上麵。

他現在的母妃沈柔柔,也沒比他大上幾歲,對於這些方麵也知之甚少,說起親事來也是不方便,也挺可憐的。

“姐姐你是真心大啊。”沈瑛瑛歎息一聲,要是太子殿下知道她姐姐說個什麽想法,估摸著要被氣死才是。

“這有什麽的,我是後娘,那也是我的兒子,就算不是親的,我也要照顧好他不是。娶妻是人生中的大事,隻要把這件事給張羅好了,以後太子府裏麵有什麽事情,丟給媳婦操持,也省了個清淨。”

沈柔柔已經盤算著塞幾個女子先進去給公孫裕德練練手,於是火速在皇宮裏麵,物色起了年輕貌美的丫鬟,準備先塞進太子府裏麵,做個妾室讓這太子先開個竅。

卻沒曾想第二天自己的繼子大搖大擺的闖進她的寢宮,將他送去的那幾個女子又重新扔了回來,語氣分外冷冽。

“母妃!你這是想做些什麽?塞那麽多女人到我府上做甚?”

這是公孫裕德第一次跟沈柔柔這個繼母衝突上,效果奇微,尤其是麵對臉皮早就在深宮之中磨練的跟城牆一樣厚的沈柔柔而言。

“你是太子,當以江山社稷為重,我為你選的這些女人都是家世清白,長的好看,身姿柔媚,你難道沒有一個喜歡的?”

“江山社稷和兒女情長有什麽關係?”公孫裕德反問,深深的看著沈柔柔,對於這個隻比他大了幾歲的母妃,他看上去並沒有發自內心的尊重。

“那本宮就不知道了,本宮也是走走流程。”

公孫裕德:“……”

他深呼吸許久,才將心底的怒火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