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秦婉?你跟秦慎是什麽關係?”

公孫玉凰沉聲,眼神在秦婉身上打轉,“抬起頭,看本宮。”

秦婉抬起乖順的眉眼,“臣婦不認識什麽叫秦慎的。”

“也是同名同姓的人尚且很多,更何況同姓的。”公孫玉凰揚唇,“本宮在此也要恭賀將軍夫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多謝公主殿下。”秦婉連忙見禮,沈途也跟著一聲不吭,這時嫡公主注意到這個很守規矩,人看著也極為出挑的沈途。

“這位想必就是將軍府的長子罷,倒是長的不錯,日後也是肱骨之臣。”

她適當的誇讚了兩句,秦婉卻道:“就是一個小孩子罷了,也值得公主殿下掛心,還不快謝過公主。”

說著,沈途不卑不亢道:“多謝殿下誇讚,沈途愧不敢當。”

公孫玉凰臉上笑意更甚,“要是再大些說不準就能給幼寧做夫婿了呢。”

她本意是開玩笑,實則秦婉清楚,這個瘋女人說不準為了給她弟弟開路,連親生女兒都能犧牲。

公孫玉凰就是這種人,沈岐早就提醒過她,不要與虎謀皮。

“公主殿下說笑了,這孩子怎麽配得上金尊玉貴的郡主,日後郡主的婚事,定然是要精挑細選的,哪裏輪得到他。”

公孫玉凰沒有接話,反而話鋒一轉道:“讓兩個孩子自個兒去玩玩罷,本宮有話和你說。”

秦婉“嗯”了一聲,催促沈途趕緊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叮囑一句,“不要忘了娘的話。”

沈途輕輕點頭,待孩子們都走後,公孫玉凰臉上的慍色浮現,“瞧著沈夫人好像不喜歡本宮,竟也能忤逆本宮的奶嬤嬤了。”

“臣婦不敢。”秦婉請罪,“實在是家夫說過,要對娘娘和公主都畢恭畢敬,臣婦也是怕的很,想著進宮肯定要見娘娘一麵,索性先去見了。”

“本宮和皇後,你更敬畏皇後?”

秦婉暗自吐槽,這就跟別人說我和皇後掉到水裏先救誰是一個道理。

這公孫玉凰倒是有幾分的無理取鬧。

“臣婦不敢,公主殿下定然是會錯意了,臣婦不是不敬畏公主殿下,隻是皇後畢竟是皇後,總不能落人口舌,傳出對公主不利的名聲,臣婦這樣都是為了保全公主殿下。”

秦婉說著說著就開始飄了起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看公孫玉凰緊鎖的眉頭,她說的定然沒有幾分道理。

“嗬,你就是看不上本宮。”

公孫玉凰篤定道:“不過看在沈將軍的確有些本事,對本宮弟弟還算恭敬,就暫且饒過你。”

“你起身,本宮問你,你可肯讓將軍納本宮母家的侄女為妾室。”

這是要塞人了,秦婉連忙阻止,“將軍早年受傷,恐怕就隻有這幾個孩兒了。”

希望沈岐不要知道她這樣詆毀他,他這也是權宜之計。

何況誰家會送侄女為妾啊,明明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公孫玉凰張大嘴巴,險些失禮,等知道秦婉是個什麽意思時,瞬間麵色如沉,“原來將軍還有這樣的隱疾,委屈沈夫人了。”

“不委屈,臣婦也是沾了將軍的光,才有了如今。”

秦婉說著她自己都覺得不爽的話,心裏滿是為何大慶朝對女子這般苛待,怎麽女子就一定要依附丈夫不成?明明同為女子還要互相刁難,也是可笑的緊。

這公主滿心眼裏要給她的弟弟鋪路,我要是攤上這麽一個好姐姐,估計能樂死。

就是未曾聽沈岐說過,公孫裕德跟姐姐的關係很好,有的是公孫裕德深得帝王之術,是最有希望也是最適合做皇帝的人。

其實秦婉更不懂為何公孫玉凰這麽討厭皇後黨的人,明明皇後也是擁護她的弟弟。

等回到府邸,已經深更半夜,秦婉揉著發疼的額頭和沈岐訴說道:“這個公主純屬腦子有坑,沒事叫我過去罵一頓,還讓我繡了五個時辰的荷包,我哪裏會刺繡,硬是手指被戳了好幾下。”

“不過那公主似乎身子不大好,我一眼就瞧出她有頑症。”

秦婉若有所思想著,便見沈岐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沒必要和她對著幹,嫡公主記仇的很,就連陛下都是退一步是一步。”

“那秦慎又是誰?”

秦婉反問一下。

沈岐愣了一下,“秦慎和長公主有過婚約,也是如今秦家的少當家,原本秦慎是要從官的,但是做了駙馬便也隻能做個商人,便和長公主解除了婚事。”

“做駙馬也不是什麽好事。”秦婉抿唇,“你要是做了駙馬,也不能做將軍。”

沈岐笑笑,“這也是陛下的顧慮,陛下寧願讓我去打仗,也不願讓我做個無實權的駙馬。”

那就是有價值的人。

沈岐在陛下眼中就是那一類人。

秦婉忽的輕呼一聲,淡淡道,“那嫡公主還想給你塞妾室,再塞個貴妾進來,將軍府豈不是要鬧翻天。”

一想到左相家的千金小姐,她就覺著為了安定日子,還是夾著尾巴做人比較好。

“你是如何拒絕的?”看秦婉這般淡定,想必是回絕了公主的意思。

他是如何回絕的,沈岐很想知道。

嫡公主慣愛刁難人,能拒絕掉她,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秦婉有些沉默。

“我不想說。”她如實道。

無非就是詆毀了沈岐一下,“但願日後不要和嫡公主有所交集。”

沈岐最好不要知道她說的那些話,反正也不是什麽好話,隻是沈岐納悶那幾個想往他府裏塞妾室的人突然莫名安靜了下來,甚至有意無意回絕沈岐。

不過那也是之後了。

正月十五,紫薇縣主出嫁,南郡王娶妻,是府裏最大的一件喜事,皇宮各處掛滿了燈籠。

紫薇縣主是從太後宮內出嫁,一時間風光無限,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南郡王更是京中無數少女向往的夫君,就是風評不行。

秦婉坐在京城最大的茶樓,看著南郡王走過,轎中的紫薇縣主許如薇,日後也會被禁錮在皇城中,從此京城又多了一個逃不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