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安然退下,眼神還時不時落到長公主身上,見她暗自咬著下嘴唇,估摸著正在氣頭上呢,不過也是有幾分好笑,這公孫玉凰一股腦兒的想要治罪於她,一點兒嫡公主的風範都沒有,怪不得慶帝瞧著她都有幾分無奈。
“當初就不還縱容你和秦慎和離。”陛下沉聲,“秦慎是個好男子,是朕和你母後精挑細選給你的駙馬人選,你不好好珍惜,如今就算後悔都來不及!”
聽到慶帝這般訓斥公孫玉凰,秦婉頓住腳步,回頭便看到公孫玉凰一雙眸子瞬間紅了,“女兒,絕不後悔!”
她是真的不後悔嗎?
看到意氣風發的秦慎,還有逐漸背離自己的弟弟。
這些都是她的親人,可偏偏她一個都握不住,如今隻能耍著小脾氣去消耗與慶帝之間的父女情分,想想都覺著有幾分好笑。
秦婉走到禦花園,沒見著沈岐,倒是看到牽著十皇子正慢悠悠坐在庭間喝茶的良妃,良妃一身白裙,倒顯得清麗出挑,算得上是禦花園獨有的一道風景,好看也是真的好看。
就是美人雖然好看,她缺沒有賞花的興致,反而乏味的很。
一旁的十皇子正高興的撲蝴蝶,看的良妃又是一陣無奈,“他得幾個哥哥都不是一般的才能,怎麽到他偏偏就隻知道做些普通百姓才會做的愚蠢舉動,要知道太子殿下三歲就會作詩了!”
秦婉腦海中想起太子殿下那張臉,猛的搖頭,估摸著太子殿下還頗為嫌棄那時上台丟臉的自己。
“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君主,自然不一樣。”秦婉見前頭無路可退,便搭起了話。
良妃撇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者禦花園真是什麽認都能來,知道的是皇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貴眷們的茶會呢。”
“良妃娘娘客氣。”秦婉低笑一聲,“不知您的身子骨可好?”
對此良妃瞪了她一眼,“你這是在詛咒本宮嗎?本宮身子骨利索的很呢,犯不著你說這等晦氣的話。”
顯然良妃是不願意提及之前發生的一切,就能語氣都極為不滿,看來她很擔心自己將話捅出去,不過這也正常的,畢竟一個後宮妃子得了這種病,的確是忌諱的很。
秦婉不願意多說,倒是十皇子撲蝴蝶的畫麵有幾分趣意,“十皇子如今都大了不少。”
“估摸著再大些就要封王了。”
良妃得意洋洋笑著,她和那些鬥來鬥去鬥的頭破血流的後妃們不一樣,隻要兒子能平安長大做個王爺就夠了,最好有個自己的封地,她這個做母親的也能跟著享福。
“也是呢,這孩子一轉眼都竄這麽高了,就連陛下都說,這孩子跟他年輕時候像的很呢。”
要是別人可以就以為陛下屬意這孩子了,但是良妃卻不苟認同,整個後宮除了麗妃一黨,那些有皇子沒皇子的都心裏明白的緊。
太子的位置,無人能撼動,除非陛下晚年昏糊塗了,太子殿下都有人保著,那些個大臣可都不是吃素的。
等忠伯侯爵府的鍾麗嫁進來,那就是另外一股勢力,她不禁哀歎一聲,“就是不同命。”
沒有太子那麽好命,也做不到那樣好命。
想想她就有幾分難受,倒是秦婉對良妃的印象還停留在最初,這個女人可是個潑皮辣子,沒想到眼界倒是挺高,在妃子們都戰戰兢兢想要搏一搏的時候,她倒反而沉浸了起來,帶著兒子撲撲蝴蝶,賞賞禦花園裏的花,日子過的好不自在。
“臣婦就不打擾良妃娘娘和十皇子看花了,這就告辭。”
秦婉施禮後,準備離去,就聽良妃朝她招了招手道,“將軍夫人走這麽急做什麽,本宮還有些話沒問你呢,你知道那美樂堂嗎?本宮想要一帖膏藥,你能幫本宮弄進來嗎?”
秦婉頓住腳步,心想,這女人不作死就不會死,竟然還想去沾美樂堂的邊,這不是搞笑嗎?
“娘娘,這美樂堂可都不是些好東西。”秦婉誠懇提醒,發現良妃根本不信邪,“你不願意本宮就不要你帶得了,本宮換別人去。”
就這麽簡單一句話,良妃直接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秦婉扯了扯嘴角,“那膏藥是有問題的,等出了事情,你別找我,我是不會醫治的。”
她故意這般說,良妃卻上了心,心底琢磨著秦婉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說不準真的是有問題的。
“娘娘,咱們還是小心為上。”一側的侍女提醒,良妃看著十皇子,陷入沉思。
她抬手撫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蛋,“這幾日臉色都差了不少,估摸著陛下看到了都得嚇一跳。”
後宮的女子對於美貌格外追捧,不乏年輕貌美風光無限的,就跟陛下前幾日寵愛的李才人一樣,年紀輕輕,模樣又乖巧魅人,深得陛下寵愛,那肌膚雪白雪白得就跟雪一樣,也難怪陛下喜歡得不得了呢。
良妃知道自己身份貴重才坐到這個位置,聖寵早就遙不可及,可如今總不能連累孩子被陛下忽視,到底也是要讓陛下多見見孩子的。
“你去給本宮偷偷帶回來一點。”良妃琢磨著,便催促貼身侍女道。
她不是一次兩次幹出這種事情來了,不過皇後娘娘一向喜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都不算什麽。
她這般做了,也不會有人追究,但她忘了一件事情。
今兒負責後宮的是麗妃,麗妃是個狠人,她拿過管理後宮的權利就將外麵的人換了一圈兒,這宮門口把手的都是玉家的人。
顯然良妃不知情的情況下,隻會有一個結果。
“這良妃娘娘,似乎是個不長腦子的。”蓮子悄聲說著,“還有這禦花園裏,根本就沒有將軍的影子。”
秦婉笑了,抬手敲了一下丫鬟的腦袋,“你以為陛下是真讓你出來找人的?”
那是接下來說的話都是皇室的秘幸,哪裏是她能聽的?
至於那左相夫人,那是因為陛下敬重她,知道左相府和皇室早就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