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棠將這群人帶走後，轉而拿著信封走到藥堂裏，直到秦婉跟前，將她昨兒下的帖子原封不動得給了秦婉，還帶了塊玉佩給她。
沈有棠眼睛目不轉睛停留在秦婉身上，許是看到美人兒模樣也樂嗬起來，還時不時露出兩顆虎牙，倒是有幾分憨氣。
“這位就是沈家夫人吧，常聽家中姊妹提及，多謝沈家夫人出手相助，至於這帖子，家中無人接待，母親特意讓我把這塊玉佩給您，當作賠禮了。”
秦婉瞧著那墨玉佩，便覺沈家是當真闊綽的很。
怪不得慶帝恨不得把沈家所有女眷都撈進皇家，生怕他們倒戈才是。
“無礙，今日一事解決，就好了。”秦婉坦然接受。
一張臉清清冷冷，不帶有任何情緒。
倒是沈有棠低笑一聲，“沈家夫人果真如傳聞一樣，是個清冷美人兒，沈大將軍好福氣。”
話音剛落，背後傳來一道陰測測的聲音，“沈有棠？”
是沈岐，沈有棠渾身一僵，片刻便極為心虛的回過頭，恭聲道：“見過沈家哥哥。”
擺著一副十足十小弟的模樣，秦婉看了都得讚歎幾分，看來還是一物降一物。
“你在做什麽？”沈岐皺著眉頭，看過沈有棠，沈有棠應道：“在拜見嫂嫂。”
“拜完了你就快些回去，莫要打攪你嫂嫂做生意。”沈岐板著一張臉，毫不留情的下著逐客令，沈有棠還想再看秦婉幾眼，都被沈岐擋住了，隻好無奈離開。
“這沈家公子性情倒是不錯。”秦婉應著，瞥見沈岐有幾分不悅，疑惑道：“莫不是賬本看的你不高興了？”
“不是。”沈岐急忙回道，“是夫人那眼神恨不得沒從那沈小公子身上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秦婉似有所悟，“那沈小公子的確好看，沈家兩位姊妹鬥生的國色天香，上麵幾個兄弟定然都差不多哪裏去，今日一見，果真氣宇軒昂，非同一般。”
她這還是第一次當著沈岐的麵去誇讚別人，沈岐擰著眉，明顯就幾分不悅，卻還是按耐住去將人揍一頓的念頭，反而道：“為夫比那沈家公子，厲害多了。”
不僅是這張臉。
還有通身的武藝和本事。
沈岐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竟然要靠臉爭寵。
“武夫嘛，糙了一點兒，不如外頭細皮嫩肉的公子好。”秦婉打量了一番，“女子選夫婿，定然要選看的順眼一些的。”
至於本事什麽的，嗬嗬……還是要向壽安公主靠齊，壽安公主就知道，駙馬一定要養眼，不管能不能過，先養眼了再說。
“不過我選的夫君自然是順心如意的。”
她不忘記給了個甜棗，見沈岐立馬恢複麵色，甚至還有幾分討好秦婉的意思在裏頭。
“夫人說的是。”
蓮子癡傻，夫人果真是把男人玩弄於鼓掌心，真真不虧是夫人。
這滿朝文武，能有幾個男子比的上夫人厲害？
但女子終究是女子，女子隻能在內宅，而男子才是真真正正征戰沙場的。
畢竟是得了袒護的那一方，古往今來就沒有女子去承擔危險的朝代，大多都是男子征戰四方。
皇宮。
沈有棠去和太後複旨，便說起審問美樂堂所有人這件事，審問來審問去，最後動了酷刑，對方才有人願意開口。
“是有人收買她們做這行當生意，說是會為她們兜底，賺的銀子會給她們一半。”
沈有棠說完，提及太後的隱晦“石骨花”時，故意頓了頓，“她們並不知石骨花的來曆，隻知道這花每次送來時候都是極為豔麗，像是剛采摘下來的，而且都是成堆送的，每次送夠一個月的量。”
換句話講，就是在京城，有人特意種植石骨花，否則以守城的士兵的覺察能力，是不可能放這東西進來的。
守門的侍衛長是雲家的人，太後很是放心。
卻也陷入沉思，多年前出現在皇宮的石骨花本身就是謎團，沒想到如今再次現世，竟和過往重重聯係在了一塊。
想到自己無辜的二兒子，太後歎息一聲，“如今的大理寺少卿哀家信不過，就由你親自調查，你拿著哀家的令牌，誰敢阻攔你，哀家會為你做主。”
素練姑姑擰著眉頭，看向年老的太後，沒曾想太後都老了，竟還要為這種事情勞神勞力。
“您還是歇著一點兒吧。”她柔聲道，“二皇子的事，已經是過去了，若是追查下去，您……”
似乎聯想到什麽，素練姑姑麵上劃過一抹傷痛。
就怕是連身邊唯一的親人都留不住。
有的東西不需要知道結果，也不需要知道答案，隻需要繼續埋著，裝作不知道，便可平安無事。
“哀家不信這個邪，哀家非要追查到底，到底是誰，敢這般放肆，連皇室親子都下得去手！”
太後能想到是哪幾個賤人下的手，她的二兒子風姿卓越，是先帝最疼愛的孩子，也是最有資格繼承王儲的，那群賤人想阻擾她兒子上位，便毫不留情將刀口對準了她的兒子。
以至於她就算拚了命，都無法保全自己的孩子。
最後隻能勉強護住大兒子和年邁的幼子，眼睜睜看著二子逝去，那到如今都是太後心口的一道死結，除了知道真相，否則永遠都解不開來。
沈有棠深知太後的意思。
恐怕這不僅僅是查案這麽簡單，還需要去查查石骨花究竟種在何處，著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找一個地方還是容易的。
尤其那地方有很多石骨花。
沈有棠雖有追究下去的想法，卻在出了太後寢宮，就被慶帝叫了過去，待慶帝了解了一些，便揮手讓他退下。
他留了個心眼，隻說太後要徹查這件事，一句都沒有提當年二皇子的事情。
慶帝並未說太多，很快便將他放回去，他還想去看看姐姐，卻被皇後宮門口的侍女婉拒，那侍女沈有棠沒見過，不是姐姐在府中的心腹。
他暗自咬咬牙。
姐姐在受製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