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恐怕是出自良妃的手筆。”秦婉咽了一口茶,眼眸一跳,“走,咱們也出去看看熱鬧。”

待秦婉和蓮子來到美樂堂,外頭已經圍了一群人在看熱鬧。

“都讓開,都讓開,不要圍在這裏。”官府的人很快騎著馬趕到,想來是有人報了官,這事兒如今交給官府的人來處理的。

這麽多人圍著美樂堂,擋住了官府的人辦事,於是被驅趕,秦婉往後退了幾步,蓮子護在她身前。

沈有棠從馬上跳下來,將韁繩丟給隨從,“給我搜。”

“喂,你們幹什麽!”美樂堂的人本來以為報了官,是為了替他們找到掌櫃的,抓住幕後真凶,還他們美樂堂一個公道,卻沒想到,來的這些官府的人居然大肆翻動店裏的東西。

“官府辦事,有何異議!”官兵大吼一聲,將美樂堂的夥計嚇白了臉。

鋪子裏本就被人砸的一團糟,要在經過官府的人這麽一搜查,整個店鋪都會變得更加的混亂,到時候他們這些夥計可不好交差,他們怎麽能不著急?

“這可怎麽辦?”美樂堂的夥計眼睜睜看著,卻攔不住,更加不敢攔,幾個人慌了神。

這時,美樂堂內走出來一個嫋嫋顰顰的美人兒,她穿著一身紫藍琉璃浣紗裙,發髻斜著一邊,上頭插了幾隻銀釵,像是能撲愣起來的蝴蝶,粉麵桃腮,眉目含水,好一個纖細柔弱的美人兒。

她嬌嬌軟軟的開口,“各位官爺,小女子名喚柳嫋嫋,是美樂堂的女主人,不知道小店到底犯了何事?要如此搜查,勞煩各位官爺在搜查之前,先將緣由與小女子說清,可否。”

酥脆的聲音,就和那位美人兒的容貌一樣相得益彰,聽著就讓人身子麻了半邊,好一個絕色美人兒!

本來準備搜查的官爺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了那個美嬌娘,瞬間被她的美貌奪去了心神,隻顧著看美人,把正事給拋在腦後了。

沈有棠自幼見慣了美人兒,沈家富可敵國,兩個姐姐是一個賽一個的美貌,那些妾室丫頭也是各地搜羅來的美人,他對柳嫋嫋隻有審視,絲毫也不見欣賞。

“你是美樂堂的主子?”沈有棠狐疑的看著柳嫋嫋,“我怎麽沒有聽過你這麽一號人物。”

他在京城當紈絝公子也有好些年,京城的一些達官貴人的名頭,他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不過,姓柳的官員是有幾個,可都不在要職。

美樂堂能紮根在京城這個地段,那肯定普通官員能做到的,至少得三品大員的勢力。

柳嫋嫋帕子捂著嘴輕笑,“沈大人,奴家和您有過一麵之緣,那時還是在蘇州,小女子見您在船上飲酒,您的名頭奴家可是早有耳聞,今日再見,您還是那般肆意風流。”

“不過話說回來,沈大人,不知道奴家這小店犯了什麽事,勞煩您親自帶人來搜?”

她不肯說自己的身份,卻拋了一個線索。

沈有棠思索片刻,蘇州,他倒是待過一段時間。

那還是姊姊未出嫁的時候,他掛著個閑散職位,對外美曰其名鍛煉,其實是去遊山玩水,醉情人生,去的最多的就是花樓。

若這麽來說,沈有棠再次打量柳嫋嫋一番。

原來如此。

“搜查乃是太後娘娘的懿旨,你們美樂堂的香膏含有毒藥,已經傷毀多人,牽扯石骨花,本官奉旨搜查,柳姑娘,還有什麽疑意?”沈有棠望著柳嫋嫋的雙眸,似是要將眼前的女人看穿。

柳嫋嫋絲毫沒有慌張,從容的對上沈有棠的眸子,笑盈盈的仿佛沈有棠說的就如同吃了頓家常便飯那樣簡單的話,“沈大人,定然是冤枉奴家了呢。”

“不過,既然太後有旨,麻煩沈大人將太後的懿旨給大家夥看看,免得有什麽誤會。”

因為沈有棠奉的是太後口諭,徹查此事,所以不得不說,柳嫋嫋這女子,實在牙尖嘴利,不過這不管用。

“搜!”

不再多費口舌,他一聲令下,他手底下的那些官爺就在美樂堂裏頭搜查石骨花的蹤跡,將美樂堂翻箱倒櫃的。

即便是這樣的場景,柳嫋嫋麵上依舊是柔美的笑著,隻是眼神細看之下,卻是冷了幾分。

秦婉覺得此女子絕對不簡單,看她這副淡定的模樣,心裏隱隱猜測,沈有棠這次估計是要空手而歸了。

果然,跟秦婉猜想的一樣,沈有棠的人將美樂堂翻了個底朝天,毫無所獲。

“大人,沒有找到。”

“大人,我也沒找到。”

“……”

沈有棠麵色沉了下來,再次看向了柳嫋嫋,語氣狠厲,“你們把東西藏哪裏裏了?”

“大人,你說什麽,奴家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要是一定要冤枉奴家,奴家真的要冤死了!”柳嫋嫋拿出帕子,捂著自己的心口,一副被沈有棠嚇到了的模樣。

因為沒有證據,能捉拿柳嫋嫋的石骨花不翼而飛,想來是唄處理幹淨了。

那麽快就得到了消息,除了這個,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沈有棠想明白這些,招來手下人耳語了一番,那人退下。

柳嫋嫋不依不饒,扭著腰肢就朝著沈有棠的手下逼進,“大人,奴家冤枉,咱家小本生意,你瞧瞧,這該怎麽辦呐!”

官兵不好直接將她給推開,仍由她逼近,自己退後。

不得不說,柳嫋嫋的手段還是有的,配上她柔弱的外表,以及被砸完又搜的亂糟糟的店鋪,瞧著就像是美人兒被惡霸給糟蹋了一番,很容易激起人們的同情。

“你說,會不會是誤會,不是什麽都沒搜到嘛!”本來對美樂堂心有芥蒂的人開始替柳嫋嫋說話,這麽漂亮的老板娘怎麽可能會往香膏裏麵下毒。

“對啊,凡事都講究證據,可不能無緣無故的冤枉人。”尤其是冤枉美人兒。

沈有棠黑了臉,尤其聽見那些人維護柳嫋嫋的話。

他已經派人去查柳嫋嫋身份了。

秦婉心想:沈有棠還是太稚嫩了些,沒料到石骨花早已經被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