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我想起來,我好像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秦婉攔住了孫夫人,“我瞧這孫夫人剛剛不挺能說的,到底是有什麽事情呀,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你瞧瞧這府上都忙的昏頭轉向的,哪裏有功夫照顧夫人,不如就讓我來幫你吧。”
孫夫人扯了扯嘴角,沒想到秦婉還是個厲害的,隻是果然是從鄉下來的,連這點眼色都看不出來,“我去行個方便,沈夫人這總不要跟著了吧?”
“自然不會。”秦婉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孫夫人就跟逃瘟神一樣的跑走了,好像生怕秦婉跟上來一樣。
孫夫人一走,鍾麗就從角落裏麵冒了出來,她並沒有去姨母那。
秦婉一點也不驚訝,她早瞧見了角落裏麵的那處素色衣袂,知道鍾麗並沒有離開。
“沈夫人,柔柔阿姊真的有孕了嗎?”鍾麗眼睛發紅的看著秦婉,嘴唇緊緊抿著,看著樣子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你都聽到了,我說的是真的。”秦婉的確沒有騙人,她之前給皇後把脈,摸出來的脈象確實像是喜脈。
“那你為何要告訴孫夫人。”鍾麗語氣裏帶著質問,她給人的感覺一向是端莊嫻熟,很少會見到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模樣,要是沈瑛瑛在此,估計都會大吃一驚,自己這個乖乖表妹居然也會如此生氣。
“我告訴誰,是我的自由,鍾姑娘有意見?”秦婉挑眉,“還是鍾姑娘覺得,我該守口如瓶。”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柔柔阿姊已經去了,我隻是希望……希望你不要再說這些,讓人難過的話了。”話還沒說完,麵前的姑娘已經是淚流滿麵,她那張和沈柔柔極為相似的臉第一次出現了如此大的差異,就是她哭起來,嘴唇邊出現了兩道凹下去的窩窩。
……把人弄哭了。
秦婉覺著有些不好意思,就有人走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鍾姑娘,你怎麽哭了?”許如薇疑惑的走過來,瞧了瞧鍾麗,又瞧了瞧秦婉。
“不關沈夫人的事,是我,是我自己,嗚嗚嗚,我的錯。”鍾麗擺了擺手,哭著解釋,卻是越描越黑,越聽越像是秦婉剛剛欺負了她一樣。
就連許如薇也奇怪的又看了秦婉一眼,“你欺負她了。”
“我沒有。鍾姑娘你快別哭了,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這事誰都沒能想到的。你和皇後表姊妹感情深厚,她走了,你也要節哀啊。”秦婉想著要是自己再不解釋,真的背下欺負鍾姑娘的罪名,那可真是冤枉了。
隻是現在還不方便和鍾姑娘解釋沈柔柔沒死,隻能讓她先誤會著。
為了把話題岔開,秦婉主動問起許如薇,“你最近情況怎麽樣了,那個藥吃的可還行?”
沒等許如薇回話,鍾麗哭的更梨花帶雨了,好像聽見了什麽更難過的事情。
秦婉指了指鍾麗,努力努嘴,“你和鍾姑娘熟嗎?她是不是很喜歡哭?”
許如薇擺了擺手,“不知道啊,我沒咋見過她,可能吧。”
“沒有,我隻是,控製不住自己,你們說吧,我先去緩一緩。”丟下這句話,鍾麗就流著淚跑開了,看上去奇怪極了。
“你是不是刺激了她啊,她怎麽會哭成這個樣子,快和我說說,你都說了啥。”許如薇好奇,她可不相信,鍾麗會無緣無故哭的這麽慘。
“沒什麽,倒是你,最近怎麽樣?和南郡王過的咋樣?”秦婉不想多說,就問起許如薇的近況。
她之所以不想跟許如薇談論鍾麗的事情,是因為她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像鍾麗對於沈柔柔懷孕這件事反應太大了些。
許如薇沒想到問到了自己身上,小臉一紅,才想起正事來,“我正想找你說這個,我肚子一直都沒有動靜,最近都在吃進補的藥,想著把之前損了的身子補回來,可一直都沒有動靜,會不會是當初你給我的藥量太狠了,咋辦啊?”
說起這個,許如薇擔憂了起來,她真的有些害怕會懷不上孩子了。
而這個變化,不過發生在短短的一個月間。
秦婉忍不住笑了起來,“如薇,哪有那麽著急的事,你應該感謝我當初留了一手,沒給你用最寒涼的那種藥物,就是普通的避子藥,否則啊,你這輩子恐怕都別想要孩子了。”
“啊,原來你給我的那個藥沒啥用啊。”許如薇嗔怪的瞪了秦婉一眼,也不知是惱的還是喜的,“害得我白擔心那麽久了,真是的。”
“反正你別著急,你還那麽年輕,南郡王也是身強體壯的,隻要他沒毛病,你兩肯定能要上孩子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沈岐和沈福延從書房內走了出來,混入了人群當中。
沈福延得知大女兒沒死之後,看著也有了些精神,對於來悼念的人也有了心思應對。
畢竟是能坐上首輔的位置,沈福延是個精明的老狐狸,叫任何人也挑不出來他的毛病,反而對於沈福延中年喪女,還是皇後感到很是惋惜。
沈柔柔這個皇後雖說是繼後,可也是當了五年的皇後,該做的都做的很不錯。除了和皇上不是原配之外,其他的甚至要比先皇後做的還要出色。
她的手段都是沈福延教導出來的,自然是不會有錯的地方,讓人抓住把柄。可惜在太子公孫裕德上麵栽了跟頭。
沈家辦喪事,皇上並沒有到場,倒不是皇上對於沈家有什麽意見,反而是皇上的身子骨每況日下,連朝堂政務都甚麽精力處理,都是草草處理,就服了藥歇息了,隻下了一道聖旨,讓沈家節哀。
看在其他人眼裏,就成了沈家失了寵。
失去了一個皇後之後,沈家也失去了皇上的恩寵,變得無所緊要了。
不然,像是皇後薨逝這麽重要的場合,皇上都不願出麵,一切交由麗妃打理。
麗妃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後,麗妃和右相才是他們那些牆頭草值得巴結的對象,懂得審時度勢,揣測聖意,才能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