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這孩子就是沈岐的,沈岐都能接收別人的野種了,肯定也能把她的孩子當成親生崽子,所以這就是沈岐的孩子!

劉琴默自顧自想著,對大嬸的態度也極為不滿,那大嬸冷哼一聲,別過了頭,誰不知道劉琴默是十裏八鄉著名的寡婦,一個寡婦癡心妄想,可笑的很。

這些話沒有傳到秦婉的耳朵裏,不然她又得嘲笑劉琴默的厚臉皮了。

秦婉發覺自己這幾日拿出的東西的確是有些多了,不過東西除了紅薯,還有上次的甜菜根,就沒有拿其他的東西出來了,但是還是要避嫌,這數量有一些異常了。

尤其是一路上,跟在他們後麵的村民一個個過的苦巴巴的,那一點點糧食都是各種省吃儉用,寧願餓著肚子,也要省下那一口,就為了能撐得更久一些。

秦婉有紅薯,而且能一直從包袱裏麵拿出紅薯,這本身就是疑點,必須要讓自己手上麵的紅薯的來路變成明路,比如是她自己從土裏麵挖出來的。

不然被沈岐發覺就不好了。

於是,每天到了晚上的時候,秦婉就會特意等大家都熟睡了,然後悄摸摸爬起身,走到沒有人的地方,在地裏頭埋下許多的紅薯,一雙手因為挖泥土而弄的髒兮兮的,連指甲縫裏麵都沾滿了泥巴。

不過看著自己將一個個胖乎乎的紅薯在地下塞得滿滿當當,想著後麵的日子糧食應該也夠了,盡管十分勞累,還是心滿意足的笑了。

秦婉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發現她忙碌的那些事情,隻不過,當秦婉一動身,原本閉著眼睛睡著的沈岐眼皮迅速的就睜開,他看著秦婉離開的背影,感覺到有些疑惑。

因為想著秦婉有可能是起夜,自己一個男人跟在她後麵去看,不太好,也就沒有跟在她身後,隻是回來的時候發現秦婉雙手上麵沾滿了泥巴,也不知道她到底去幹了什麽,難道摔跤了?

第二天,就看見秦婉帶著趙嬸子和張小陽他們在地裏麵挖著紅薯,看見沈岐走過來,趙嬸子興衝衝地舉著從地裏挖出來的紅薯,欣喜道:“沈岐啊,你快看,這裏是你媳婦發現的,裏頭種了好多紅薯,太好了,我還擔心路上糧食會不夠,居然發現了這麽多紅薯,咱們又能有吃的了!”

秦婉對著沈岐揚著頭笑了笑,低頭挖起紅薯。

聯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沈岐眉頭一挑,眼裏帶上更深的疑惑,本身就不是個蠢貨,恐怕早就心知肚明,隻是他裝傻,他既然裝傻,秦婉這樣做肯定有她的道理,自己若是特意去探查秦婉的秘密,反而有可能讓兩人的關係變得僵硬。

饑荒導致周圍的莊稼隻剩下樹皮,秦婉看了眼上空,有幾片烏雲遮著,應當是要下雨了,一到陰雨天,趕路的行程又得耽擱下去,所幸自己準備了很多紅薯,趙嬸子和張小陽在她的幫扶下,也沒有太瘦下來,至少有頓飽飯吃。

他們這邊挖紅薯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其他人,發現秦婉他們在挖紅薯,早就已經缺糧食的村民們一擁而上,圍在秦婉發現的那塊紅薯地裏麵,不斷的挖掘起來,這人一多紅薯雖然很快就被人挖了出來。

這一幕是秦婉昨天預料到的,她也盡自己的力多放了一些紅薯進去,隻是看起來,還是僧多粥少,紅薯分在每個人的頭上也沒有多少了,可能每家每戶也就挖了五六個個,數量雖然不多,但是省一省的話還是能夠撐三四天。

本來因為缺少糧食,而感到絕望的部分村民,倒是有了活下去的勇氣,現在怎麽說他們手上也有糧食了,再撐一撐,隻要能找到新的地方落腳,他們就能夠活下來的。

柳如霜和劉琴默也混在人堆裏麵,不過她們沒有那麽好運,隻撿到兩個又幹又癟的紅薯,正咬牙切齒的憎恨老天不公平呢!

秦婉低歎一聲,她想念現代的生活了,在她溫暖的大別墅裏麵睡覺,那裏有舒適的床,還和暖和的熱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顛沛流離的,連一個澡都不能洗,畢竟現在水源匱乏,連自己喝的水都不太夠,又怎麽可能有水來供人洗澡。

加上一路上趕路的疲憊,每天都是一身汗,秦婉似乎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了,那滋味實在是太酸爽,可惜她也不能換衣服,現在基本上都是灰撲撲的模樣,就連三個愛幹淨的小蘿卜丁,也無比適應了現在趕路的小難民形象,咧著嘴在那傻樂呢。

跟著沈岐的身影,幾人在一處落腳,沈岐沒有清點人數,在他看來人能全就已經是很不錯了,就算有人拉下,那也是旁人不願意跟著他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落腳的地方是否有足夠的吃食支撐下去,不過趕了那麽多天的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落腳的地方,再加上馬上就要天黑了,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找一個能歇腳一下的地方。

沈岐並還是帶著眾人進了屋子,這是一個荒廢了許久的破屋,朝著遠處四周望去,都看不到有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這裏拾掇以下還是可以暫時休息的。

屋子裏熙熙攘攘擠滿了人,秦婉皺著眉,她不喜歡這種環境,不過卻能忍受下來,偏偏柳知霜也一臉不滿的盯著沈岐,“就沒有別的地方嗎?這地方這麽小,我們怎麽伸得開?還有人這麽多,鑰匙我的東西被偷了怎麽辦?”

柳如霜的意思其實是想讓沈岐將那些不相幹的人,全部都趕走,憑什麽他們能一直跟著沈岐混吃混喝,現在連住的地方都要來橫插一腳,這些,明明應該是她這個後娘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秦婉開口,她看著裏麵的老人小孩,因為一路上的饑餓,加上顛沛流離,早已經麵黃肌瘦,眼神裏也滿是對未來的茫然,沈岐望向她,眸底帶著一絲無奈,他緊瑉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