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花貓一樣。”

被小孩調侃她倒覺得沒什麽,可沈岐......

再配上他的眼神,秦婉頓時臉蛋微微泛起紅色,不過借著臉上黑兮兮的塵灰遮掩,倒是看不清什麽。

“過幾日我們離開這裏。”

沈岐道。

“去哪裏?”秦婉不認識這個地方,換言之,她什麽地方都不認識,隻能跟著沈岐。

“去斜陽城。”

斜陽城是主城,還不是一般的主城,生在饑荒年代,加上戰亂,身為主城早就被重兵把守,那裏自然不缺食物,可逃荒的難民哪裏是都能進去的?

沈岐的想法雖然好,但是不可行,甚至就算過去了也會被士兵驅逐,原路返回。秦婉卻深知,如今能去的去處隻有斜陽城,在那處還能搏一搏,給孩子們搏出一條生機。

秦婉低頭看了眼吃的狼吞虎咽的沈寧,還有那對兄弟倆,瘦瘦小小的,跟在沈岐這個老大粗身邊,雖然對他們也很是關心,但畢竟不是神仙,估摸著連吃飽穿暖都是難的,不過秦婉比較好奇的是,沈岐是哪裏冒出來三個這麽大的娃,也不知道他前頭娘子是誰?

他向來做事都是有章法和尺度的。

沈岐則是被秦婉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的不是很自在,秦婉雖是在臉上擦了一些灰塵,那雙眼睛卻實在驚豔的很,稍稍對視一下,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他道:“我有個朋友,如今應當是駐守在斜陽城的主將,我們去投靠他,他定然會接納我們。”

原來是熟人方便辦事。

秦婉微微一笑,倒也猜出了幾分在裏頭。

沈岐定然不會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獵戶,不然哪裏來的人脈關係,就是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麽?離開桃源村的那些年,他過的什麽生活?

要是換做二十一世紀,秦婉是極為喜歡這樣的男人的,還順帶著三個孩子,連孩子都不用生了,是一樁美事。

三日後,秦婉清點了行裝,抱著懷裏有些沉甸甸的沈寧,沈寧年紀小,正是長肉的時候,秦婉喂她喂的多些,導致原本幹癟的小身板又圓滑了不少,周圍血腥氣被大雨衝刷,沈岐走在前頭,猛地頓住腳步,對著母親原本的住處拜上一拜,幾個孩子依葫蘆畫瓢,也學著他的模樣拜,場麵溫馨的很。

秦婉這個外人一動不動,這也不是她能摻和的事,她隻是看著沈岐若有所思。

這個男人有情有義,甚至孝順的很,就是蠢了些,總是冒出一些莫須有的感情,說實在的,感情用事,秦婉就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很,以前旁人就說她冷漠的很,性子冷,恐怕連身體的溫度都是冷的。

不過身體溫度冷了,跟涼了沒有任何的區別。

沈岐是帶著走小路的,大路會遇到一些危險,換言之,在饑荒年代,誰都是危險的,哪怕是身邊人,都要堤防一二。

耳邊充斥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前方升起雪白色的炊煙,秦婉伸出腦袋,正想去瞧,卻被沈岐扯著整個人摟在懷裏,秦婉剛想說些什麽,就見沈岐麵色凝重,她倒也說不出來什麽話了。

的確是有幾道人影,像是村民,那些人架著鍋,鍋裏住著奇怪的東西。

沈寧小聲低估,“是肉湯,肉湯的味道!”

肉湯?哪裏來的肉湯?

秦婉暗自冷笑,這個時候能有樹皮啃就不錯了,真要是肉湯,也不是人能吃的東西。

恐怕那鍋裏煮著的根本就是......

她不敢出聲,也不想讓幾個孩子早早就認識到殘酷的事實。

沈岐亦是。

隻是兩人如今摟在一起,氣氛曖昧了很多。

沈岐言道:“他們是杏花村的人。”

杏花村?也是,杏花村應當是有一些活口出來的。

秦婉麵色鎮定,“你既然認出是杏花村的人,你們應當有你認識的人,你要去阻止嗎?”

她餘光瞥見角落裏還有個被綁著的半死不活的老頭,老頭眼睛閉著,是生是死不明。

沈岐淡淡解釋道:“那個壯實的叫虎二,他爹是村長,以前跟著母親回去,經常會被欺負。”

所以他印象深刻的很。

秦婉勾唇,“那個角落裏的是他爹?”

秦婉猜出來了,沈岐則是再次感歎眼前女人的聰慧,要是這個女人是敵人,恐怕絕對是心眼子最多的那個。

“你是如何得知?”

“你瞧瞧那老人麵前還放了一點肉,說明那人還是有點良心的,你說試問不是親人,如何會對他這麽好些?說明肯定是帶些關係的。”

秦婉低笑一聲,“至於那鍋裏煮著的就不知道了。”

那鍋裏的人隻剩下殘區,圍著鍋的虎二身邊還有兩個同樣年輕的年輕人和一個看著美豔的女人,這個女人沈岐沒有提及,但她其實眉眼之間跟沈岐的母親有幾分相似,是沈岐母親同父異母的姐妹。

是嫁給虎二的。

兩人狼狽為奸了許久,一直和他們不對頭。

美豔女人叫翠花,她此刻正舔著舌頭,催促道:“虎二,我快餓死了,快讓我喝一碗。”

虎二則是蹙眉,上去就甩了翠花一巴掌,語氣冷硬道:“敗家娘們,好東西不緊著你當家的喝,還不滾去伺候我爹,不然把你一樣燉了!”

翠花一聽頓時瑟瑟發抖,她本以為靠著夫妻情分能活的久些,沒想到虎二倒是看她不順眼了。

她罵罵咧咧的走到老頭子身邊,將老頭子麵前的碗用力一踢,踢到一邊,不耐煩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老不死的,怎麽不早點死!”

“死了就把你和那老婆子一起煮了!”

裏麵煮的正是虎二的親娘,話語聲很大,正好傳到秦婉的耳朵裏,秦婉肚子裏翻江倒海。

真是惡心吐了。

此刻她腦海中冒出一點念頭,最好將這群人都殺了才好,免的繼續喪盡天良。

沈岐按兵不動,他正好有些仇怨要和王翠花算賬,那個女人常年欺辱自己的母親,甚至挑唆外公將母親趕出家門。